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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无序之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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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遇到的幻影不一样。”

医生双手交叠,嘴角勾起,像是在这一刻才把沈冬当成和他相同的人:  “换成你的说法,每个人遇到的梦境外泄内容不同,程度不同。沈冬,你是叫沈冬吧。和你猜的没错,世界并不只是大多数人看到的那样,它有另外一面,象征着神秘超凡的一面,人力胜天不需要依赖科技,你只需要走出一步,就能跨越非凡。  一旦你遇见的幻影实质化,你就随时有可能降临在猩红界。江流区对应的猩红界降临范围是2号城市,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组织,会有人给你提供帮助。”

沈冬想了下,发现她并没有说过自己的姓名,她只是拿着宣传单,在12号的早上走进了这家心理诊疗所。  那块电脑屏幕上写着什么?她的个人生平经历吗?  算了,如果天显红月都能被拿来当做招新的谈资,那么她个人信息的泄露简直不足为道。  猩红界?是另外一个世界吗?那个世界的人生活在哪里?反正不可能是她梦中的城市。  沈冬最终只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每个人做的梦内容都不相同吗?祝医生,有什么方法可以避免降临?”

如果每个人做的梦中都有一只没有形状的怪物,被它捉住就要体验血肉剥离,灵魂撕裂的痛苦,那么还会有人抱着一步跨越非凡的天真幻想吗?  沈冬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祝医生察觉到沈冬消极的态度,有些讶异,他推了推镜框:  “梦只是一个媒介,梦里的事物是猩红界联系人类的手段,不同的人当然会做不同的梦。被梦境污染的人大部分会变成堕落种。  不过你都坚持了三个月,而且没有堕落的倾向,我的判断是你会成功降临,成为变种者。  有避免降临的方法,但只在现实中还没出现幻象的时候有用。你已经到了悬崖边缘,没有回头的路。不过放轻松,只要你加入组织,那就算真去跳悬崖,都有人接着你。”

呵呵。  这医生的组织里面不会有每月招新任务吧?把她拉进去换绩点?  沈冬没说话,医生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应。  “我选择加入你的组织,但我现在就需要帮助。”

沈冬手按在椅子扶手上,神色严肃,“我有预感,见到实质化的幻影就在这几天了。”

祝医生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沈冬的要求:  “如你所愿,五分钟之内就会有深蓝组织的成员来找你。你去等候室里待着吧。”

沈冬松了口气,自从幻影出现就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些许,她拉开门朝等候室走去。  出门前,祝医生叫住她:“沈冬,欢迎你加入深蓝组织。正式介绍一下,我是祝惊荣。”

沈冬敷衍地对新同事点了点头,“砰”一声带上了门。  突然,走廊上的通风口往内灌入夹着细雨的凉风,天花板上的灯管齐齐熄灭,有什么东西在呼吸,蛰伏在光与暗交界处模糊的灰色光晕里。  沈冬反应极快,第一时间转身拉开诊疗室的门!  门应声而开,一缕红芒贴着门缝溢出来。  角落处的黑暗暗流涌动,消无声息地朝沈冬靠近了几寸。  沈冬瞳孔缩小,连忙抵住门关上,她明显能感觉到从门后传来的阻力,光想溢出来,便赋予了自己质量和实体,它贪婪地锁定了门后面那个活人的气息。  它粘稠地像沼泽一样,门缝里透着暗红。  沈冬头也不回地朝着不远处的出口狂奔,原本挤满走廊的黑暗朝四周散去。  她像是一尾正在躲避天敌的小鱼,疯狂摆尾,义无反顾地冲入大海的黑色深渊之中。  明明几步就能跑完的距离被拉长,一声巨响从沈冬背后传来!  红芒暴沸,一瞬间覆盖了整条走廊,又一下收缩,打开的门洞里一片血红。  门内的红芒像水一般流出,排开重聚的黑暗朝沈冬飞快地漫去。  诡异的红光没有惊动一粒灰尘,绿植的叶片没有一丝晃动。  沈冬眼角余光刚瞥见一抹暗红,整个人就如被树脂封住的虫子,浑身僵直不能动弹。  血肉的剥离却没有随之而来,沈冬在失去意识之前,只注意到了不知从何而起的白雾将她包围。  是城市东边的迷雾吗......  猩红界  冒野和红石在营地附近巡逻,已经走到了尖石头废墟的边缘地带,能远远看见2号城市高耸入云的城门。  红石三步并两步踏上一块石头,眯着眼看向2号城市的方向,轻叹了口气。  她褐色的眸子里是无边的旷野,虹膜的折痕里困着浅浅起伏的山脉,她背后是尖石头废墟,一座抛弃了人类的钢铁森林。  “红石,走吧。”

走在前面的冒野招呼了一声。  “等等,冒野,你过来看看,那边是什么东西。”

红石指了指远处树下的一坨蓝黑色的不明物体。  冒野脚上使力,站在红石身边。  在他成为觉醒者之后,红石只要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第一时间就是叫他的名字。  真是没大没小,平常不叫哥哥就算了,拜托他帮忙也不叫人。  在心里抱怨完的冒野定睛一看,发现这次居然不是什么奇形怪状的垃圾,他收起了轻松的表情:“红石,那是个人。”

听到冒野的回答,红石从旁边的缓坡下去,终于看清了。  那人躺在一滩烂泥里,不知死活。  “还活着。”

冒野注意到那人随着呼吸起伏的脊背,还有属于觉醒者的气息,“红石,走吧,我们绕过这儿。回去的时候再告诉大家。”

红石侧头看着冒野的侧脸,“她是觉醒者对吗?冒野,仅凭你一个人是很难找到蓝血的。我们需要外援。”

冒野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旷野。没准是密教徒,抢劫犯,或者怀有恶意的拾荒客。”

“杀掉独行者你就是在积德。”

红石耸了耸肩,说了句谚语。  冒野眼中写着赞同。  “冬天要来了,我们必须冒险。”

红石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我们邀请她一起去废墟中心寻找蓝血,不让她接近小队。“  躺地上的沈冬意识渐渐恢复,模糊地感觉到有两个人站在她旁边叽叽歪歪,说什么抢劫犯,冬天来了,杀掉和邀请她一起去什么地方。  把这些词组织联系一下......靠  沈冬反应过来,这两不是什么好人啊,她拼尽全力清醒过来。  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瞄了眼冒野和红石的脸,就一头扎进了尖石头废墟里。  可能脑子被红芒弄昏了,沈冬感觉到周围景物飞速后退,几步就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  “血肉觉醒。”

冒野下了定论。  “她怎么直接跑了。”

红石有些无语,讨论半天的对象说跑就跑,旷野上奇怪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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