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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求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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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笑容送老夫人回屋的时候,老夫人转着手中的佛珠,意味深长的问她:“容儿,你说是不是我上辈子坏事做多了,所以这辈子才会让我孙儿们来遭这个苦啊?”

“老夫人又胡思乱想了,四妹去了,四姨娘没了托付,只怕是日思夜想,想出了心疾,她大概是怕四妹在黄泉路上太孤单,所以才会想着去陪她。可怜天下父母心,老夫人,节哀顺变。”

“容儿,以后,多带着阿娇过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你三哥回府的时间少,约莫你也是无聊。这人老了,一旦出了点状况,就容易胡思乱想了。”

楚笑容眼神一撇,刚好触及到老夫人鬓角的那团白发。老夫人如今已经六十有三了,如今她的身体也越发的差,只怕活不过两年了。八月十五,不滇太子与公主前来京城做客,并且带着不滇最稀有的火灵芝来,献给了皇上。这一场以和亲为主,给不滇公主选择额驸为侧的中秋家宴,在皇宫里举行。老夫人借着年事已高的借口,待在了府中。丞相府前去家宴的人,也变得稀少。楚倩儿与奶娘同坐一辆马车,楚笑容与阿娇同坐一匹马,“阿娇想好了吗?”

“三表姐,由老夫人和三表姐决定。”

“好吧。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会帮你的。”

皇宫的御花园里,已经来了许多官家小姐和少爷。若不是皇帝下旨所有未成亲的公子小姐都要到场的话,宁怡还真宁愿待在寝宫内,好好的练练字。“听说不滇太子貌比潘安,和太子殿下不相上下,这一次来京城,就是来和亲的。”

“不知道那太子会看上哪家小姐。”

那些小姐们你一言我一句,楚笑容却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别人将尹毅年拿去和他人比较,仿佛把他当成了一件物品。“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华妃娘娘驾到!”

花园边有小太监扯开了嗓子大喊,原本还交头接耳的众人,纷纷起身对着皇帝一行人行礼。楚笑容望着这个画面,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她初来这里时,赏菊宴的宴会便是在这里举办,那个时候,也是这个太监宣告,也是皇帝皇后和华妃三人。只是时过境迁,如今的楚笑容,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不再是当初那个满脸稚气的小姑娘。跟在皇帝身后的,还有几个穿着不滇国服装的男男女女,楚笑容本是不感兴趣,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这一看,便看见了那为首的不滇男子。这不是之前在街边打架,主动找她说话的那个男子?看他一身华丽打扮,约莫就是不滇的太子,而他身边那个锦衣罗裙的,应该就是不滇公主了。不滇太子为何在两月前就出现在了京城?还一身本朝男子的穿着?楚笑容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却发觉有两道视线一直在看着自己。她抬头凭着直觉看去,尹毅年不知何时,已经在对面男宾席坐下,如今正看着她。而另一道视线,是来自那位太子的。他的视线太过热烈,楚笑容皱眉,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滇太子庄明加带家妹庄千寻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庄明加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心口处,对着皇帝行礼,而被他提到的庄千寻,亭亭玉立朝那儿一站,双手与胸前平齐,给皇帝行礼。皇帝哈哈一笑,忙让他们二人入座。“不滇太子真是有心,朕听说你此次来是为了自己和公主的婚事。”

“我朝大把才子佳人,太子和公主若有倾心的,尽管告诉朕,朕赐婚即可。”

他声音爽朗,在座有些男子女子便坐不住了,纷纷讨论起来。这太子和公主的相貌的确是一等一,而那庄明加的确与那些小姐口中说的一样,与尹毅年不分上下。楚笑容仔细观察了一下庄明加,心中开始沉思。因为是变相的相亲宴,所以在座的千金小姐,和官家少爷便拿出了看家本领开始表演。楚笑容闲着无聊,便一人饮茶,时不时的与对面的尹毅年对视一眼。二人仿佛置身事外,完全没有将面前一众俊男美女当一回事。直到楚笑容身旁一位子女表演完回了坐,众人便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她身上,似有期待。楚笑容放下茶杯,干咳了一声,拉了拉身旁阿娇的衣袖。阿娇一下便懂了她的意思,笑着起身前去弹奏了一首琵琶行。楚笑容已经是太子妃众人皆知,所以便自动将楚笑容忽略了过去。那些特意想看楚笑容歌舞一曲的男子,不免失落了情绪,却又很快被其他女子吸引了视线。殿上,庄明加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楚笑容。他颇有兴趣的盯着楚笑容的侧脸,对她的探究意味更甚。楚笑容今日一身淡粉色宫装,脚底一双素净的兰花刺绣绣花鞋。她今日没有戴过多的首饰来装饰自己,眉心一片粉桃花画的栩栩如生。相比较他那日看见的楚笑容,今日的她,似乎更加文静了些,一双眸子深沉而又疏离,像是看尽了许多事物。直到最后一位官家小姐的舞曲结束,满堂皆是赞赏声与掌声。大臣们都看着座上的不滇太子,纷纷猜想他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取消宁怡与不滇太子和亲这一事,还是五王爷前不久跟皇上提起的。楚域竟是他多年的好友,即便他面上不说,背后却早已经安排妥妥当当。也才会有了如今的,让不滇太子自己选择和亲小姐一事。“太子,我朝的才子佳人,全都在这儿,刚刚朕众位爱钦的儿女也都载歌载舞,太子可有看上的人选?”

皇帝笑了笑,询问了一旁的庄明加。庄明加的视线一直停在楚笑容身上,良久,他才露出一个妖孽至极的笑容,指着楚笑容说道:“这位小姐,还未表演过。”

众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对象是楚笑容以后,皆是一愣,开始窃窃私语。皇帝眼神触及了尹毅年一眼,发现尹毅年面无表情,便有些迟疑的笑了笑,“太子,这丞相府的三小姐,她与朕的太子,已成亲多日。太子不如换一个人选?”

“她举手投足皆是柔,想必舞蹈也定是倾城,庄明加有幸来了大天朝,也听说过太子妃的一些事,不知太子妃可愿歌舞一番?”

庄明加直接避开了皇帝的问题,笑着直接询问楚笑容的意思。楚笑容面如常色,站起来,毫不畏惧。“早前听说不滇的女子能歌善舞,想必太子殿下也已经看惯了,臣女的舞,只怕入不得太子殿下的法眼。”

她向来疏离惯了,听多了她拒绝那些官家公子的话语,在座的人便没有什么惊讶。楚笑容在他们眼中,仿佛就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高贵冷艳。她身份虽低贱,可却被她自己活成了高贵的模样。庄明加想到那日楚笑容拒绝自己时,同样的疏离,不由得眉毛轻挑。“太子妃此话,是不愿意?还是说,大天朝的太子妃看不起我不过是只是小小不滇的太子?”

是,她的确不愿意。拒绝的话语已经那么明显,可这个庄明加却步步紧逼,让她想要说些狠话,却不得不碍于这在场众多的人。“太子殿下此言一出,也幸得在场都听过本宫前边一句话,否则让有心人听去了,随便状告皇上,都可以定本宫一个大罪。”

她莞尔一笑,面上的桃花因为她的动作起伏一下。不过是四两拨千斤,最平常不过的一句话语,却让人想要称赞她的聪颖。既不会得罪太子,也不会得罪皇上。这样聪颖的女子,却已经有了太子殿下。可惜,可惜。这句话后,于情于理,那不滇太子应该都不会再刁难她。可他却是着了魔一样,揪着她的话语尾巴不放。“太子妃果然聪颖,也难怪大天朝会有这么多太子妃的传闻。”

“听说与太子妃与太字殿下也来了宴会,既然太子殿下在,太子妃难不成还怕一舞过后我抓住你不放?”

众人似乎是惊叹庄明加会这般直言快语,不由的纷纷看向尹毅年。尹毅年还是一副风轻云淡,面色疏离的模样。唯独他身后的凌风,看到了自己主子抓紧茶杯越发收紧的手。庄明加这般出言不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她已经是太子妃一事拿出来当威胁的筹码,目的只是为了看她歌舞一曲?这样的心思,不会太过大费周章吗?不管如何,他这样一句话后,楚笑容万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她好看的柳叶眉微不可查的一皱,终究还是退后了一步,朝着大殿中央而去。“不瞒太子殿下,本宫的舞的确不堪入目,若殿下不介意,本宫提诗一首便作罢。”

她虽然上前站定了,却不是答应舞一曲,反而提出了拿诗换舞的条件。庄明加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深邃,仿佛要将楚笑容看穿。这样一个言语适中,聪颖漂亮的女子,他怎么会不感兴趣?他承认,他对她有了好感,有了要把她占为己有的想法。“若诗让我满意了,便算是作罢了。”

他弯嘴一笑,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楚笑容的感兴趣。“太子殿下一言九鼎,本宫相信太子殿下也未必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本宫不才,若作的不好,还请太子殿下包涵。”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神却在尹毅年面前停住,对他莞尔一笑。原本还因着庄明加而心情差到了极佳的尹毅年,却因为她这个笑容,融化了周身的万千冰雪。她信他,他也该信她才对。二人就这么对视,眼神里的交流,只有自己才会懂。“古文有句:心如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本宫一直十分喜欢,如今的场合,大约只有一句:不滇贵人求亲缘,才子佳人来相争。佳人若得贵人眼,十里红妆入梦来。”

她对古文诗词所懂的并不多,也只能凭着自己一丝的努力,随便胡诌了这样一句话。贵人,自然是她们兄妹俩,佳人,如今还不得而知。本以为她这样烂的水平,庄明加还是会抓着她不松口,只是没想到一诗结束后,他却带头称赞起来。“不愧是丞相府的小姐,是不一般。只是可惜了已经成婚了。”

他那言语里的失落,尽数显露无疑,楚笑容没有和他玩文字游戏的心情,行礼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众人还在唏嘘不已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不滇公主,把一直锁定在尹毅年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转过去拉了拉庄明加的衣裳。“太子哥哥,寻儿知道自己要嫁谁了。”

庄明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眼神终于在尹毅年身上锁定。那男子一身清冷,坐在最外面的一个位置,仿佛与他人隔绝。他身后还站了一位带着长剑的侍卫,那侍卫同样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他认得这个男子。想不到她看上的,竟然会是楚笑容的夫君,当朝的太子殿下。“既然看上了,就自己去吧。”

他笑了笑,心里有了私心。庄千寻眉眼一弯,跑出了御花园。众人还没缓神过来时,她已经换上了不滇国的舞衣,脚下一串串银铃铛,随着她的走动而泠泠作响。她光着脚,与一群舞姬一同进来。随着声乐的响起,她被舞姬包围在最中间,翩翩起舞。楚笑容看着她的笑脸,却眉头紧锁。女人的感知最灵敏,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不滇公主,对尹毅年的目的不单纯。果不其然,舞姬们翩翩退后,她脚步轻转,到了尹毅年的桌前。她的腰身扭的极软,手还似有似无的,想要攀上尹毅年的身子。面对面前这般诱惑,只要是个平常男子,都会脸红心跳。而尹毅年却眉头一皱,放下了茶杯,连一个正眼都不曾给她。庄千寻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枝花,她将花枝含在口中,眼神柔情的看着尹毅年。听说不滇的女子,若是碰到了自己倾心的男子,便会翩翩起舞,含着一枝花。若那男子也看上了那女子,便会伸手拿下女子口中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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