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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宿心不远尺天涯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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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宿!他竟然还是来了椒房殿,所以,他刚才在门外是将她和祁君卿所说的话都听到了是吗?鼻尖酸涩,眼眶微热,砚心微微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的把自己的泪意倒回去。“王爷,刚才是殿下吩咐,不让奴才通禀。”

守在椒房殿门口的两个小太监一看祁君卿的脸色和砚心的反应,唯恐祁君卿怪罪,慌忙跪地解释。“嗯。”

出乎意料的,祁君卿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回眸,砚心也慌忙收了视线,转身往椒房殿里走。祁君卿反手关上房门,走在她的身后。“王爷,还继续吗?”

两人再度走回屋中,砚心立在窗前,背对着祁君卿,良久,听不到祁君卿的声音,她眉目动了动,轻声问。“若是本王年轻十几岁,肯定继续。”

祁君卿忽然叹了一口气。砚心有些意外,回过头来,颇带不解的望着祁君卿。祁君卿勾唇一笑,像是一眼就看透了砚心的心思,“本王的意思说,如果本王和你们一样年轻,肯定就没祁宿什么事儿可了。”

砚心眨了眨眼睛。“还没听懂?”

祁君卿眉梢轻挑,唇边挂着浅浅地弧光,摇了摇头,“算了,不管怎么说,你的确是要嫁给本王了,但祁宿的确比本王幸运。”

“王爷就不幸运吗?”

祁君卿瞳孔轻轻敛了一下,“本王的幸运,早就用完了。”

砚心依旧是眸中带着疑惑。“算了,不提这些了,只要你不愿意,本王日后是不会勉强你的,刚才,不过是一时起了玩心,想逗逗你罢了,没想到,祁宿竟然在。”

这一句,砚心可算是听懂了,苦涩了弯了弯唇,她还是对祁君卿抱着感激,“这就是天意吧,天意如此,谁改变不了,砚心还是要谢谢王爷。”

“谢本王做什么?这一点上,本王和你,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祁君卿敛去了所有的情绪,脸上恢复一贯的清冷淡漠。砚心轻抿了一下唇瓣,当初在天牢的时候祁君卿和她说要做笔交易,他答应娶了她,救她出天牢,断了祁宿的念想,她答应帮他做一件事。只是如今祁君卿答应她的事情已经做到了,而她却还不知道祁君卿让她做什么。“王爷到底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砚心忍不住问出来。祁君卿眉目轻动,忽然抬袖,朝她招了招手。砚心犹豫了一下,朝他走了过去。次日,天还未亮,整个乾国帝都从皇宫内院到到大街小巷的角角落落,都陷入了一种空前绝后的热闹喜庆之中。红绸摇曳,铺天盖地,喜乐声是覆盖了整个帝都的天空。一直独身三十多年未娶的摄政王大婚,其轰动和隆重的程度和皇帝大婚几乎也是相差无几了。砚心一大早就被一群的宫女嬷嬷们拉起来盥洗梳妆换新衣,坐在铜镜之前,砚心望着镜中的自己,明明是一身喜悦的红,可她的心头却是说不出的悲凉。原以为,她这辈子是不会穿上红妆的,没想到如今穿了,且要嫁的人还是乾国的摄政王,人生还真是难测。桑行也一大早就跑到皇宫里来,陪在砚心的左右,虽然对于砚心嫁给祁君卿,心里多少有点遗憾,但是毕竟是砚心大喜的日子,桑行的脸上还是挂着满满的喜悦。按照规矩,祁君卿应该是带着人在宫门口等着花轿出去的,可是不知道故意要做戏给人看,他竟然直接带着迎亲的队伍来到椒房殿的台阶之下,若不是被一群宫女嬷嬷给拦着,桑行都有点怀疑,这个看上去老成持重的家伙是不是会直接冲进来把砚心给抢了去。今日,桑行和司徒毅都是不大想让花言过来的,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子嫁给别人,换了谁都会很难过吧,可是花言却执意要来,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从殿门口到台阶下的这段距离,因为需要砚心的兄长将她背下去,砚心本是孤儿,无父无母,有了一个孝和公主的名号,司徒毅便算是她的哥哥,可是司徒毅又是皇帝,不能背砚心。许是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憾,花言主动向司徒毅请求,背着砚心走这一段路。桑行本来就得觉得听难受的,看到花言如此,越发觉得心中不是滋味。终于,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一袭红妆加身的砚心走进大殿。大殿之内,熙熙攘攘,召陵的帝后作为砚心的娘家人,曾经在信王府里和砚心一起做过事的下人很多都来了,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砚心一时间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花言一身青莲色长袍,一头墨发高高束起,越发衬托的清秀的面容俊逸不凡,从砚心一出来,他的目光就凝落在砚心的身上。直到旁边的司徒毅暗暗地戳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此刻自己应该迎上去。眼帘轻颤,他拾步上前,轻轻唤了一声:“砚心。”

“你来了。”

透过眼前晃动的珍珠垂帘,砚心仰眸望着花言,弯了弯唇,笑意浅浅。“你今天真漂亮。”

唇角勾起一抹苦涩,花言似是在笑,又似是非笑。“谢谢。”

砚心微垂了眸子,不忍再去看他。花言转了身子,在砚心面前屈膝蹲下,在桑行和另外两个嬷嬷地帮助下,砚心伸出手臂,爬上花言的后背。目送着花言背着砚心出殿,桑行眉目弯弯,又喜又忧,也不知道这对于砚心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拾了步子,桑行刚准备跟着砚心出去,忽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昏头胀脑地朝下栽去。司徒毅就站在她的附近,一眼瞥到她不对劲,瞳孔骤然一凛,上前一步,双手将她扶住,“桑行!”

司徒毅这边一喊,也惊动了不少旁边的宫人,在众人一片吵吵嚷嚷之中,司徒毅抱着桑行举步走入内殿,将桑行安置在床榻上,抬手搭上桑行的脉搏。这边,在一片欢腾的气氛之中,砚心坐上前往摄政王府的花轿。长长的迎亲队伍在绕着京城的大街几乎是转了一圈之后,才终于抵达了装饰一新,气派庄严的摄政王府门口。王府的大门前,早就被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挤得水泄不通。祁君卿抬腿从,马上下来。“嘭”地一声,花轿的轿门被踢开,砚心抬眸,透过闪闪珠帘,凝眸望着那个一身红衣,朝她走来的男人。本来,祁君卿只需要踢开轿门就可以了,剩下的便是让喜娘扶着砚心下轿,跨过门口的火盆进府就可以了,但是祁君卿直接扬袖制止了欲上前搀扶砚心的喜娘,弯腰跨入轿中,在砚心错愕的眸光中,祁君卿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出了喜轿。祁君卿一直抱着她从轿中出来,跨过火盆,拾阶而上踏进摄政王府的大门。透过喧嚣的喜乐声和鞭炮声,砚心依稀还能够听到人群中传来的低低地议论。忍不住轻蹙了秀眉,砚心缓缓地抬了一下脑袋,凑到祁君卿的耳边,“这样是不是太高调了?”

自从她决定了答应祁君卿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那点破事儿一定会成为整个帝都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她要嫁的这个人,实在是太不一般了。她什么都不做,就足够被人骂死,如今祁君卿这样,她总有一种引火烧身的感觉。“我们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的夫妻了,本王不过是在自己家门口抱了你一下,有什么高调的?就算是本王要和你做点什么,那不也是理所应当的?”

祁君卿挑了挑眉尖,微微颔首,唇瓣贴在砚心的耳边,拾步走入院子。摄政王府的院子里,人山人海,到处都站满了前来祝贺的宾客,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乾国的帝后、兰贵妃、祁宿、祁宵等人。祁君卿和砚心一进来,众人的目光就马上聚集在这二人的身上。尤其是祁君卿那一个低头俯首贴在砚心耳边轻语的动作,更加是引人无限遐想。原本被男人抱着,砚心就已经浑身不自在了,男人温热的呼吸又缠绕在耳畔,最后的那一句话又是分明意有所指,砚心的小脸瞬间就羞愤通红。但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看着,尤其是祁宿也在,她除了配合祁君卿,什么也做不了。自从二人进来,祁宿的一双黑眸就一直落在两人的身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绷得死紧,袍袖下骨节分明的大手不自觉的紧攥。他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的可笑,他们二人的关系都这么好了,他昨夜竟然还心存幻想的去找她,希望她告诉他实话,希望她跟他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她在做什么?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他自己在欺骗自己,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和祁宿的失落受伤不同,此刻站在祁宿旁边的兰贵妃望着一步一步朝大堂那边走去的这一对新人,那是满腔的怒火和愤懑。祁君卿是喜欢她,是从二十多年前就喜欢她的,是她的忠实追求者,就算是后来她跟了帝王,祁君卿也是对她一心一意,这么多年了,她以为祁君卿会一直孤身一人下去,可是他现在竟然要成婚了。而且他娶的人竟然还是那个她最厌恶的砚心,他和砚心竟然还那么亲密,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搂搂抱抱,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的了?祁君卿一直抱着砚心走到大堂里才将砚心放下来。先帝早逝,老太后身子不好,也未接出宫,所以高堂之上坐的便是帝后二人,毕竟长兄如父,摄政王成婚,拜一拜乾国皇帝,也是天经地义。一旁的礼官高喊了一声一拜天地,祁君卿和砚心刚刚准备下拜,忽然听到背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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