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怔怔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挠了挠头，“...泰坦到底是什么？”

杨森得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泰坦是什么？我真的很好奇。”

他坚持道。“哎...说实话。”

幽灵虚着眼道。杨森耸了耸肩，“好吧，我对泰坦不感兴趣。我比较在意的是毁灭者，他们是什么来头，有智慧吗？”

洞口传来的轰鸣声仿佛是某种巨兽在嘶吼，随后便是比先前更大的震动。这回杨森断定绝对不是爆炸造成的。核弹不可能连续使用，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他看了洞口一眼。心中的疑惑愈发的明显。猜测正在向确定转化。幽灵的回复悠悠地响起：“没错，毁灭者级才能可能造成这样的破坏。正是它们在破坏蓝星上的人类文明。”

原来真的是毁灭者啊！杨森望向混凝土楼板。远在楼板阻隔之外的数公里，山峦般巍峨的巨兽正在肆虐。“你挺有这方面天赋的。它们拥有不输人类的智慧。”

更加频繁的地面震动传来。感受着大地的颤抖，他抛出了最终的问题，“它们从哪里来的？其他恒星系的生物武器吗？”

幽灵轻轻地摇头道：“不是...它们并非来自于银河，乃至于本宇宙的任何地方...而是更加遥远，遥远地让人难以想象的...”她的语气很轻很远，到后来几乎无法听清。杨森一直到最后也没能弄清楚她在说什么。他诧异地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却看到了有些不知所措，正在努力想要说什么的幽灵。真正让他不敢置信的是在她眼里看到了恐惧。有东西正在干扰她，不让她吐露真相。不管真实情况多么让人难以置信，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杨森风也似地冲出地洞，连珍贵的背包和地垫都顾不上收拾。强化外骨骼以及通用机枪被丢在原地。幽灵倒是不用担心，只要他安全，她也就安全了。他不知道危险是什么，但是危险的感觉以及不详的推论告诉他必须立刻离开。绝不能犹豫。离开洞口的刹那，他感觉到同某种东西擦肩而过。没有义眼的关系，哪怕电子脑能够反应过来，原生的眼睛也无法看清是什么东西。从模糊的影子中看到像是某种爬行类的野兽，身上有些尖刺还是骨刺样的东西戳在外边。野兽个头不大，长度大概在两米左右。不大不代表没有危险，更何况其速度本身也是恐怖的武器。可惜强化外骨骼已经脱下来，不然还可能尝试利用速度逃跑，现在靠两条腿肯定是没戏。手枪的杀伤力肯定不行。以杨森丰富的对怪物经验，他不认为任何口径的枪械能对变异怪物产生影响。冲出洞口。外面暗红色一片。放射性烟尘还有污染区的雾霾遮蔽了视野，能见度不足两米。过滤空气的硫磺味道中带着丝丝血腥的臭味。电子脑发出警告。植入体紧急激活身体的对辐射抗性。大批半生化纳米机器人散布到他的全身，以应对放射线的影响。“果然没错，我就说有植入体的加持，普通身体也能够在污染区生存。”

幽灵在一边颇为感慨地自言自语。杨森没好气地吐了口气。一边照老办法寻找安身之处，一边吐槽：“所以你并不确定普通身体仅仅靠防毒面具和植入体能否活下来就让我直接过来了。”

“不是怕你不来嘛。”

“那我死了怎么办啊！”

“大概率不会。”

“大概率，说明也有不小的概率会死喽。”

“男人别老是唧唧歪歪的，你这不是没死嘛。”

杨森差点被这个不靠谱的数字化生命体把鼻子给气歪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找到一座倾倒的变电设施，主体结构已倒塌，但设施本身还保留着原由结构，差不多一辆轿车大小。他猫着腰爬进去，随后保持安静不再发出声响。电子脑提示身体进入低循环状态，包括心跳、血液循环都降到最低，甚至生物电位都被降到让人难以想象的低位。有电子脑还是方便啊！一头皮肤为红色，没有眼睛的爬行动物从他眼前爬过。鳄鱼般张开的大嘴里满是利齿。森森尖牙散发出微弱的冷光。怪物的脊背上是同样散发着冷光的尖刺。它在杨森的藏身处四周寻索徘徊。“感谢我吧，你的土办法本来不行的，‘棘背剑齿血兽’背上的骨刺拥有感应生物电的能力，要不是我屏蔽了你的生物电释放，现在已经被这家伙嚼碎了。”

幽灵在一边为自己邀功。“你要是能够提醒我污染区有多危险，我真的会感谢你。”

少年在脑海里回怼不知所谓的数字化生命体，一边观察这头从未见过的怪物。两人的对话在脑内进行，现实中的藏身处，针落可闻。血兽看似随意地爬着，速度似乎不快，但杨森却可以看出这家伙的身体轻盈程度异乎寻常，每踏一步悄无声息，看似轻飘飘地足起爪落，却总能够掀起一蓬尘土。举重若轻的模式正代表了血兽在速度和力量上都不能小觑，黑诊所外的那些暴徒根本无法同它相提并论。“下面该怎么办？”

即使在脑海里说话，杨森也下意识地降低了音量。“杀出去。”

幽灵学他的语气调笑道。“什么！你疯了吗？用什么，手枪？”

杨森被惊到了。“真够没用的！”

幽灵咕哝道，却没有立刻展现她的有用。顺着幽灵注意力集中的方向，杨森只看到放射尘埃中的混沌。电子脑尝试连接附近的BSDB监测设备，自然不会有结果。很快他便注意到了异常。一头、两头、三头...十头...三十头...五十头...一百头...电子脑在计数方面具备天然优势。数到一百头后，杨森便不再关注到底有多少血兽了，反正其中任何一头都是他惹不起的。血兽似乎无穷无尽地出现在眼前。它们不停寻索徘徊。如此密集的搜寻下，哪怕对方没有眼睛全靠蒙也能把杨森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