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大木桶往这边而来，临近的几个挥动着手里的汤勺，吆喝着大伙儿保持秩序，将勺里飘着零星米饭的稀粥倒入无数高举的空碗中。摸摸扁平的肚子，一番折腾，夜皎感觉也饿了。“最后一桶了。”

两兵拿走见底的桶子，再把另一个大木桶置放下。整个场面顿时混乱，‘匡当’一响，某花白胡须老头因体力不济而晕倒，正巧打翻了一桶子菜汤，菜汤半数撒到地面，以及他破烂的衣衫上。“干什么？”

当兵的怒声厉责。一桶子菜汤啊，可以让好几十人解决一餐饭了。老头躺在地上，身体抽搐，眼皮不断往上翻卷，嘴唇泛青。见状，难民们个个吓坏了，赶紧纷纷退让开。夜皎心急火燎上去，摸出怀中医药包，打开，取出一根细针，往老头人中扎下去，‘呼呼……”少顷，老头微微转醒，眼角滑下一串滚烫泪珠子。执起枯瘦手腕把脉，脉象正常，不过气息十分微弱，再看老头泛青唇瓣，手指扩开他眼眶看了看眼球，均属正常，营养不良导致的贫血眩晕。从衣袖里摸出一颗药丸，给老头服下，“这位大爷是营养不良才导致的晕倒，这几个馒头就给他了。”

从盆里捞出馒头，塞入老头衣怀里。所有人相继低下头，都不再言语半句。乱世求生存，人人不易，不过，大家都有一颗善良的心，包括刚才对大家吆喝的士兵，僵在原地，也都没发半句声儿。“谢……谢……”老头看着夜皎，再望了望大家伙儿，眼角的泪淌下一滴又一滴。夜皎从出生那刻起，就不知父亲是谁，看到老头，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大伙儿抢了稀粥散去，见她要走，老头抓住了她的裤管，“姑娘，你去哪儿？”

“锦城。”

“能不能捎上我？”

饥荒的年代，她都自身难保，再带上一个风烛残年老头，可谓是步步艰难。再说，她又与长青失散了。可是，面对老人可怜巴巴的乞求，她无法开口拒绝。“行。”

老头也是宜兰人，姓矍，老伴儿染瘟疫去逝，他来锦城寻找失散多年的女儿。一路上相互照顾，一来二去，夜皎与他熟悉了就喊他矍老爹。两日后，她们终于抵达锦城。夜皎将矍老爹安置在锦城城郊一间破庙里，只身前往秦府，秦耀是锦城巨贾富商，据说，他的财富可以买下半座锦城。叩响‘秦府’昂贵华丽红漆大门，前来开门的是秦府李管事，夜皎掏出怀中书信，李管事进去报备后，才将她请进秦府。她跟随着李管事的步伐，穿越过亭台花阁，假山喷泉，被带入了一间小偏厅，几盏屏风上绣着日月星辰，花鸟虫鱼，屏风后隐约有人影晃动。李管事退下，几个长相肥胖，蒙着面的中年妇人迎上，不由分说，粗糙手指伸上来，开始脱剥她身上衣物。“干嘛？”

一掌劈过去，离她最近的中年妇人，肥墩墩的身子被甩出去丈把远。“你、你、你……”妇人额头撞上光滑柱子，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