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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红楼之劲如松 > 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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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话一顿,看着林松,顿了片刻,才改口道:  “昨儿老太太听人说,林姑娘要定人了。你也知道,老太太大半辈子在京里,各家人各家事,多半是知道的。便让我来问一问,是哪家的公子,可否知根知底,堪配玉儿。”

“你还问呢。”

林松听见昨儿二字,心下微惊,却仍笑道:  “老太太如今还病着,怎么能再让她操心?再劳累坏了,真成罪过了。”

“话虽如此,到底是老太太念着姑娘。若不让老太太知道是谁,让她胡思乱想,反倒更难心安。这也是我特意来寻你原因。”

贾琏说着,又笑了一阵。  林松却不想说这事,佯作为难状。直接改口说:  “这事我到底做不得主,只能问家父。不过,倒是有一件事,和宝玉有关,我只怕说了,反倒伤老太太的心。”

贾琏心惊。忙问道:“是何事?”

“紫檀堡的事,确与他无关。但的确是他交友不慎,以至于有人打着他荣国府宝二爷的名号行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出来前要先打板子。而且日后…”  林松说着,又叹了一阵,才继续说:  “日后做不得官了。”

“什么!?”

贾琏惊呼出声。  虽然他觉得宝玉有不好的地方,也觉得难有大出息。  可若论谁最有望中举,仍旧当属宝玉。  他不爱做官,只为家里做些杂事,承望将来袭爵。  难道将来他袭了二等将军,家中竟没了第二个官儿?  “宝玉才这般年纪,能知道什么事。怎么就罚的这般厉害?”

贾琏眉头皱的死紧,一向藏满风流的俊眼,如今蓄满了焦虑。  林松叹道:“紫檀堡的事非同小可,谁家沾上都要脱一层皮。若非他小,只怕你们都和他团聚去了。虽然我这些天没出门,但大狱还有位置么?”

贾琏心惊。  大狱已满,不少人都关进了城外的破庙。  圣上动了大气,严惩相关之人。  闹的各家胆战心惊。  谁都怕下一个倒霉的,是自己家。  贾琏眉眼间的愁色越发浓了,他叹息道:  “不想此事竟至于此。”

“我也未曾想到,但事实就是这样,这件事甚是严重,不祸及家门就是好的。琏二哥也在家中准备着些。”

林松又叹了口气。  贾琏也跟着叹息,正要再说。  林松又说:“琏二哥,这件事到底是大事,最好把家中可能和紫檀堡有关联的人,都好好盘问一遍。千万没半点粘连,才最好。这其中的利害,我不说,你也知道。”

贾琏的确知道。  他比林松还清楚,只是荣国府人口繁多,不论下人。单是嫡系旁支,都多的惊人。  若是要查。  只怕抄家的人到荣国府门前,姓贾的自家人还没查完。  何况家仆。  贾琏叹了口气,哀声道:“这事定是不成的,我只盼着日后别牵连进去,就是好的。”

林松一听,便知道,荣国府还有事藏着。  也不多言。  将黛玉的婚事略说了说,便以贾宝玉将剩下的事含糊过去。  贾琏心中叹息。  等回到荣国府,仍不住的叹息。  径直过了粉油大影壁,进了凤姐儿的院子。  门外的丫鬟忙要通报。  贾琏心中不快,便拉过来,甚是轻浮的伸手摸过去,问道:  “我过来,有什么要你急着通报?难道这里面还有见不得人的事儿?”

说着就步入其中。  听见一句:“今年冬天苦寒,有好些人家,大雪压塌了屋子。没还上,都想要宽限些时日。”

接着就是王熙凤的声音。  “我倒是想宽限他们,谁来宽限我?左一个右一个,都要来支银子,这个月的月钱还没发下去,那里还能宽限?我昨日才当了两个金项圈,换银子填了官里的两处窟窿。如今你还要我宽限,你来宽限我不成?谁的日子不艰难?有多少是多少,他们既然借了,就该他们还。一分一毫都不能少,你现在就去催,若催不到该有的数目,你自己拿银子补!”

“二奶奶……”说话的人一脸为难。  正要再说。  贾琏掀帘子进来,阴沉着脸说:  “你敢私放利银!”

王熙凤看见贾琏进来,一时也慌了手脚。  底下的来旺媳妇更是不堪,直接腿一软跪了下来,说:  “二爷,这都是……”  却才说了这一句,就在王熙凤刀子一般的眼神中,猛然住了口。  看着前来问责的贾琏。  王熙凤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急声道:  “我是放了利银,可我也是大家出来的,若非艰难至此,我岂会这般行事。再巧的媳妇,也做不出无米的炊,如今官帐上的银子一日少过一日,单是每月的月例银,都要拿不出来。这个年过后,宴会流水席等等杂项的银子,至今没能给全。我昨日典当了两个金项圈,也才补了一半!”

贾琏气短了,却仍说:  “再怎么样,也不能做这些事。今时不同往日,宝玉的事还没消停,若是此事被人拿了把柄,日后……”  贾琏说着,就是一阵叹息。  王熙凤却恼了,上前一步,急声道:  “什么日后?不能将就俭省,不能倒了架子。这偌大的府宅,随便一样,就是几百两银子的花销。可你到官里瞧瞧,账面上哪还有银子。你们倒是轻巧,一张嘴就一百两、二百两的使。我那里拿这些银子?你倒是看看我,你看看我身上!”

王熙凤说着,眼泪便要往下流。  开始是自己不爱的东西,反正不缺那些东西,当了就当了。  到最后。  窟窿越填越大,竟是无底的洞。  到今时今日。  就连她身上戴的,也渐渐少了起来。  不敢再似之前一般打扮,生怕底下人看出来。她翻来覆去只剩那几个拿得出手的钗环。  “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得了银子,都往自己家拿去,所以账面上的银子一日少过一日,是不是?”

王熙凤拉住贾琏衣袖,眼泪止不住。  “这么大的家,行动都是要钱的。没钱我变着法的弄钱,补窟窿,你们不念我半点好,却只嫌着我的不好。我纵有千般不好,也是为了你们。别人能嫌我,你们不能,你更不能!”

贾琏见她说着说着,便无力的滑倒在地上,越发显出病态来。  他忙扶王熙凤起来,扶她到榻上坐下,说:  “剩下的利银,便当没有过。日后不可再放,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

说到这里,贾琏看向平儿,说:  “你先喊鸳鸯过来。”

“……”平儿沉默了一阵,向贾琏福了福,便出去了。  来旺媳妇一直在底下跪着,也被平儿拉了出去。  她们到外面时,仍能听见王熙凤的声音,听王熙凤说:  “如今老太太病了,用的参都是别人挑剩下不要的。如今连老太太用好药的银子,都拿不出了。”

贾琏看着王熙凤,沉声道:  “药的事,我也想办法。”

王熙凤摇摇头,道:“不能让外人知道,如今娘娘试了试,更不能让人知道实情。”

“老太太要紧。”

贾琏说着,略略一想,就道:  “林姑娘自小体弱,想必老太太用得着的药。她家中是常备的,若是实在不成,我寻个由头,让人先要来些顶上。挂着老太太的名儿,他们一定会给。”

“事关老太太,他们自然会给,只是怕传出去。”

“不怕,我们两家的关系,要些什么东西,有什么?都是亲戚家的。”

贾琏俊眼下暗藏忧虑,脸上却尽是这事你别管的模样。  王熙凤将信将疑。  但贾琏愿意插手,她也乐得撒手。  扶了扶头上新打的赤金玫瑰簪子,王熙凤招手让人把账本拿来,翻到几处窟窿处,让贾琏看。  贾琏越是看。  心情就越沉重。  今年过年,为了摆架子。  账面上的窟窿,已经到了补都补不上的地步。  “这些事,我自然会处理,你不必多想,一切有我。”

王熙凤叹了口气,说道:  “拆东墙,补西墙。别人看我们风光,内里的苦,谁知道?”

贾琏搂着她,眉头皱的极紧。  不多时。  鸳鸯来了。  鸳鸯在路上,就知道了来意。和贾琏、王熙凤说了几句,便匆匆回去。  当天晚上。  荣国府这个月的月钱银子,都发了。  不少下人都在高兴的数银子,却有人知道,这些银子从何而来。  知道的人。  是宝钗。  荣国府娶当东西的人,和当铺的人早就熟了。  当了什么东西,是谁的东西。  宝钗知道的清清楚楚。  看着当铺伙计送来的东西,她知道,荣国府这棵大树,真的不行了。  可她无能为力。  荣国府如何,她做不了主。她要保的是薛家。  “宝琴,委屈你了。”

宝钗喃喃轻语。  梅翰林家早已不想让宝琴过门,只是定下婚约时,紫薇舍人薛公才逝去一载。  宝钗之父与宝琴之父都在,她薛家的富贵人尽皆知。  梅翰林家算是上赶着,定下这婚约。  如今风水轮流。  薛家大不如前,梅家却在文官中日颇有名望。  宝钗苦笑道:“若非怕贸然退婚,招人非议,只怕这婚事,早就退了。只是可怜宝琴,到了梅翰林家里,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正想着,莺儿忽然煞白着脸走进来,说:  “姑娘,不好了,梅家的老太太殁了。”

宝钗的脸也瞬间煞白了下来,急声说道:“你说什么?”

“梅家设宴,梅家老太太一时高兴,便多饮了几杯。次日一早就有了症状,如今才过了三日,人就没了。梅翰林家已经放出消息,梅翰林丁忧三年,梅公子更要随父守孝。他们刚才派人来说,原来定在八月的婚事,只能到三年后另议。”

莺儿脸色很不好看。  宝钗面色发白。  “他们那里是三年后另议,分明是不想背上退亲的骂名,逼我们退亲。”

说话间。  薛姨妈自门外走来,张口就问这件事该怎么办。  宝钗按耐下心中的不畅,说:“妈别急,只要和林家的合作能成,纵使宝琴不嫁梅家,也没什么。”

薛姨妈仍焦心不已。  薛宝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薛姨妈进来,也跟着走进来。刚要笑问,薛姨妈就过去将她搂进了怀里,说:  “苦命的琴儿。”

但得知梅家丁忧,婚事要拖上三年。  宝琴一点也不难过,还笑说:“入不得梅家,也能入别家。天底下多少好儿郎,难道我嫁不出去了?”

薛姨妈仍旧满脸苦涩。  宝钗也情绪低落。  就这么。  不过三日。  梅家便举家回了老家。  原本赶到大宥城待嫁的宝琴,在旁人看来,就有些尴尬。  但宝琴不觉得尴尬,丢开绣嫁衣等事,痛痛快快的在院里和探春三人玩了几日。  便专心和宝钗料理家业。  时间仍慢慢流走。  林松在家中沉心绘制图纸,又让匠人院的冯碑等人,照着图纸,做了一个按比例缩小的模型。  确定能跑,没有问题之后。  林松要外出到禁苑去。  却将出去,又被人拦下。  拦他的人,是宫里人,来宣圣人的旨意。  不过是工司设立。  受封郎中。  早就知道的事情,林松很平静的听着,丝毫不觉得这事有什么稀罕。  唯一稀罕些的。  是跟在宫使后面的人。  “小林大人,下官雷经武,字文起。奉圣人之令,以后小林大人有什么事,只管告诉下官,下官必定……”  “别以后。”

他话还没说完,林松就迫不及待的说:  “现在我们就往禁苑去。”

“现在?”

雷经武愣了。  宣旨的太监,也有些愣了。但宫里混到宣旨这一步的太监,见机快,连忙问道:  “奴才知道了。小林大人这定是有了新东西,要拿到禁苑去试试成效。”

说着,就向林松和雷经武贺喜,又向林松说:  “小林大人,不想正碰上新物件。奴才来一趟,也想讨个喜。不如您把新东西的名儿告诉我,让我到圣上跟前讨个赏。奴才就感激不尽了。”

林松笑道:“名儿不稀罕,我称作绿皮小火车。”

太监细细想了想这名儿,想了一阵,笑道:“有车,定是带轮子能跑的。小林大人肯说,小人拜谢。”

说罢,又笑了好一阵,才肯拿了银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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