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会面先开炮。

林松这炮开的，在对面人眼里，很不地道。

别人伏击好歹是潜伏攻击，而这完完全全是面都没露，只听得一声声炮响。

秦奉和老王爷二人，一个狼狈的从马背上跌落，一个飞起又落下。

老王爷的儿子倒是运道不错，虽然惊了马，却离炸弹核心位置颇远，转眼就消失在密林。

秦奉的人舍生上前，将昏过去的秦奉拉走，才让秦奉侥幸活命。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好受。

除了沿海等地，内里的兵士几乎从未听过炮声。大半的兵成了逃兵，零零散散没逃得，也都漫无目的的乱窜。

秦奉的人极力想稳住阵型，想让人反击。可伴随着火炮和火箭炮的一声声炮响，加上从山上传来的冲杀声。

秦奉和老王爷带来的兵，根本无人听从指挥。

准确说是指挥也无意义，这近乎火力覆盖一般的打击。

纵使他们强令还跟随他们的亲卫列阵死守，也不过是死的更整齐些。

好不容易炮声停了，他们以为反攻有望。

火器营的人面对严密的阵型，也摆开阵势，向对面举着长枪的人打出一发发子弹。

长枪的兵面对步枪的枪口，转眼只剩一地死尸。

秦奉在昏迷中没看到这一幕，但他的亲卫们看的清清楚楚，看到成批倒下的兵，再看看在前方炸开的炮火。

他们忽然很灰心，觉得此时的逃跑不过是带着痴心妄想的濒死挣扎。

半晌后。

山上的兵下山，去寻找还活着的人，直言投降者亦是同袍。散兵游将归顺者大半。

带着秦奉的亲卫鬼使神差的没有逃，他们在枪口的逼迫下，失魂落魄的被逼着跪倒在林松面前。哆嗦着唇，看着像瞬间苍老了十岁，翻来覆去只不停的吐出两个字：“天威、天威……”

他们身形佝偻的特别厉害，虽然走运的没有枪炮落在他们身上，可他们却像断了脊梁，狼狈的跪服在地上。那发灰的脸色，慌乱无神的双眼。

林松看着他们久久无言。

雷经武倒是在笑，指着他们笑道：“还天威，这都是人力。小林大人率领工司众人，在禁苑制作。你们这些人还在这里会兵要反，连小林大人新研发的武器都不知道，你们还有胆量反？”

秦奉亲卫这才有了些精神，抬头看向林松。他们眼中一片灰暗。

没听过，不，他们当然探听过。

能隔数百米击沉海船的大炮，能连续打很多发子弹的步枪，能……

他们不怎么相信。

因为作为皇子，秦奉也分到了一门火炮，步枪若干。

但火炮命中率低，步枪炸膛率高。

虽然威力不错，但数量等等，却都决定这些东西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之物。

可这鸡肋……

他们看着火器营人手一把的步枪，挂在身上的子弹，和他们腰间的手枪。

他们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其实这东西在大宥，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难以制作。只是轮不到他们而已。

这东西也不是鸡肋，只是给他们的，是鸡肋。

“圣上严防各地，可曾想到今日，可真误了大事了。”

不知是谁哭喊了一声。

林松看了眼杜魏年，杜魏年立即上前说道：“成王败寇，各位既然原投明主，便休提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