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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张素珍的天堂生活 > 十七章:古城夜晚

十七章:古城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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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又得回到古城。江梦雪听完小雅的述说,心里感觉沉甸甸的,她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爱情,爱情在她心理变成了一种带着无尽痛苦的过往,见过蒋明仁后,又完全变成悔恨和痛苦,而小雅的爱情在她感觉多多少少还是浪漫而幸福的。她有时会认为,没有浪漫的爱情会长久的,因为她是以现实生活为基础,而有了浪漫以后的爱情,是没有好结果的,因为浪漫会在实际的生活面前消失,或被现实的生活击退。而没有浪漫还叫爱情吗?她有时也问自己。江梦雪见秦老汉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她想一个人在古城里看看,舒缓一下自己这两天来紧张的灵魂。古城的夜晚在消退了一天的喧闹之后,变得安详宁静,她独自沿着来时的街道慢无上地的飘动,天空中半月形的月亮和无数的星星成为她唯一的陪伴。她时而飘上天空,时而落在街上,想起苏轼的《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中的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诗句。在一个紧闭的门前她停了下来,是小院的名字吸引了她,院门横着一匾,上题“解忧小屋”,她飘动起来,越过院墙,飘落到院中,小院布置又和小雅家不同,院中青竹几枝一簇,散落在院中和房前,不仅把院中的空地分隔开来,也把院内的小屋一间间隐隐约约遮掩起来,竹下有椅,椅旁有桌,即可单独静饮,又可对面成欢,如果把几枝一簇的青竹想成浮云,不正应了辛弃疾的《鷓鸪天》吗,浮云出处元无定,得似浮云也自由。他又想起了秦乐,是不是秦乐有想法了,不由冒出了一句:为何总想封候?他不是溪流。出了小院来到古戏台,古戏台与其他地方的戏台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她向孩子一样欢快地飘落在戏台上,此时的天地之间没有别的人和魂灵,戏台上只有她一个魂灵,她在台上学着戏里的人物一招一式地表演起来,她演的认真,感觉自己是在粉墨登场,演了一会后她停了下来偷偷观察,见四下无观者,又从从容容地开打起来,她从没有这么开心地像孩子一样的玩过。离开戏台,在经过财神庙时她进去看看文财神和武财神,她只是看看,求财对她只有空壳的魂灵来讲已没有任何意义,她感叹到,有多少人到死也没搞明白,求财到头来只是场空,她拖着长长的戏音念白道: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的东西。她问自己,人的一生到头来有什么不是一场空。经过龙泉寺,寺内喧杂声音吸引了她,她直接来到大雄宝殿,宝殿中的神仙们还在圆睁着双眸耐心倾听着殿前聚集着的刚刚失去肉体的魂灵们的诉求,他们有求升天的,有求不要去地狱的,有求来生的。有一个魂灵,跪在神仙面前忏悔着自己生前的过错,他的声音很大,把其他魂灵们的声音都压了下去,神仙俯视着他们,告诉身边的小仙,让他们一个个地说,神仙有的是时间,让他们注意告示牌上的字:禁止大声喧哗。那个大嗓门哭诉完后,祷求大仙不要让他去地狱,他请求神灵们保他去天堂,他会让儿孙们给神仙们都塑成金身。江梦雪想提醒神灵们,这个魂灵会不会是个骗子,他的子孙们会按他的想法去做吗?真应了那句:生时为财死,死后以财生。如果他是个骗子的话,那将是他在人世间谢幕后的第一骗,但江梦雪相信,也将是他永远的最后一骗。神灵们慈悲地望着跪拜的这个魂灵,但什么也没说,但那个魂灵感觉大仙答应了他的祈求。破啼而笑地高声叫嚣着:仙答应。江梦雪一下子明白了,神灵们为什么总是夜不能寐地慈悲地望着前面的原因,白昼交替,生死都来相求,神仙们日管生者,夜抚魂灵。来到文昌阁,也就来到了街道中心,东西南北的两条街在此相聚,进入文昌阁,文昌阁为重楼八角式,她只知道这是旧时文人读书、聚会的地方,这里的文昌阁的奇特在于两街穿阁而过,阁建于空中,虽然她也是读书人,但对此并无多大兴趣。突然她想起一地,就是小雅所说的溪边,来到溪边,在月光下望着静静流淌的溪水和岸边的杨柳,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踏上溪水中的方石,静静地与溪水亲密地接触,听着溪水欢快流动的声音,她的心情也随之欢快起来,她随着流动的溪水的节拍轻松地哼唱起来,她感觉自己不是在深夜,也不是灵魂,而是一个活着的少女,沐浴在阳光明媚的水面上。跨过溪水,来至大柳树下,独自坐在树下的长椅上,闭上双眼聆听着柳枝在风中缓缓摇曳的声音,她静静地感觉这一片天地,此时此刻仿佛只属于她一个魂灵,她尽情地享受在其中。江梦雪坐在柳树下的长椅上,这两天来的紧张的经历让她感到有些疲惫,静静地听着溪水流动和微风吹动柳梢的声音,望着月色中朦朦胧胧的古老的谧静的古城,一下了让她松懈下来,她仰头望着星空,这里的夜晚能看到天上清清亮亮的星星和月亮,她放纵地躺在椅子上,望着星空,渐渐地她闭上双眼进入了梦香。江梦雪在梦中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父亲先于母亲5年离去的,当时江梦雪想给父亲选一处墓地,被母亲拦住了,母亲并将父亲的骨灰按当地习俗装入坛中,又带回家中,放在书房的书架上,过了几年,在母亲即将离世的时候,将一封早已写好的书信交到她手中。信的大致内容是:我们是极为普通的人,生下来就不具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气魄,生而平凡,一生也干着我们喜欢的平凡的事,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们俩是愚者,一生拙笨,死后葬于山水之中,呼吸这世界最干净的空气,你想我们时可与我们一起呼吸。父母交待他们死后将他们的骨灰合在一起,撒在干净与清静的山上或河流中,并叮嘱她要开开心心的好好生活才是对他们的最好纪念。江梦雪深知自己的父母一生无欲无求,认认真真地教好自己的书。她从事了这项工作才知道心无旁骛地做好有多难。但她没有听父母的话,还是为他们选择了一处墓地,她生命的最后阶段,她也不能亲自为父母完成她们的交待,她给墓地的老板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助她完成父母的心愿,墓地老板按照她的交待将她父母的骨灰撒在青山上和附近的江水中,并全程做了拍摄,亲自把拍摄的影像带给她看。她现在明白了她死去之后,可能这个活人的世界里,就没有人在思念他们了,他们三人就永远地在这个世界消失了。能不能重新又回到他们三人的世界?她生前从未想过,此时突然萌生了这个幼稚的想法。由远而近的说话声音,把进入梦香的江梦雪惊醒,她微微睁开双眼,声音是从她身后传来,由远而近,她很快坐了起来。有三个男人边向她走来边讲着,一个声音建议说:我们在古城多休息几天,看看古城,顺便我们休整一下,并想下步做什么。另一个声音说:行,我们已有半年在不停游玩,也该整理整理了。第三个声音接着说道:我们就坐在前面的那个长椅上先休息休息,后半夜我们在起身游古城。三个人向江梦雪坐着的长椅走来,江梦雪听到说话声音本来想离开,但心里奇怪,怎么大深夜游古城,又是什么才子?同时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好像很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她起身躲在树的一侧。三个人坐下,江梦雪发见,她认为的三个人其实是跟她一样的三个魂灵,肉体已从他们身体上彻底失去,只保留了他们的魂灵,她也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她的表弟赵枫岩,与他见不见一面,她犹豫起来,虽然生前姐弟俩见面不多,但她记得表弟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她想起他的死,见面,她怕表弟面子上过不去,但又一想如果现在不见,到魂灵消失也可能见不到了。三个魂灵中的一个说的话彻底打消了她的顾虑,那个魂灵说:我们经过半年多的游历反思,渐渐把我们自己从布满灰尘的人,变成了干干净净的魂灵。江梦雪从躲藏的树后移了出来,并叫了一声:表弟。赵枫岩抬起头一眼见到了表姐,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叫了一声表姐,姐弟俩以此面貌相见,不禁流下了热泪。江梦雪想安慰表弟,没想到表弟倒安慰起她来了,表弟道:表姐,都是我无知,不仅害了自己性命,而且还让大家为我难过,特别是我妻子和孩子,我现在知道错了,白白在人间活了四十年,自己犯了错事,不敢承担,一心想着逃避,现在想想,对不起家人,对不起社会。江梦雪本想责怪他的话语到了嘴边,一听这话也收了回去。四个魂灵坐定后,表弟大大方方地向表姐介绍起他们:表姐,我们三个都是自杀的,原因也差不多,死要面子,没有知错就改的勇气,只想一死了之。我是上吊死的,我留下个后遗症,就是像狗一样不知不觉地不断地伸舌头。然后他指着坐在左边的说:他叫郑超是跳楼死的,头上砸出个大瘪,现在也还是那样,补也没补好。江梦雪望了那个魂灵一眼,他的头上真的瘪下一块,就像被斜着削下一块。表弟又指着右边那个说:他叫朱永义,就他整整齐齐,完整无缺,他是在汽车里烧炭自杀的,但您看他的眼睛总是睁不开,一直眯着。他讲的轻轻松松,好像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表弟见江梦雪对他说话有些迷茫的样子,他知道表姐误会了他,她可能认为我们三个还是在自暴自弃,赶忙补充说:姐,别误会,通过半年多的洗礼,我们已经彻底从抑郁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我们有过悔恨、自暴自弃。郑超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回到生前是不可能了,但我们能感受到家人对我们的想念,这证明生与死是有联系的,我们这样死去,肯定是上不了天堂,但这么长时间了地狱的阎王也没接我们,我们想在阴间好好活着,我想亲人们也会体会到的。表弟又说道:现在我们三个充满自信,在阴间继续找一些我们能做的工作,我们下一步计划是出国在看看,然后再决定我们干什么。现在的表弟与江梦雪生时认识的那个高傲无人,又心胸狭窄的赵枫岩判若两人,现在看到的是一个自信,又有担当的表弟。她感慨,命运的由生到死的改变,真的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灵魂。江梦雪为表弟他们的觉醒感到高兴,她也把她得病的情况向表弟和他的朋友讲了一下,又把她怎么来到这里的原因也对表弟他们简单说说,最后她说:我也相信,生与死之间是有连接的,只是我们从前没有体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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