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人并不满员，机舱内的通道把整个机舱分成左右两排，每排三个座位，每排都有一、两个空座位，江梦雪就坐在秦老汉右手的空座位上，上了飞机后秦老汉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开始他怕耽误了飞机航班，虽然有些累，但不敢放心休息，现在他放松下来，劳累了一宿，坐好后睡意立马跟了上来，连安全带都没有系，头往后背上一歪就睡着了，乘务员过来推醒了已在睡梦中秦老汉，提醒他，带上安全带，等飞机起飞平稳后在睡，说着并关上了秦老汉身边飞机的弦窗遮光板。飞机在天空中飞翔，秦老汉强打着精神等到飞机升空平稳，马上又睡着了，飞机上漂亮服务员把毛毯盖在秦老汉前排的人身上，前排的人太小，后排的人看不到，然后又给秦老汉也轻轻地盖在身上，人老了睡觉时间短，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秦老汉被飞机中的广播声音和飞机的颤动惊醒，他睁开双眼，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打开飞机的弦窗的遮光板，透过弦窗他看到窗外是浓浓的白雾，浓浓的白雾把整个飞机包裹着，飞机又颠簸几下，终于穿过了浓雾，强烈的太阳光从飞机弦窗照射进来，照的秦老汉有些睁不来眼，他把弦窗的遮光板拉了下来。就在这时，坐在他前排的一个头瘦小、脸色枯黄、光顶的孩子面孔出现在他面前，听声音听出是一个女孩，女孩高兴地说：“爷爷，您睡醒了，我可以说话了，刚才您睡着了，妈妈不让我说话”。秦老汉也笑着面对这个一见就知病的很重的孩子道：“好孩子，爷爷谢谢你，你说吧”。孩子高兴地说：“爷爷，您刚才睡着了，外边的云朵好看着那，可是您睡着了，没有看到”。秦老汉哄着孩子说：“好孩子，你给爷爷讲讲，好吗？”
孩子高兴地说：“好，刚才飞机在白云上面，白云就像我们老家山上厚厚的白雪，不是，像厚厚的、软软的、绒绒的白色毯子，我真想在上面跳一跳。远方的云朵，有的像马拉的雪撬，有的像小白兔，有的像大象，还有长长的鼻子，还有成群的云朵，就像哥哥给我讲的故事中的千军万马在打仗，有拿刀的，有使枪的，他们都骑着高头大马，雄纠纠、气昂昂的，他们的刀枪在太阳的照耀下都发着光。刚才还有一个最有意思的云朵，就像一个穿着白纱裙子的小女孩领着一群小鸭子，小女孩还背着手，好像还有两只大鹅护送她们......”。女孩子越讲越兴奋。孩子的妈妈对孩子说：“宝妹，休息一会儿再给爷爷讲好吗？”
孩子对母亲说：“妈妈，我不累，我的病快治好了，我高兴，就不累了”。秦老汉也附合道：“孩子高兴就让她说吧”。然后又对宝妹道：“你要不累，就接着给爷爷讲故事，爷爷喜欢听”。外边的白云又变换了形态，孩子又根据看到的白云的形态讲了起来，又讲了一会。妈妈又对孩子说：“该吃药了，吃完药休息一会儿再给爷爷讲”，女孩顺从地听着妈妈的话。女孩吃过药，闭上眼睛休息起来，秦老汉轻声问孩子母亲：“孩子得的什么病？”
母亲难过和自责地回答道：“几年前孩子得了一种怪病，都怪我和她爸谁也没注意，开始孩子总是无力吃不下东西，我们以为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也没给她看病，等越来越重了，才给孩子瞧，到县医院，县里说瞧不了，到省里，省里当时也确定不了，又到首都的大医院才确诊，说孩子得了一种极为罕见的病，有一种药说是特效药，可吃不起，这几年只能靠一些廉价药维持着，我和他爹在老家听到个土方子就去瞧瞧，可都没什么效果，眼看着孩子不行了，只有那种特效药能治孩子的病了，可我们没处弄那么多的钱，那些年给她治病就闹下了不少饥荒，当时，是又心疼孩子又疼钱，那日子过的”。孩子的母亲说着长叹了一声，眼圈有些发红。秦老汉正不知说什么好时，孩子母亲又转为高兴，接着说：“现在政策好了，药刚刚纳入了医保，又降价了，这孩子命真是好，有救了”。秦老汉这下有了话说：“有救就好了，现在生活怎么样？”
孩子母亲打开了话匣子：“我小时候，我们那是个穷地方，没有别的，都是山，山里的土地少，都在坡上，一家子劳累一年的收成都不够一家人吃的，要是雨水大了，又都给冲走了，一年下来颗粒无收，还不如干旱好些，干旱只是人累点，勤浇点水，还能有点收成。后开有人开矿，我爹就在矿上给人家炸石头，没想到把自己炸死了，我爹死了以后，日子那才叫个苦，我娘带着我们三个孩子也熬了过来，真是没有过不了的苦日子，后来，来了工作组，不让毁山了，山上都又种上了各种树，又帮我们开了农家乐，现在叫民宿，听老辈人说我们的大山里有好多好地方，小时候也没什么感觉，现在可好，都开发出来了，大山里到处都是故事，皇帝都来过，和尚、老道建过庙、建过寺，古人在山上的石头上留下过字，八路军打过鬼子和土匪。树多了，草多了，又把过去的故事都建成了景点，过去的穷山，一下子变成了富山了，全国各地的人都往我们那去住上几天。有树了，山上也到处都是宝了，长满了药材，过去看不到的动物也都回来了，山上养的鸡还没等下蛋，就被人们从网上买去了。您老说，过去守着这块宝地咋就还受穷那”。秦老汉也被感染了，连连说：“现在日子是过去没法比”。宝妹妈又接着回到孩子的话题上：“这孩子明年该上学了，现在我们搬到了国家统一建设的新村，新房子真好，又干净又明亮，节约下来的土地又种上了新品种的果树，他爹白天在农场里工作，有一份工资，年底还有一份分红，我现在在家里照顾宝妹，等孩子好了，镇上也给我在新村里安排了工作，我们也成了工人了，月月有工资，有两年就能把饥荒还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真是过上了好日子，新学校也建成了，就在新村内，是楼房，孩子们再也不像我们那时走十几里地上学了，还有大医院，看病也不用往城里跑了”。这时吃完药休息过的宝妹睁开了眼睛，对妈妈说：“妈妈今年六一我能穿上花裙子了吧”。妈妈把孩子揽在怀里说：“一定行，这次到省城治好病，咱就在省城里买件漂亮的花裙子”。孩子母亲给秦老汉解释说：“孩子不知从那里学会了一首歌，身体好受时，就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这次我们也等不到过了年再去医院了，年以后每年都有，赶紧把孩子的病治好，以后每年就可以开开心心地过年了”。秦老汉听过老伴和孙子们唱过，这时宝妹对秦老汉说：“爷爷，这首歌可好听了，爷爷听过吗？”
秦老汉轻轻地拍着手说：“好孩子，你唱吧，让爷爷听听”。宝妹站在坐位上轻轻地唱了起来：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小燕子，告诉你，今年这里更美丽，我们盖起了大工厂，装上了新机器，欢迎你，长期住在这里。宝妹一遍一遍地歌唱着，秦老汉和周边听到的人们不忍心打断孩子这美妙的歌声，都轻轻地跟着孩子歌声的节奏用手轻轻地拍着。在这段时间，江梦雪也被坚强、乐观的宝妹一家人感动，从衣袋中拿出五张冥币，秦老汉忙挡道：“你那是冥币，在人间是花不了的。我出门急，带的钱少，但给孩子买花裙子的钱还是有的”。江梦雪对秦老汉一笑说到：“大哥，我是提醒您一下”。秦老汉说：“我老伴说过能帮人时一定要帮”。其实老两口一直就这么做的。这时广播里又响起了声音：各位乘客请系好安全带，飞机就要着陆了。漂亮的飞机服务员姐姐又走了过来，对宝妹说：“小妹妹，坐好了吧，飞机就要降落了，等到把病治好了再回来给我们唱歌”。秦老汉和周边一些乘客急忙把准备好的东西和钱给宝妹母女，宝妹母亲一一回绝，并表示感谢道：“谢谢大家了，我们能自己解决”。漂亮的飞机服务员姐姐对大家道：“请大家坐好吧，谢谢大家对小妹妹一家的关心，我们已与地面进行了联系，小妹妹一下飞机就会得到我们机组全体人员送给她的礼物”。飞机平稳地降了下来，大家簇拥宝妹母女走到机舱门口，舱门打开，工作人员捧着一条漂亮的花裙子站在门口，迎接着宝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