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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妖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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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青很满意地说:“我给秦毅看看,如果他同意,你这私房菜馆马上就可以开始试菜。”

“好!谢谢你啊”  说干就干,看到菜单的秦毅,没有提一点意见,欣然同意了。他立马要来洛清宁的卡号,半个小时后,第一个月的餐费,总计12万元顺利到账。  头一个月,秦毅选了每周两晚高档菜,两晚中档菜。配菜的酒水钱,他说根据酒的价位,现开现结绝不拖欠,算是对洛清宁给足了面子。  第一单生意如愿签好,洛清宁便有了第一笔流动资金,来搬运林市的很多东西,还有归还赊账。  在搬运过程中,她还将自己很多的奢侈品,送到了专门的二手品寄卖店,以及挂到了专业网站售卖,从中又赚回一些启动资金。  而且,就在洛清宁整理家中物品时,她从爷爷的书房里,找到一本古旧的老书。  这本书上面,除了有一些食物的图片,剩下都是繁体小楷的文言文。直觉告诉她,此书可能对烹饪食物,会有帮助。  洛漠的祖上生活富足,从小就在读私塾,因此家中,多得是此类繁体文言书。从小,洛清宁就听爷爷给她读这些书,所以她的古文水平相当好。  于是,熬了两个晚上,洛清宁将老书上面的繁体文言文,翻译成了大白话。这才惊觉,此书是一个大宝贝,原来它是一本古方药膳食谱,对她开高档私房菜馆,简直是锦上添花。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开私房菜馆的地点,便成了急需解决的大问题。  洛漠在华市买的那个分诊所,就在距离华大三站路的的商业街上,距离秦毅的新律师事务所,非常近。但是,当初的装修,都是按开诊所的要求设计,若是直接换成私房菜馆,感觉上都非常别扭。  可是,她问了重新装修的价格和工期,也谈了改变格局的微调,得到的答复都很不满意。如此算下来,将损失的不仅仅是时间,还会有一大笔支出。  “唉,美丽,你说怎么办呢?”

洛清宁头疼地看着这个分诊所,一筹莫展的苦笑。  姮美丽挠挠头,想了想说:“要不咱们随便改改,凑合一下,估计也能用吧!”

她摇摇头说:“高档私房菜馆,环境非常重要,就算谈不上奢华,也绝对不能凑合呀!”

“咕噜噜”洛清宁的肚子里,传出一声声饿了的提醒。  “走吧,咱们先去附近找点吃的东西,太饿了。华大校园那破早餐,实在是难吃,要不是赶时间来看房子,我宁可自己做!”

洛清宁说着,往分诊所旁边走去。  今天是个周六,她起了个大早,跟姮美丽过来看分诊所。  起初洛清宁想的很简单,这个两层楼高的分诊所,她只将其中一大间屋腾出来,重新装修或是局部微调下格局,马上就能当私房菜馆用。  偏偏实际情况总是出乎人意料,厨房里面需要的下水、烟道和灶台,都需要相应的管道、水电和燃气接通,并不是她想改在哪,就能容易的改在哪。  “清宁,那儿有个馄饨摊,吃的人真不少,咱们去那儿吃吧,好不好?说好今天,我要请你吃饭啊!”

姮美丽指着不远处的拐角说。  那儿有一个穿着黑衣黑裤,将满头白发梳成板正发髻的老太太,正在忙碌地招呼着食客。她面前支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周围是几张老旧的桌椅,还有一个大大的招牌,上面用黑笔写着:手工馄饨,荤一碗十元,素一碗六元。  洛清宁看着那个小摊,隐隐闻到一丝馄饨的香气,顿觉更加饥肠辘辘,便拉着姮美丽快步上前。  “没了姑娘,今天的馄饨全卖光了,想吃明天早点来!”

老太太看着她俩笑着说,她的声音很特别,沙哑尖锐,传到耳朵里,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洛清宁皱了下眉,这声音,她像是曾在哪里听到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卖馄饨的老太太,看上去大概六十岁左右,慈眉善目,皮肤白净,周身收拾的也很干净。这样一位老人,按理说,嗓音应该也让人很舒服才对,此刻的奇怪,越发显得那声音突兀了。  她俩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就传来一阵喧嚣,几位体型彪悍的男女走了过来。这些人,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骂着,几脚将老太太的桌椅,都踢翻在地,明显是来砸场。  “你这东西不干净,爷吃坏了肚子,一天拉七回,咋办吧你说!”

“就是,那肉肯定是流浪猫狗的肉,我看到她经常跟那些脏东西在一起!”

“对对,姑奶奶也是,吃完上吐下泻,你快点赔钱,要不就滚远点!”

“大家过来看啊,这妖婆子卖的肉有问题,都是流浪猫狗!你们快别吃了!”

“没错,肉和菜都有问题!赔钱赔钱!”

这些男女刻意地大喊大叫,唯恐别人听不到一般,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好像那些事都是真的。而刚刚,还在排队吃饭的食客们,见状都纷纷躲到一边。  有人刚想替老太太说句话,就听旁边有人小声劝阻道:这几个男女,是附近有名的混混,专门碰瓷讹钱无恶不作。肯定是老太太的生意太好,得罪了周边的商铺,有人故意雇了这几个混混使坏。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帮不了老太太,还给自己惹祸上身。  于是,这位本想热心帮忙的人,也无奈地退到了一边。  这时候,全场唯一镇定的人,就是作为当事人的老太太。她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站着,眼神犀利地看着这几位男女,既不反驳也不解释,就一言不发如一尊雕塑。  洛清宁见状,立刻想起了洛氏诊所门口,那对医闹的男女,顿时一股火就撺了上来。  “警C来了,有人打了110,快跑呀!”

她捏着嗓子,在人群后面大喊一声。  这一招,是苏云青交给她的办法,果然非常有效。那几位闹事的男女,前一秒还是不可一世的街头混混,下一秒就变成了落荒而逃的老鼠,慌不择路地往远处跑去。  看着逐渐散去的人群,洛清宁和姮美丽快步上前,帮老太太收拾起落在地上的东西。  “老婆婆,您住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姮美丽说。  老婆婆摇摇手说:“谢谢姑娘,你们快走吧,别给自己惹麻烦,我住的近,没事!”

洛清宁有些气愤地说:“没事老婆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前面就是派出所。凡事都是邪不压正,咱不怕他们,走吧,送您回家!”

本来,硬气的老婆婆还要坚持,自己去推放满东西的小车。谁知角落里的小车,早就被坏人放了气,根本推不动。最后,她只好无奈地同意,让洛清宁和姮美丽送她回家。  “姑娘,饿了吧?听你们的肚子叫了一路,来,先吃两碗馄饨,这都是我留给自己吃的。放心吃吧,肉很干净,是特意去超市买的好肉。”

老太太从厨房,端出两碗香气四溢的馄饨。  “谢谢婆婆!那我不客气了!”

洛清宁咽了下口水,接过碗。  姮美丽也赶紧端起另一碗,舔着嘴唇说:“谢谢谢谢婆婆,真的快要饿死了,闻着好香!  虽然,洛清宁自己的厨艺惊人,可看着眼前的馄饨,她也不由地连连称赞。  眼前这一碗馄饨,看似简单实则讲究。  因为它个个皮薄如纸,雪白剔透的厉害。内里那包裹的馅,若隐若现露出一点点红,看着馋人的厉害。馄饨汤里,不仅有几根细细的绿菠菜叶,也有一些黄黄的蛋饼丝,还有一些黒黒的紫菜。  配色、形状、香味,都让人垂涎欲滴。  洛清宁拿起一个白瓷的小勺,盛起一个胖乎乎的馄饨,放到嘴边。  她轻轻吹了吹,张开樱桃小嘴,慢慢咬下去一口。瞬间,馄饨馅的鲜美味和馄饨皮的滑溜感,合二为一,滋味妙不可言。  随后,她再舀起一勺馄饨汤,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嗯,淡淡的鸡汤,配着爽口的蛋丝和紫菜,立刻满口余香,感觉爽极了。  “庖手馄饨匪一朝,馔素多品此为高。薄施豆腻佐皮软,省著椒香防乳消。”

极致的美食,让她才思泉涌,顺口背出了宋陈著的《次韵前人食素馄饨》。  这首诗,是爷爷曾经很喜欢的一首诗,以前在林市,她每次跟爷爷吃馄饨,爷爷总会背一遍。  听到她背这首诗,老婆婆连忙问道:“姑娘,你这么称呼?”

“哦,婆婆我叫洛清宁,就在华大读书。婆婆,您怎么称呼?”

听到她的回答,老婆婆皱了下眉头,说:“姓洛?这个姓倒是不多,我有位故人,也是姓洛。”

“故人?婆婆您的故人叫什么呀?您又怎么称呼?”

洛清宁问。  婆婆像是没听到她的问题,眼睛茫然地看着窗外,嘴里喃喃地说:“庖手馄饨匪一朝,馔素多品此为高。薄施豆腻佐皮软,省著椒香防乳消。汤饼粗堪相伯仲,肉包那敢奏功劳。还方谨勿传方去,要使安贫无妄饕。还方谨勿传方去,要使安贫无妄饕!”

最后两句还方谨勿传方去,要使安贫无妄饕,婆婆又重复了一遍。  她沙哑奇特的声音,配上神叨叨的样子,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点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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