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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迟归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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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问一个人,什么时候感觉时间过得最慢,十个人里面肯定有九个人都会说是等人。  等待是最难熬的,看着分针一格一格的慢慢往前蹦,恨不得把时钟给拨得飞起旋转。  黄蕾在家里坐立不安,她在餐厅里坐了一会,然后又到沙发上陪着女儿看一会电视,然后又转到门口,推开门听一听有没有人往楼上走的声音。  偶而听到有人上楼的踢踏声,黄蕾便站在门口,侧耳凝听,直到声音在其它楼层消失不见,才失望地把门给关上,回到了家里。  这么多年来,蔡健平基本上没有不打招呼就不回家的过。上次他喝醉酒是因为心情过于郁闷。怎么没过多久,就又一声招呼不打就不回家了呢?  何况,上次他喝醉酒之后,谈得也好好的,他也放开了心解,一心一意为家庭着想了,没道理一声不吭就不回家的啊?  黄蕾在家里面来回转着,脑子也在不停地想着。  难道,蔡健平出了什么事吗?一想到这个后果,黄蕾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怎么办?该去哪里找一找呢?还是就呆在家里等着?  “妈,你能不能坐下来?挡到我看电视了!”

黄蕾脑子胡乱地想着,脚步在家里不断地来回走着,好巧不巧,挡在了电视面前。蔡莹然急得喊了起来。  “就知道看电视,你爸到现在没有一个消息,你也不着急!”

黄蕾熊了一声女儿,还是离开了电视。  蔡莹然有点委屈地撇了撇嘴,爸爸没有回来,她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她也着急,爸爸就能回来了吗?她对于妈妈的逻辑很不赞同。  黄蕾也曾想过出去寻找,但是应该去哪里呢?蔡健平的社交并不多,平时也没有太多的爱好。她也实在不知道出去之后到哪里找他。  她也怕当她刚出了门,蔡健平就回到了家里,那样岂不就是来回折腾了嘛。  不管黄蕾是不是着急,时钟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黄蕾很希望自己家里的电话响起,她想听到熟悉的蔡健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但她又害怕家里的电话响,万一是报噩耗的消息呢?  现在,没有消息,对于黄蕾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眼看着时间就要走到晚上9点了,黄蕾又一次着急了起来。  “几点了?还看电视?起来到门口看看你爸回来了没有。”

黄蕾又凶了女儿一声。  蔡莹然瞪了一眼妈妈,但也无可奈何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才想起来还没有问爸爸明天是怎么安排的。  家里的电话这个时候,居然响了起来。  黄蕾快速地跑到了电话机前,当她想要拿起听筒的时候,手居然有点发抖了。  “不会是什么坏消息吧?”

黄蕾心里想。她狠了狠心还是拿起了电话的听筒。  “喂~”黄蕾鼓起勇气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阿姨,我是娜娜,然然在吗?”

听筒里传来了王丽娜的声音。  黄蕾原本鼓着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泄了气。  “然然,找你的。”

黄蕾把听筒放到了桌面上,对着女儿说。她甚至有点庆幸,这不是关于蔡健平的电话。不过,这些小孩子在干什么?怎么这么晚了还在打电话?  蔡莹然蹦跳着跑到了电话机前,她不用猜,就知道是王丽娜打来的。  “娜娜,你在干什么呢?”

蔡莹然问道。  “我在看电视。你问过你爸明天怎么安排吗?”

王丽娜问道。  “我爸?我爸还没有回家呢?我妈快气疯了。”

蔡莹然很小声地说。  “哦~”王丽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放心,等我爸回来,我问过了他,就马上告诉你。我先挂了,我妈还在等我爸的电话呢。”

蔡莹然看到妈妈盯着看她打电话,赶快把电话给挂了。  黄蕾确实在等着蔡健平的电话,她很希望蔡健平打回来一个电话,道一声平安,那她就放心了。  “先别跑,给你爸打个电话。”

看到蔡莹然挂了电话,又要跑到电视机前,黄蕾又对女儿发了一命令。  她自己实在是不想再打电话了,听着那“嘟嘟嘟”的电话声,对面却没有人接,让她的内心备受煎熬。  蔡莹然只好顺从地拨通了爸爸的手机,她拿着听筒站了一会,又挂了。  “没有人接。”

蔡莹然对着妈妈说。  “蔡健平!你今天晚上别回来!否则我一定把你的皮扒了!”

黄蕾心里恨得牙痒痒的。担心归担心,但是一言不发就不回家,太让她生气了。  “怎么办?”

见到妈妈没有说话,蔡莹然站在电话机前,也没有动。  “不管他了,就让你爸死外边好了!”

黄蕾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看着妈妈生气的样子,蔡莹然也终于开始担心爸爸了。她不是担心别的,她担心爸爸回家之后,家里将燃起一场战争,而爸爸肯定是那个被炮轰的人。  蔡莹然没有听妈妈的话,她又拨了一通电话。电话依旧是嘟嘟嘟,没有人接。  黄蕾嘴上虽然很凶,但她还是用殷切的眼光看着女儿拨电话,希望女儿能顺利地拿起电话说出一声“喂”。  看到女儿又放下了电话机,黄蕾失望地陷在了沙发中。  蔡莹然也悄悄地走到了客厅,坐在了妈妈的旁边。她知道妈妈正在担心爸爸,所以和妈妈坐在一起,给予妈妈一点信心。  时间似乎是静止了。电视虽然还在开着,画面在不断地跳着,但是母女二人都没有盯着电视看。蔡莹然抱着妈妈的胳膊,偎在妈妈的身边。  难道蔡健平真的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儿消息?这有点不符合他的作风啊~  黄蕾在心里不断地胡思乱想着,一些蔡健平受伤甚至死亡等可怕的画面在她的脑中闪现。她的心情甚至已经悲伤到了极点,似乎想到的东西已经是现实了。  门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随着金属的碰撞声响起和锁芯的旋转声,大门在吱咛声中打开了。  蔡健平闪身进了家。  几乎是听到声音的同时,黄蕾也站了起来。  见到是蔡健平回到了家里,黄蕾瞬间放下了心,她想的那些极端的坏事情总归不是真的。但随即,她的心内又愤怒了起来,什么事也没有,也不提前说一声,让她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蔡健平!你还知道回来啊!?你怎么不死外面得了!”

黄蕾很气愤地对着蔡健平吼道。这个她爱的人让她这么担心,她没有理由不生气。  蔡莹然也跟着妈妈起身,看着爸爸进了门。听到妈妈的声音爆起,她赶快捂起了耳朵。  “该来的总会来,总是躲不掉的。”

蔡莹然心里暗想。  “对不起~是我的错~”蔡健平赶快谄媚地笑着,向妻子道歉。  “说!今天究竟去干什么了?要是没有合理的解释,你就给我滚出去!”

黄蕾瞪大了眼,对着蔡健平怒吼。她刚才恨不得蔡健平马上到家,现在他真的到家了,她又恨不得把他给赶出去。  “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嘛~”看到妻子这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蔡健平赶快堆起了笑脸。  “来,这是我回家的路上买的凉皮。”

蔡健平讨好似地把手中的凉皮递给黄蕾。  凉皮是夏天黄蕾最爱吃的,所以蔡健平才投其所好。黄蕾伸手接住了,却扔到了餐桌上。  蔡莹然看到凉皮,瞪大了眼睛,她也很想吃。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敢到餐桌上把凉皮给拿过来开吃。  她转身望向爸爸,嘴巴张得大大的,无声地说着,“那我的呢?”

“哦~忘了给闺女的了。”

蔡健平看到了女儿的表情和唇语,他把手中的另一份凉皮递给了蔡莹然。  蔡莹然欢快地接过了凉皮,跑到客厅的茶机上去吃了。黄蕾很不满地看着女儿,这么一点食物就把她给收买了,但是她也并不阻止女儿吃凉皮。  “说,先交待问题!别在这里嬉皮笑脸的。”

看到蔡健平带了自己喜欢吃的凉皮,黄蕾虽然还绷着脸,但是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了。  “你~总得让我喘口气不是?到家了也不让我先坐下来休息一会。”

蔡健平有点不满地说。  黄蕾这才也显得有点抱歉了,因为她过于着急,现在她还把蔡健平给堵在家门口。  看到妻子的态度有所缓和了,蔡健平也大胆了起来,他跑到了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然后回头坐在了餐桌上。  “哎呀,还有这么多菜啊,我都快饿死了。”

说着,蔡健平便拿起女儿的筷子,就是她的半碗饭吃了起来。  “你不是到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去了?还要回来吃我这粗茶淡饭?”

蔡健平到现在还没有解释为什么回家晚,这让黄蕾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吃个鬼啊~忙到现在,我连一口水都没顾上喝。”

蔡健平喝了一口汤,感觉舒心多了。  看到丈夫这么说,黄蕾的气也消了许多,她也坐到了餐桌上,陪着蔡健平。  “凉不凉,你怎么拿着就喝。”

看到丈夫在喝冷汤,虽然还是绷着脸,黄蕾站了起来,要把汤端到微波炉里去热一下。  “别热~现在喝着正好,解渴。”

蔡健平赶快按住了妻子的手。  听到蔡健平这么说,黄蕾便也不再坚持了,她放下了汤碗,又坐了下来。  “说吧,解释一下,今天怎么没有一点消息。”

黄蕾继续绷着脸问道。  “咳~公司出大事了!本来我都要换衣服下班了,结果,又被喊住不让走了。”

蔡健平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含糊地说。  听到蔡健平这么说,黄蕾也终于动手打开了装凉皮的塑料袋子,准备开吃了。如果蔡健平不能够给她一个满意的交待,她甚至都不愿意吃这份凉皮了。  “怎么了,你们公司出什么事了?”

听到是公司里出事了,蔡蕾的声音明显地温柔了许多,她皱着眉头问。  “我们的一台主力产品,今天试机完毕,就要交货了,结果出事了。”

蔡健平停下了筷子,望着黄蕾说道。  “那可是2000万啊,晓得不?交不出去,这个月的奖金可就别想了。”

蔡健平看黄蕾没有什么反应,便加重了语气说。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呢?都试好机了,那也应该是销售部门的事了。”

黄蕾边吃着凉皮,边说话。  “话是这么说。但你知道出的是什么问题吗?”

蔡健平反问道。  黄蕾摇了摇头,她又不是万事通,怎么可能猜到出了什么问题。  “这事,说出来都没有人信!唉!可见公司对于质量的把控,已经差到了什么地步!”

蔡健平气得用筷子敲了一下碗。  “轻点,碗敲坏了,还得再买!”

黄蕾不满地提醒他。  “我们那个产品比较高,交货的时候需要拆开了,到别人单位再组装起来。偏偏问题就出现在拆开的这个过程中。”

蔡健平有点痛心地说,他一向把公司当作家,出了这么大的质量事故,而且还是小问题引起的,让他更觉难受。  “刚好钳工换班,底座与主体还差几个螺丝没有拆开,交班的也没有交待,吊工就直接起吊了。结果,把底座给拉歪了。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吧!”

蔡健平气得直拍大腿。  黄蕾又望了一眼蔡健平,没有说话。她知道蔡健平肯定会把事情给讲完的。  “这都是要交货了呀!交不了货是要罚款的!所以,问题一经发现,公司领导便赶快召集技术人员到现场,大研究处理解决方案。我可不就跑到了现场了嘛!”

蔡健平有点无奈地说。  “那我打几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呢?接电话的时间也没有吗?”

黄蕾很不满地问蔡健平。  “我~这不是准备下班了嘛,我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准备换衣服的。结果,出了这事,领导一喊我,我就直接跑出去了,手机也忘记带了。”

蔡健平抱歉地回答道。  “那你回到办公室,不知道给家里回一个电话吗?”

黄蕾又来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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