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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屠龙者终成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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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维斯大陆深渊走廊入口

终日晦暗无光的深渊走廊,贫瘠的焦土一直延伸到深渊走廊的入口处,除了沙砾和嶙峋的巨石再也没有其他事物,带着疫病的瘟风从回廊深处吹拂出来。“这里是洛维斯大陆进入深渊的三个入口之一。距这里三十里曾经矗立着名为赫尔辛的人类帝国,由于缄默骑士团团长亚巴顿的背叛而灭国。”

约书亚说。

“人类总是互相算计和背叛,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创造新世界的缘由。”

亚当站在高耸的岩石上眺望深渊走廊的的入口。

“少了龙脊塔的压制深渊变得越发的活跃,我们目前的技术还不一定能抵御深渊的侵蚀。所以……”

“你也反对我进入深渊么?”

亚当低下头俯视着约书亚,他的影子刚好覆盖在约书亚的脸上。

“只是加百列他说得没错,也许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约书亚说。

“魔王们已经安静了下来,况且我需要亚巴顿身上的一样东西。这是宏伟拼图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亚当从岩石上一跃而下,轻轻的落在地面上,没有带起一粒尘土,“走吧,约书亚!”

约书亚微微颔首,右手在空中横向划开一个暗红色的缺口-----黑腔。

“你知道么,约书亚。我之所以带你出来,是因为你比其他人懂得什么时候该讲话,什么时候该闭嘴。”

亚当说完便走进黑腔。

约书亚叹了一口气,跟上了亚当。

短暂的虚无之后,亚当和约书亚出现在深渊走廊的山谷里,两边的石壁高耸矗立,在最高处像獠牙一样交错,淡绿色带着瘟疫的雾气在脚边缓慢地流淌。嶙峋的黑色巨石像恶魔的利爪布满整个峡谷,约书亚伸出右手,轻声诵读一段咒语后,右手发出明亮的光,驱散了周围充满疫病的黑暗。

仿佛受到光明的惊扰一样,峡谷的地面开始震颤,黑色怪石原来是死去骑士的坐骑,它们纷纷从沉睡苏醒,睁开了赤红的眼睛,身披黑色铠甲裹着烈焰长剑的死灵骑着早已化为枯骨的坐骑,挣脱了大地的束缚,嘶鸣着冲出地面。

骑士们空洞的眼眶里只有燃烧烈焰,早已失去灵魂的它们现在是被深渊操纵的傀儡。化为死灵的马暴躁地用踏铁蹄着地面,骑士们依然保持着生前的纪律性,他们紧紧勒住缰绳,等待着冲锋的命令。

严阵以待的骑士团中间让出一条仅一匹马能通过的缝隙,头戴着王冠的头盔,身披黑色披风的一人一马,走到骑士团阵前。他经过时骑士都会向他颔首致意。

“亚巴顿!”

约书亚下意识的说出这个名字。

亚巴顿勒住缰绳,胯下的坐骑甩动着燃烧的头颅,异常兴奋。他一边用手安抚着坐骑一边说:“屠龙者亚当,为何到深渊走廊?”

“找你借一样东西,”亚当歪着头看着亚巴顿腰间散发着绿色雾气的骑士剑,“誓约之剑。背誓者还保留着誓约之剑不是很讽刺么?”

亚巴顿头盔里的火焰骤然高涨,亚巴顿拔出腰间的宝剑向前一挥,身后的骑士们松开缰绳,冲向两人。

约书亚心里叹了一口气,手里悬浮着的白色光球化为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出冲锋骑士的身影,随后他用手指轻轻敲碎镜面,被投影出来的影像变成了实体和亚巴顿的骑士团冲撞在一起,铠甲撞击的声音,骨头破碎的声音,恶灵的哀嚎交织在一起。

随后亚巴顿骑着马冲入战阵之中,无论是敌是友只要挡在他冲锋的路上都被他用剑砍翻,绿色浓雾从亚巴顿坐骑铠甲的缝隙里扩散出来,形成一道剧毒之径。。约书亚抬起手来故伎重施,巨大的玻璃投影出亚巴顿的景象。当镜像冲向亚巴顿的瞬间,“拙劣的模仿!”

亚巴顿手里缠绕着绿色雾气的长剑投射出闪光击碎了镜像。

约书亚没想到他仅仅一击就击碎了镜花水月创造出来的镜像,黑色的闪光在死灵骑士之间来回折射以后向着约书亚袭来,闪光就要击中约书亚时,被亚当用手握住。

狂暴的能量被亚当捏碎,“我来吧!”

亚当拔出腰间的配刀,约书亚认出这是从基璐帕那里获取的“暝照”。

亚当并没有使用雷电之力,他想试试暝照的威力。亚巴顿举起长剑消失在原地,仅仅在一息之间他出现在亚当身后,长剑带着剑风重重的砍向亚当的后颈,就当亚巴顿以为自己这一击能削下亚当的头颅的时候,亚当瞬间反手将刀挡在后颈处,弹开了亚巴顿手里的剑。暝照的能力加速了自身的时间,在亚巴顿的视角他根本没有看到亚当的动作,只看到亚当挡住了他的攻击。

亚当继续加速了自己的时间,在亚巴顿的剑还没有完全收回的瞬间,向着他的头盔缝隙处刺去,瞬间亚巴顿被黑色的浓雾包围,暝照砍在黑雾上,碰撞出耀眼的火花,“这是?”

亚当感觉自己虎口有些发麻。

“无光之盾!”

约书亚认出了笼罩在亚巴顿身上的黑雾。亚巴顿无法理解亚当的动作,在他的视角亚当的动作好像抽去关键帧的画面,上一秒还在脖颈处抵挡攻击的刀,下一秒便砍向他的面门。

“果然连续使用暝照还是太过于勉强。”

亚当觉得自己的灵魂深处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他停下了动作。

亚巴顿乘机纵马拉开距离,他手里的誓约之剑散发着绿色的雾气越发浓郁。深渊走廊深处翻涌着的绿色风暴席卷而来,“亵渎!”

亚巴顿在被雾气吞没之前傲慢地说:“没有任何活物哪怕是神也不能在亵渎里生存,沦为深渊的仆人吧!亚当!”

约书亚慌忙打开黑腔:“快走!”

他深知这名为亵渎的毒雾是有多么厉害,曾经作为缄默骑士团长的亚巴顿,受到深渊蛊惑从而背叛了曾经宣誓效忠的君主,背叛的他的人民。他在赫尔辛帝国的王都里释放了亵渎,顷刻之间王都变成一座死城,时至今日赫尔辛王都也是一切活物的禁地。

亚当不为所动,他没有回头而是摆手示意让约书亚离开,翻涌的亵渎瞬间淹没了他的身体。

在被吞没的最后一刻约书亚才勉强关闭黑腔,“疯子!”

在黑腔里约书亚喘过气来才吐出两个字。

亚巴顿的傲慢并没有维持多久,他看见浓雾里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的变得清晰,绿色的浓雾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亚巴顿凝视着眼前的影子,这个如同鬼魂一样阴魂不散的影子眼眸发出金黄色的光芒。他不再感受到任何情绪的心再次感受到一丝恐怖,胯下的战马不安的躁动着,他拼命的勒紧缰绳才勉强稳住。

亚当胸口的护心鳞驱赶着周围的毒雾,使得亚当不被亵渎影响。

“你的浓雾真是帮了我大忙!”

亚当收起手里的暝照,“接下来我要使用的这一招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亚当一边脱下身上的黑色的皮衣一边说:“这是我第一次展现这种姿态,见证这一刻这是你至高的荣幸!”

赤裸的亚当露出如希腊雕刻一般美好的身体,他的脖颈处生长出细而密的黑色鳞片,皮肤被壮硕的肌肉撕裂开来,翅膀从背部刺出,身体暴涨数倍,瞳孔散发出黄金色的光芒冲散了墨绿色的毒雾,他正在从人变成龙。

亚巴顿仰望着黑色的巨龙,无光之盾笼罩在身上。他头盔里的火焰蔓延到整个身体和他胯下的坐骑。亚巴顿的气势陡然上升,他似乎恢复了一点往日骑士的勇气,亚当硕大嘴里吐出黑色的雷电向着亚巴顿席卷而去,亚巴举着长剑冲向巨龙。高频而尖锐的碰撞声响彻山谷,绿色毒雾逐渐散去,亚巴顿和他的坐骑消失在雷电之中,只留下一地的破损的铠甲和他的佩剑--誓言之剑。也许在这最后的时刻亚巴顿拾起了些许关于骑士的品德。化为人形的亚当,他并不在意赤裸着身体,走过去在亚巴顿的残骸里拾起誓言之剑,他看着深渊走廊的深处低声呢喃:“阿塞尔!深渊之王,你统治深渊的时代结束了!”

深渊回廊回响起阵阵厚重的钟声,一位头上长着犄角,披着黄金如绸缎般顺滑长发的男人出现在亚当面前,“伊利斯都杀不死我,区区一个人类口出狂言。”

亚当盯着阿塞尔红色的兽瞳伸出手指指着阿塞尔的胸口,“你依然被钉在深渊的最深处的吧?阿塞尔。白龙的血脉并没有断绝,时之矛的封印依然有效。”

“做个交易吧!杀死伊利斯和白龙的血脉,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阿塞尔说。

“和魔鬼做交易?”

亚当笑道他回头看了看亚巴顿的残骸,“代价有些太大了。”

亚当用剑砍向阿塞尔,剑划过阿赛尔的身体的一瞬,阿塞尔变成一缕黑烟消失不见。

深渊最深处大厅的地板之上跪着一个身影。一把巨大的白色长矛穿透他的胸膛,深深的插入地面,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红色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胸膛里流淌出来,他也不知道这血液流淌了多久,他的头颅无力地偏向一侧,红色的兽瞳死死盯着头顶的虚无,金色的头发枯萎得像杂草一般,依旧还在生长,铺满了整个大厅。这个死人一般的嘴里低语着一个名字:“阿尔萨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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