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神秘人原来是个惯犯，进到公安局没有一丝恐惧。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他双脚翘起了二郎腿，右脚还在不停地抖动。“殷雄。”

“在。”

这家伙笑着回应，一点都没有悔意。“少跟我在这里嬉皮笑脸。”

“是——是，宋警官。”

很明显，殷雄是有备而来，无论警察怎么套话，他都能扯到一边去，完全不提保险柜的事。林局感觉他有点像六年前的罗海勇，从不辩解板上钉钉的事，至于其他一概不认。“袭警多大的罪你不会不知道吧？”

“警官，这个我知道，我都说犯浑了。还请警官宽大处理，感激不尽。”

没用的，还是得到林荫街调查现场的情况，“殷雄，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

照廖司机所说，殷雄是在突然下车的，没注意看手里是否抱着东西，自己就吓得躲在车里不敢乱动。路边的人就更别说，他们就连发生什么事也都不知道。小天和林局此时也来到了林荫街，这个地方果然实至名归，到处都是树荫，路边的摄像头完全就拍不到路面上发生的情况。小宋指了指旁边的围栏，“殷雄就是在这里下车的，然后我们追了过来，在前面的那个便利店门口抓住了他。”

从下车点到便利店，大概只有不到100米的距离，殷雄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周边地方都搜查了吗？”

“已经挖地三尺了，没见到奇怪的东西。”

“当时有奇怪的人出现吗？”

林局担心殷雄故技重施，换了个人把保险柜趁乱带走。“别说奇怪的人，就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这下可头疼了，保险柜不可能凭空消失，肯定是被殷雄偷龙转凤了。就这么短的时候，要是我会怎么处理这么大的物件，直接烧了吗？但是也没有看到有燃烧的痕迹，况且铁盒子烧不掉。小天还在四处观望这里的环境，他记起廖司机曾说过，许多车都在附近被堵了，说不定会有司机看到这一幕。小宋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走吧，肯定不会在这里了。”

“慢着……”小天指向对面街道的红绿灯，“说不定那里会有线索。”

林局很快就理解了小天的意思，“小宋，去交管拿一下录像。”

小宋还没明白，那个摄像头离林荫街至少有200米距离，能拍到什么。但转头又想，师父每次的思路都很有层次，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就按照林局吩咐去做了。看着录像带一辆又一辆的车经过，小宋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线索。眼睛都看花了，也没有看出端倪，录像里连殷雄的影子都没有出现过。直到小天大喊道：“找到了。”

林局也看出来了，“小宋，联系一下环卫，查一查……”小天笑着说：“燕AY78P2。”

“对，查一下燕AY78P2的车今天会在哪里下货？”

小宋完全没跟上俩人的思路，挠着小脑袋，拨通环卫电话，查到师父说的那辆车是去往郊外的方园堆填区的。“走。”

小宋还是蒙在鼓里，“去哪，师父。”

小天也算是见到这么笨的徒弟，“林局长，还是你来说吧！”

原来小天一早就肯定了殷雄肯定是把保险柜扔在路上了，既然不能放在静态的地方，那就扔上过往的车上。普通的客运车肯定扔不进去，而且也不靠谱，扔上货车又比较难，垃圾车最好处理了。接着小天便查看事件发生的那段时间，有什么垃圾车经过，果然找到了线索。几人来到了方园堆填区，找到了那一辆垃圾车，司机也不知道车上有保险柜，直接把货卸了。顶着臭气熏天，小宋终于找到了保险柜，还好没有损坏。“殷雄，这次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小宋指着保险柜笑着说道：“快说，是谁让你来偷保险柜的？”

殷雄脸色变得深沉，语气变得凝重，“既然被你们找到，我没话可说。”

“别耍花样，这两条罪你就有阵子不能出来了，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了吧！”

“我说了你能保证我不用坐牢吗？”

小宋脱口而出，“不能……”殷雄连一眼都不看小宋，“那不就是，我还说来干啥？宋警官，该干嘛干嘛去吧！”

小宋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殷雄本来就没打算离开公安局，倒是保险柜的任务没有完成，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殷先生，你好。”

小天通过语音问候殷雄。殷雄也不在意，仰着头肆无忌惮地吹泡泡。小天也不纠结，笑着说道：“你说如果你的领导知道了保险柜落入警察手里，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原本一副无所谓表情的殷雄，低下了头，认真听着小天的语音电话。“我想他们会很照顾你的孩子们。”

小天的浅笑声让殷雄有些颤抖，“他们动作那么快，警察可来不及过去看戏。”

殷雄这时发出了咆哮的声音，“你在说什么？你是警察吗？敢威胁我，我投诉你。”

“呵呵。”

小天继续发出奇怪的笑声，“对不起，我不是警察，你去哪投诉我？”

殷雄倒还是条汉子，就算小天说了这些话，他还是没有透露主谋是谁。“现在也拿不到殷雄的口供，怎么办？”

小宋露出了焦急的眼神。小天倒比较冷静，看了一眼保险柜，“看看里面的东西再说。”

林局用浩东刻制的钥匙，轻轻插进入孔，缓缓一转，柜锁“滴答”一声应声而开。慢慢拉开柜门，几人满怀期待，目不转睛盯着里面的东西。“空的……”怎么可能？罗海勇弄个空的保险柜是什么意思？“白折腾了？”

小宋很不爽，明明那么辛苦才找到保险柜，却一无所获。“不对。”

小天并不是这么想的，肯定是有什么信息我们漏掉了，他再仔细摸了摸保险柜，确实没有任何东西。他的狂躁症又要发作了，只见双眼变得通红，血丝布满了眼珠，像是嗜血的狼人闻到的血腥味疯狂地撕咬嘴唇。林局依然察觉到一些异常，只见小天有权握得紧紧的，用力地拍打保险柜，最后还一脚把他踢翻了。这种情况其实之前审问付守洪时就发作了一次，当时林局还以为小天只是过于激动。“小天，你干嘛？”

林局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