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想要说出来。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宁心推开门，对着慕月甜甜一笑，“三小姐，热水奴婢已经准备好了，快些去沐浴吧。睡了一天，三小姐看着也还是很累。”

慕月点了点头，宁心就退了出去。房间里也已经没有了尹凌枫的身影。她知道那个人去哪儿了。果然，推开浴房的门，那个人就站在屏风前，一点要藏起来的意思都没有。“真是奇怪，每次和你一起在浴房里，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尹凌枫只觉得自己的头又晕了起来。“你擅自闯进我的浴房，当然奇怪了。”

慕月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出去！”

“若不是你方才的话没有说完，本王已经走了。”

尹凌枫无奈耸肩，“你都还没有说，到底是为什么？”

“那你也没有必要专程移步到这里来听吧？”

心里分明知道他这么做就是故意的，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尹凌枫得寸进尺地走了过来，差点和上次一样摔倒，好在他及时稳住了身形，“上次就和你说过了，让你的宫女将皂角粉收好，是想摔死本王吗？”

“你可不要死在这里。我可懒得为你收尸。”

慕月真怕这样场景多来几次，他就想起那件事了。“本王才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倒是你，要是还不说的话，水可就要凉了。”

尹凌枫往前走了两步，到了她面前。慕月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接近，只得后退两步，差点直接掉进木桶里。“其实我一早就觉得没有必要瞒着你了，反正你也已经说过了，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慕月不想这么早就和他“开诚布公”，但既然他不愿意自己说出来，就只有她来开这个口了，“所以我也知道，王爷想让我到你身边，是为了什么。”

尹凌枫愣了一下，随即神色恢复如常，他的手中并没有折扇，但却像是出于习惯一般，做了一个收扇子的动作，然后说道，“为了什么？难道不是因为本王喜欢你？”

“王爷说这话的时候，可以多照照镜子，这样才能让自己的眼中不至于什么神采都没有。”

慕月看到他平静的眼波，只觉得好笑。喜欢一个人并非是嘴上说说就行了。以前她曾经付出全部去爱一个人，最后却被害得家破人亡。这一次，她绝对不会那么早就付出真心，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付出真心。“王爷想要利用我的能力，大可以直说，拐弯抹角了这么久，实在是很没有意思。”

慕月绯色的眼瞳看过去，看得尹凌枫都后退了两步。尹凌枫没有想到，在慕月身边这么久，他居然还会被她这双眼睛吓到。又或者，是被她的话吓到了。她应该很久以前就想要说这句话了，只是她心中一直都有担心，所以才没有说出来。现在说，自然是因为她已经厌倦了。“你……本王不知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尹凌枫才不会就这么承认，他还是想要装一下傻的，说不定他还能糊弄过去呢？但慕月摇了摇头，“王爷就不用在这里装傻了，我的话是什么意思，王爷心里很清楚。我是绝对不会和一心只想利用我的人在一起的。”

她终于说出来了，将这话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会再让尹凌枫有任何表演的机会。尹凌枫的眸光黯了一下，但也就那一下，随即他就笑道，“或许你也可以利用本王呢？”

“你有什么好利用的？”

慕月皱眉。“你不是想要得到红灵珠吗？你不是想要去江南吗？这就是你可以利用本王的地方。”

尹凌枫想，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再和她虚情假意已经没有意思了。反正她都知道自己是想要利用她了，不如就让她觉得公平一点，让她也能从这利用中得到好处。“你若是拿到红灵珠，我答应你的事情，也还是会算数。至于去江南，我想我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先前我就提醒过王爷，若是能在一早就将话说清楚，我们之间是或许还会有商量的余地，但是王爷浪费了太多的机会。”

慕月不近人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尹凌枫不免恼怒起来，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难对付？她分明只是一个御史府中不受宠的庶女，从小就过着痛苦的生活，她身上能看到的伤痕就不在少数，看不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一个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和他说这样的话。她表现得却像是一个从小受尽宠爱，可以随时张扬跋扈的大小姐。“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的话，就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了。”

尹凌枫隐忍着自己的怒火。他知道这话对慕月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反而只会得到她的嘲讽，“那我倒是想看看，王爷能有什么办法。”

“本王失去的记忆，是你故意为之吧？如果本王想起来了，你该怎么办？”

尹凌枫早就已经猜到这一点了，他会失忆都是因为慕月。不然他为什么会在她的院子里醒来，对之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那一夜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她不会想让他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