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真的偷了东西，姐姐教训她是应该的。”

慕月手中的藤条一挥，差点就甩到了慕婉歌身上，她吓得连连后退，差点跌倒在地。“怎么，难道妹妹不信？我这里可是人证物证俱全。”

慕婉歌原本想拿出气势来，谁料说话的时候竟然一点底气都没有。面对慕月，她竟然还会有心虚的时候？“红鸾，好端端的，你怎么到琉璃院来了？”

慕月听出她底气不足，转身将红鸾扶了起来。“奴婢原本是想到院子里收集一点露水，给小姐煮茶喝。春桃姐姐过来，说大小姐要送小姐一样东西，让奴婢来取，奴婢就跟着她到这儿来了。谁知道才进来，就……”说到这里，红鸾哽咽得没能继续说下去。“这么说来，是姐姐冤枉你了？”

慕月抬眸扫过春桃和慕婉歌，春桃被她的眼神吓得腿软，差点跪在地上。“是秋叶亲眼见到她偷了簪子从我房间里走出来的，簪子在这里，秋叶也在这里，你尽管让她们两人对质！”

慕婉歌举着手中的簪子，将一旁的秋叶推了出去。秋叶不敢看慕月的眼睛，战战兢兢地说道，“奴婢……奴婢的确是看着她鬼鬼祟祟从小姐的房间里出来的。奴婢心生怀疑，就过去盘问，她太过心虚，不小心让簪子从袖子里掉了出来……”“红鸾，你可认错？”

让众人意外的是，慕月并没有要为自己的人辩解的意思，而是回头问她是否认错。“奴婢……”红鸾咬着牙，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半晌才说道，“奴婢没有偷东西，绝不认错！”

慕月看着红鸾脸上的泪和身上的伤，握着藤条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人证物证都在这里，可不是你说不认就不认的。”

慕婉歌冷笑。“不管东西是不是红鸾偷的，姐姐也已经将人打成这个样子了，该消气了吧？”

慕月知道争辩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想将红鸾带回去治伤。“她偷的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根簪子，我如何能消气？”

可惜慕婉歌没有就这么将她们放走的打算，不依不饶地说了一句。慕月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只能低下头平复情绪，强装淡然地说道，“没想到红鸾这么不识货，到了姐姐的房间偷东西，不偷最贵的，却偷了姐姐最喜欢的。”

按理说，既然是偷东西，当然都会挑最贵的偷了，慕婉歌手里拿着的那根分明不怎么值钱。慕婉歌为了栽赃红鸾，随手从盒子里拿了一根簪子出来，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谁知道竟然会让慕月抓住把柄。她的话让门口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起来。“兴许是她太多心急了，怕自己会被发现，所以就随便拿了一样呢？这根簪子虽然不是最值钱的，但怎么都能当一两银子了。这对你们来说，怕是很大的数额了吧？”

慕婉歌的话才说完，人群里就传来了一阵哄笑。慕月恨不得自己能掏出怀里的银子扔到慕婉歌的脑袋上，不过这可不是任性的时候。就算她不能帮红鸾洗清冤屈，也得帮红鸾讨回公道。若不是围观的人太多，这会儿她肯定已经用瞳术让秋叶“良心发现”了。慕月忽然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就在人群之中。可等她看过去，却没有任何发现。这感觉让她有些不安。但现在可不是不安的时候。“姐姐这院子里，少说也有六七个丫鬟吧？不知道那个时候这些人都在忙什么，连一个外人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慕月受过藤条之痛，知道那藤条打在身上有多痛。红鸾浑身的伤，这会儿必然已经痛到了骨子里，她怎么着也得找几个人出口气才行！“若是这院子里有人，她还敢来吗？”

慕婉歌嗤笑一声，觉得她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蠢了。“这倒是，要是院子里有人，红鸾必然是不敢来偷东西了。但是话说回来，姐姐这院子里有不少人，关键时候却连姐姐的东西都没有看住。这次人是被发现了，那下次要是再丢了东西，姐姐没有抓到人，要找谁去要？”

慕月手中藤条一挥，几步走到了秋叶身边，“所以我觉得，姐姐这里的人，都该受罚！”

秋叶被她的话吓得当即跪在了地上，双手抱头，好像那藤条随时都会落下一样。“你这是什么话？你的人到我这里偷东西，最后反而要我这里的人受罚？”

慕婉歌都快被她的强词夺理气笑了，“你难道不觉得可笑？”

“要是姐姐今天不教训手下的人，让他们长个心眼，日后还是这般懒散，姐姐这里再遭了贼可怎么办？”

慕月已经不想管自己到底是不是强词夺理，是不是没有道理了。她必须要为红鸾讨回公道。“慕月，你要是敢动我这里的人，我立刻就让人去告诉爹爹，让他知道你有多蛮横！”

慕婉歌并不在意自己手下的人被打，可若是她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护不住，外人岂不是会看她的笑话？果然搬出了慕安。慕月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回头看了秋叶一眼，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对秋叶用瞳术的时候，原本喧闹的人群忽然静了下来。“月儿不过是想帮大小姐教训一下懒惰成性的下人而已，大小姐何必生气？”

这个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这个人刚刚叫她什么？月儿？他们好像还没有熟稔到这个地步吧？“王……王爷！”

慕婉歌怎么都没有想到尹凌枫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出言维护慕月！方才的事他若是真的看在眼中了，不该觉得是慕月在强词夺理，无理取闹吗？可他的眼光和语气为何都如此温柔？慕月被尹凌枫看得都快要起鸡皮疙瘩了，手中的藤条差点都掉到地上去。所以方才人群中那道凌厉的目光，就是来自眼前这个人吧？“月儿怎么说也是御史府的主子，教训下人不是过分的事情吧？”

尹凌枫握住了慕月拿着藤条的手，“若是月儿下不去手的话，本王不介意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