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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考入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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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中考的时间来临了。美姗的家在小镇,那里不开设中考考场,全体同学要奔赴三百里以外的县城去赶考。美姗居住的小镇没有去县城的火车。全镇去参加中考的一共十几个同学都坐同一辆公共汽车前去赴考。这次带队的是孙老师,这是一个性格内向的男教师,不善言谈,是美姗物理科任教师。到了县城,同学们多数被安排在离考场较近的林业招待所。美姗县城有叔叔家,所以美姗中考的三天住在叔叔家。毕竟九口之家开销越少越好。那个年代能够进城考试也是家族的荣耀,做教育工作的叔叔更愿意为侄女提供这次的便利。所以下了公共汽车,美姗跟随所有同学先去了旅店。孙老师把同学们安顿在旅店就离开了。美姗也独自去了江南的叔叔家。美姗虽然八岁时和三姐来过县城,在姑姑家住了几天,也去叔叔家住过一阵子。但是毕竟已经八年过去了。不过美姗虽然家住小镇,却是个敢于闯世界的孩子。所以,她按照爸爸的叮嘱,顺着通江路独自一人找到叔叔家。婶婶热情的接待了美姗,还给美姗做了丰盛的饭菜。第一天考试,婶婶早早做完早饭让美姗抓紧赶赴考场。叔叔家在县城的江南,可是考场设在安平一中,距离叔叔家有至少五里路。虽然火车站能雇到毛驴车,但是婶婶家附近并没有。再者美姗也没带任何钱。美姗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薄款西装,精神抖擞地向安平一中走去。清晨的天气不错,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让美姗更加信心百倍。走在长长的江桥上,美姗还饶有兴致地欣赏欣赏江上的景色。微风拂面,让人神清气爽。走了四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安平一中。美珊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同学。不多久,就看许多老师手里举着考场的号码在教学楼前站成一排。同学们纷纷在带队老师的指引下,来到自己考场的队伍。安顿好同学们,就不见了孙老师的身影。第一天的第一科考的是数学。下午考完试出来,天上下起了雨。等回到婶婶家,美姗的裤脚都湿透了。没办法,美姗只好换下裤子。妈妈真有先见之明,虽然考试只有三天,还是让美姗带了换洗的衣服。美姗把准考证从湿透的裤子兜里翻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上。第二天的第一科是语文。同学们还是按照第一天的规则事先站到自己考场的那排队伍里。马上就要进考场了,美姗把手伸进裤兜去摸准考证,裤兜空空如也。“完了,准考证落家了!”

美姗脑子嗡的一下。怎么会这么粗心,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忘带了。美姗忽然想起昨天淋雨裤子换了。可是准考证放在桌子上。这可怎么办?美姗急得不行,想去找带队孙老师问问怎么办,可是四下张望,根本也没有看到孙老师的身影啊。美姗当机立断,回家取。可是叔叔家在江南,跑个来回根本来不及。何况美姗并不是运动员,那么远的路,体力也不行。美姗心想,必须借辆车子。美姗快速跑出学生队伍,一边跑,一边四处寻找生机。这时候,一位四十多岁教师模样的男同志正要把自行车锁好放在大树下,美姗急忙跑过去,哀求地说“叔叔,求求您,能把您的自行车借我吗?我的准考证落家了。”

大叔看看美姗为难地说“可是,我的自行车链子不好使”。美姗再次恳求“叔叔您就借我吧,我真的把准考证落家了。”

美姗一边说,一边双手做出作揖的动作,而且眼泪都快出来了。看着美姗急切的模样,大叔只好答应了。美姗感激涕零,接过车子,推到林荫道抬腿就上了车,双脚不停地用力蹬。刚骑到一中大门口,意外真的出现了,自行车链子掉了!怎么会这样?美姗下了车,这是一辆老旧的黑色二八型大自行车,车漆已经斑驳不堪。看来好心的大叔没有骗他,车子确实不好用。但是,这时候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顾不得许多,美姗赶紧把车链子上好,反身再次上车。由于骑得还是猛,刚出一中校门,车链子又掉了。美姗再次下车安装。这时候美姗意识到,再着急也得悠着点儿骑,否则车链子还会掉。好在回叔叔家是下坡,美姗小心翼翼的骑行,终于顺利回到叔叔家。婶婶知道了情况,赶紧帮忙把准考证装好,不放心地送到大门口。回来的路都是上坡,刚一上桥,车链子又掉了。下车安装,上车赶路。这时候,天空还下起了雨。美姗更加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回骑,雨水把美姗的眼睛都快挡住了,美姗浑然不觉。可是车链子实在是太松,快到一中时,车链子又掉了,美姗再次下车安装。手上雨水活着泥土还有车链子上的黑油弄得脏兮兮的。还好,车子终于安全地坚持到一中。回到先前模样的那棵大树下,美姗才发现,这辆车子需要有钥匙才能锁车。美姗为难了,自己哪里有钥匙啊!大叔好心的把车子借给自己,不锁就放回去,丢了可怎么办?可是,自己去哪里找那位叔叔呀。没办法,美姗只好担心地把自行车在大树下放好,向考场跑去。一进楼门,负责看门的老师赶忙出来询问,美姗讲明情况,老师说”还有八分钟就不让进了,快进去吧“抓紧放行。美姗的考场是二楼。今天这场监考教师是一名金姓的男教师。美姗进来和老师说明情况,监考老师安抚她说不要着急,时间还来得及。真是万幸,八点开考,八点22分,还差八分钟就取消考试资格了,真是有惊无险!这场试题是语文,作文是是一篇记叙文,要求讲述一件公交车上见义勇为的故事。美姗喜欢看电视,恰巧在电视节目里看到过类似的故事。所以美姗奋笔疾书,不一会儿作文就完成了。答完试卷一看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八分钟。美姗长长地舒了口气。用手去抹抹自己因为着急涨红的脸。结果发现,脸上还有泥呢。低头再看看手,又是自行车油又是泥的。心想,怪不得楼门口的监考教师那么相信她,当时自己竟然如此狼狈。但是不管怎样,自己还是在不到四十分钟内取回了准考证,卷子也顺利答完,真是谢天谢地。出了考场,美姗第一时间跑到放自行车的大树下。车子已经不见了。美姗心里很愧疚。不知道是叔叔自己骑走了,还是丢了。要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让叔叔丢了车子,人家多不值得呀。一辆车子不少钱呢。美姗在大树下徘徊了好一会儿。知道不可能看到叔叔,只好回家了。半个月后,美姗的分数下来了,考了个578分。录取通知书也来了,美姗以高出录取分数段8分的成绩考入一中了。全家人为美姗高兴,祝贺美姗是家里唯一一个考入一中的人。的确,当年全镇只有四人考入安平一中,美姗是其中之一,前几年每年考入县一中的不是一两个,就是没有。能考入县重点高中,这是家庭的荣耀,也是学校和小镇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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