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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公道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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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警察们交错而过,周慧敏心中有些疑惑。

  据她所知,此前宣哥从未来过内地,这个叫梁长帆的所长为什么像是认识一样,似乎很激动的样子。

  “宣哥,那人真奇怪。”

  这话一出,让李宣微微点头。

  “这位梁所长藏着一些事。”

  他这般说着,目光一直在天师府徘徊,游离不定。

  与此同时,神识一扫,将整个天师府照在其中,不过避开了所有的神像所在殿宇。

  相比其他方寸之地,天师府供奉的大佬太多,其中还有三清,那可是道教天尊,万一被抓到小辫子,到时候自己百口莫辩。

  要知道,自己可是亲眼见过太清道德天尊!

  说句不中听的话,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得罪其他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得罪这三位,搞不好就直接躺平。

  “如果太上感悟能提升到阳神,自己哪用费这么大的劲,不远千里来到龙虎山寻求机缘。”

  想到太清道德天尊,李宣在心中感叹一声。

  眼看神识就要将天师府内一览无遗,忽地整个府邸散出一阵清光,阴阳之气交感,冲天而起,像是有生命一样,游离到一干太极八卦图,并没入其中。

  下一秒,所有太极八卦图推动,字符开始闪烁,成显化之势,快速转动起来。

  诸多太极八卦图转动之时,天师府上空显化异象,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出现,将整个府邸笼罩,隔绝了李宣的神识探查。

  “日月桂!”

  望着这般异状,李宣第一时间看到了天师府中的两棵奇树,眼中闪过一阵精光。

  冥冥中,元神似乎传来一丝震动,提醒着日月桂对自己非常最要。

  莫非,阳神之机!

  “谁在窥视天师府!”

  这时,天师府内传来一道惊怒交加的声音。

  没一会儿,许久未开的府门传来“吱嘎”一声,数十位身着道袍的道士疾步走出。

  最醒目的是为首的道士,四十来岁,一张国字脸,蓄着短须,头戴九梁巾,一身与众不同的天仙洞衣,手提一柄日月长剑。

  一干道士出来之后,左右一阵寻找,顿时发现十分扎眼的李宣一行人。

  “你们是什么人?”

  张继嗣手中一紧日月长剑,上前几步,又惊又怒地看着众人,口中一声大喝。

  龙虎山重地,还是在天师府,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公然窥视府内情况,这是在挑衅正一道祖庭的权威!

  要是不找对方要个说法,天师府将颜面尽失!

  不过,能引起府内所有太极八卦图的反应,说明来者并不简单,极有可能是个大敌。

  张继嗣从小就住在天师府,作为下一代的天师进行培养,自认见多识广,博览诸多道经古籍,但也是第一次看到所有的太极八卦图有了反应。

  旁人或许不了解内幕,他非常清楚府内的各种情况。

  不说其他,单是府中五大奇树,各有各的妙用,就如两棵日月桂,一金一银,月月开花,不论寒暑,传说是张道陵寻得的天地灵根,距今有数千年之久。

  之所以是灵根,概因其中蕴含阴阳二气。

  此二气可以凭借信物调动,若是有外敌从外入侵,也会引得太极八卦图提前预警。

  龙虎山天师府在内地道教是举足轻重的地位,一般情况下,别说什么打上山门,他们不去找别人的麻烦就不错了。

  可是,事情就这么怪,眼前的一行人偏偏来者不善。

  想到诸多太极八卦图尽皆开启,张继嗣眼中闪过阴霾之色,脸上更加阴沉。

  对方绝非泛泛之辈,这一战对自己来说根本没有意义,打赢了没好处,在外人看来理所应当,一旦打输了,天师府形象会一落千丈。

  形势对自己很不力!

  他想的很复杂,把李宣一行人当做假想敌对待。

  但是,李宣的目的却很简单,进天师府一观日月桂,寻找阳神契机,以及一解其他的疑惑。

  “在下李宣,前来拜山。”

  李宣一罢手,示意其他人止住脚步,自己则是牵过杨曦的小手,上前一步,平静道。

  “李宣?”

  张继嗣想了半天,没有半点对方的记忆。

  最后,只得归咎于李宣身上,他怒声说道:“阁下与我天师府并无纠葛,这般行事未免太过嚣张!”

  “自然有纠葛。”

  李宣拍了拍杨曦的小脑袋,说道:“昨日我在清溪镇碰到一个水鬼,自称张天师座下信江河神水鬼先锋,受信江河神指示,欲强纳这个小女孩为妾,敢问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强纳为妾!

  这般说法引得道士们一愣,看了看杨曦的年龄,怕是不会超过金钗之年,什么鬼会做出如此禽兽之事!

  张继嗣面色一黑,大声驳斥道:“胡说八道,信江河神乃是在位神明,岂会如此!”

  天师府天师传承至张道陵,到上一代已传到六十三代,可是由于几十年前的特殊背景,天师一脉阴差阳错之下,分居内地和台地两个地方。

  有关天师的正统之争,一直延续至今,悬而未决。

  天师道的继承并没有常人想的那样简单,一个门规就有了极大的人选限制——非张家宗亲子孙不传!

  也就是说,继承天师者必须是张家嫡系子孙。

  这只是其一,其二是需要有祖传信物,比如阳平治都功印、三五斩邪雌雄剑、正一盟威经篆等法器。

  有了这些,继位者还要在龙虎山举行天师继位仪式,以继位者身份到青城山、鹤鸣山祭拜历代天师,一系列繁琐的程序之后,其天师身份才会被认可。

  然而,上一代老天师多年前就外出,久无消息,并未定下新任天师人选,群龙无首下,人鬼蛇神纷纷出现。

  惊人旁人下巴的是,内地和台地同时出现了两个天师继位者!

  内地这一个就是张继嗣。

  天师一脉的纷争因此而来,打了多年的口水仗,但是谁也没有跳出来,说自己是新天师。

  一来,老天师虽然杳无音信,但并不排除仍活在世上,二来几十年前那一次突如其来的遭遇,使得传承数千年的法器遗失,缺了至关重要的信物。

  老天师外出之后,张继嗣一直主持天师府大小事务,俨然已经有了新一任天师的架势。

  但是,也只是这样而已,没有天师身份,许多事在操作时有重重阻碍。

  就像眼前的事,李宣这人一看就是其他传承派来闹事的,出口就往天师府头上盖屎盆子,还是揭都揭不下来的那种。

  见对方并未反驳两者之间的关系,李宣面色一正,说道:“看来,信江河神确是张天师座下。”

  两人你来我往对峙,现场其他人在观望,不仅有当事双方的人,还有其他的旁观者,比如每天在府外苦等的信众,比如梁长帆等一干警察,比如赖友祥。

  之前,见天师府出现神奇异象,他们看的目瞪口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刷新他们的三观。

  信江里竟然有河神!

  这位河神还是张天师座下,欲纳看着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为妾!

  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强抢民女这一出!

  还有这啼笑皆非的纳妾,早些年要是有这种事情,早就被拉上街示众,哪怕对方可能不是人。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这都是封信迷信,一切牛鬼蛇神都要被打倒。

  话又说回来,面前这个还是以前那个受人尊敬,乐善好施的天师府吗,简直就跟强盗一样,还是人们最为憎恨的那种!

  赖友祥看的干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老天师,您再不回来,龙虎山天师府的名声就要被这群人祸害完了!”

  听到身旁赖友祥的喃喃自语,梁长帆暗自摇头。

  眼前这般景象,像是一些古本中提及的神话手段,充满神秘色彩,完全超出普通人的认知。

  梁长帆现在五十有余,经历过大浪淘沙的时代,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情经历不少,辖区有天师府,偶尔也会碰上一些灵异事件,自有一番应对手段。

  若是像赖友祥一样,怕死早就凉透,坟头草都老高。

  张继嗣冷声一声,说道:“荒谬,天师府内供奉诸多神明,祖天师更得太清道德天尊传承,岂能与信江河神一般为伍!”

  现场耳目众多,一旦应下此话,将落他人口舌,介时就像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大丈夫敢作敢当,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花言巧语,试图搪塞其他,终究还是掩盖不了自身的罪孽。”

  “有德无才,才不足以助其成,有才无德,德必助其奸。”

  “须知,公道自在人心。”

  李宣的一句句话像是巨锤一般震动一干道士的心神。

  若是没有也就罢了,事实上,身处天师府这般受人尊崇的地方,有些人暗地里不知搞了多少小动作。

  张继嗣执掌天师府这么久,同样也是如此。

  见对方寥寥数语,就将旁人心绪挑动,频频望向自己,眼神也充满异样,他怒声大起,呵斥道:“花言巧语的是你,在此纠缠不清,糊弄大家,真当天师府无人!”

  “拿下他!”

  一声令下,数个道士飞身而出,持剑往李宣疾步而来。

  李宣摇摇头,感慨一声:“世道虽然艰难,仍有善者前仆后继,你我立场虽然不同,但应该知道公道是何物。”

  “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拿下你就是对大家的公道!”

  见对方还在嘴硬,张继嗣心中暗恨,表面却是大义凛然,不屑地说道。

  见道士们的攻击已经近身,李宣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对于你们来说,拳头就是公道。”

  话音未落,众人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剑花耍的贼溜的几个道士不约而同地一声惨叫,仿佛脸上被什么踢了一脚,迅速红肿起来,整个人凌空倒飞着砸到张继嗣面前。

  “好胆!”

  张继嗣面露冷色,一挥手,大喝道:“天师伏魔阵!”

  其后,七个道士上前一步,纷纷取出一张符箓,咬破手指,以自身精血激活,蓦地往自己身上一拍。

  与此同时,天师府内,分定北斗七星位置的七颗古樟闪烁阵阵清光。

  下一秒,七个道士身上同样出现清光。

  “灵树借法?”

  李宣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手下却是在杨曦身前一拍,后者像是没了重量一样,径直向后“飘”到周慧敏一行人的队伍之中。

  小家伙惊奇地看了看李宣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见对方行动,安全员们开始伸手掏枪,直接指着。

  一看到这些彪形大汉手里有枪,一干道士出现一丝骚动,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武器可是大杀器。

  天师府的道士们,平日再怎么修行,不可能刀枪不入,何况是这种伤害性更大的东西。

  “你竟敢私藏枪械!”

  张继嗣目光一凝,沉声道。

  他是真的没想到对方这么大胆子,在管制这么严格的国内,还有人拿着这么多枪出行,就不怕被派出所逮到。

  一想到派出所,张继嗣的目光一转,看向不远处的梁长帆等人。

  数息之后,他觉得情况不对,李宣一行人堂而皇之地使用枪械,为什么那些警察无动于衷,或者说视而不见!

  张继嗣心中浮现一丝不妙,面色还是那般,盯着李宣说道:“你到底什么人?”

  “动什么枪,收起来。”

李宣罢了罢手,示意手下收起枪械并退后,又对着张继嗣说道,“此次拜山,不为其他,只为一解心中疑惑。”

  “天师府既然不行公道,我们便来行一行攻道。”

  说完,李宣右手成剑指状,口中默念咒语。

  “嗖……”

  许多道士毫无防备,只觉得手中长剑受到巨大的牵引,忽地挣脱,往天空飞去。

  一把,两把,三把……

  府前的天空,长剑越聚越多,形成一片长剑流幕,遮天蔽日。

  这些剑,或是手中所持,或是腰间所配,更多的还是天师府内留存,无人掌控之下,皆是腾空窜出,加入长剑大流。

  这般惊人的一幕,看的许多人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现场,有人不禁失声道:“剑、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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