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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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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苑第一中医院。窗外,沥沥淅淅的小雨下个不停。一阵冷风吹进来,郭雨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向外看去,一瓣花瓣随着风透过窗户飘落在洁白光亮的地板上……是樱花花瓣。郭雨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四月了。繁华城市的深夜,与白日不同,显得格外安静。静的好像能听见急救室里机器发出的“滴滴”声。郭雨收回目光,继续看向抢救室紧闭的门。呼吸不断沉重,手在不自觉的颤抖……里面躺着的正在被抢救的人是她的男朋友——顾云。准确来说,是她的未婚夫。顾云在年初向她求婚成功,尽管,他们现在还是高三学生,相识也不到一年,也并没有人来为他们见证,但郭雨唯一清楚的是,她很爱他。而他,也很爱她。只是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郭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她现在无心与别人交谈,随手把电话挂掉,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电话那边不依不挠,一个接一个打着电话,但都被郭雨忽视掉了。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躺在里面的人……五天前,郭雨从深山里回来时,顾云已经抑郁症复发了。没有任何预兆。手机上除了恢复信号时显示的顾云打来的几个未接来电,再无其它。这也是郭雨第一次知道,顾云曾经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这是他从未向她提起过的。而顾云见她说的第一句话,也让郭雨有些措手不及。“我爸爸……是你害死的吗?”

郭雨愣住,没有回答,她不知道顾云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父亲的事,她原本是想把这件事埋在心里一辈子的……她离开的那三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在那之后,顾云没有再提过这件事,像是两人约定好了似的,谁也没有再提。他每天都会积极配合医生治疗,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事。而郭雨一直还在纠结……她承认她很贪心,想把事情的真相永远藏在心里,这样,他们就能一辈子在一起。可世界上似乎没有不透风的墙……郭雨时刻陪在他身边,但两人并没有说几句话。就在几个小时前,顾云原先的心理医生来看他,认出了郭雨,两人在咖啡店聊了一会儿。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郭雨再回来时,顾云已经被推进抢救室了。据护士所说,是顾云自己割腕自杀了。想到这里,郭雨的心就感到一阵一阵的疼。原来顾云这几天心里所想的,并不是他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她这个女朋友当的还真是不合格……抢救室的门被打开,郭雨回过神,映入眼帘的是他手腕上一道长长的疤。鲜红的血迹刺得她眼疼,心如刀绞般。郭雨感到有些呼吸不过来,扶着墙挪动身子回到病房。“你是家属吗?”

一名医生神情严肃站在郭雨面前。“我……我是他女朋友,他父母……现在不在本市。”

郭雨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医生的眼睛,她很少说谎。其实顾云的父母都已经死了。“你难道不知道病人抑郁症有多严重吗?病人情绪随时会不稳定,你身为家属怎么能随意外出那么长时间!如果不是有护士及时发现,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可能已经没命了!”

郭雨能感觉到医生很生气,这毕竟也是她的错。是她没有及时察觉到顾云的不对劲。医生看着面前一声不吭、脸色苍白的小姑娘,察觉到自己有点情绪激动,放缓语气,“现在病人已经没什么事了,过段时间应该就能够醒过来。”

“谢谢医生。”

郭雨目送医生离开,心里在想很多事。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顾云会做出割腕自杀这种事情!明明这几天,他表现的都十分正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开始有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屏障……他心里想的,现在从未对她说过。郭雨伸手探上顾云的手腕,伤口很深,里面的肉似乎都要翻出来了。看样子,他是下的狠手,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心里一阵酸涩,郭雨眼睛发热,视线也渐渐模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顾云死了,她大概也不想活了。她本就是个孤儿,如若不是遇到了顾云,她这辈子估计只会浑浑噩噩过下去吧。他是她的命。郭雨伸手握住顾云的手,在床边坐下,歪头看向顾云那张苍白的脸。张唇缓缓说了三个字,“我爱你……”郭雨醒来时,身上不知何时被披了件黑色的大衣,转头,是黎江。“你怎么来了。”

郭雨语气并不好,黎江也能听的出来,他知道,郭雨不希望自己和顾云有任何交集。黎江抑制住心中的酸涩,酝酿开口,“有人打电话说要见你,说是关于顾云的事,你要去吗?”

不出所料,郭雨明显很感兴趣,黎江把地址给了郭雨,郭雨临走时,只留下了一句话,“你最好对他没有什么想法,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我绝不苟活……”黎江苦笑一声,没想到她会拿自己来威胁他。郭雨到时,周围没有一个人,手机铃声响起,还是那串陌生的电话号码。手机屏幕映射出郭雨不耐烦的神情,刚打算挂掉,突然想起什么,手指一转,接了电话。冰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好久不见啊,郭雨!”

郭雨听出了对方语气中带有的嘲讽,她现在无心跟别人玩游戏,随口敷衍道,“有事吗?没事挂了。”

手指已经点上挂断键,那边传来焦急的女声,“等等!我是要跟你说关于顾云的事!”

通话还在继续,对面似乎传来嘲笑声。“没想到啊,郭雨,你还有今天!”

手指还停留在屏幕上,郭雨不知道是谁给她打的电话,这个声音,她并不熟悉,也没有什么印象。“说。”

对面似乎有些生气,“郭雨,这就是你的态度?”

她轻哼一声,“你如果想知道关于这几天发生在顾云身上的事的话,就求我!哈哈哈哈哈!”

握手机的手不自觉捏紧,郭雨闭上眼,“求你……”这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不出所料,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是一阵阵嘲笑声,以及辱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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