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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整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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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浩,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休息吧。别做这些活了。”

苏燕坐在沙发上,对正在拖地的刘浩摆着手,看架势,似乎准备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拿过来拖把。眼看苏燕要起身了,刘浩连忙停下手中的活,将苏燕又按到了沙发上。“妈,您就歇着吧,我回家一趟不是来享受的,是来看望您的。如果还让您这么累,我这看望有什么意义呢。”

顿了顿,刘浩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除了做饭我不能帮您,其他的就让我来吧,您就少累点。”

见此状,苏燕无奈的摇头,脸上却挂着欣慰幸福的笑容,说道:“瞧你说的,我这一年到头一直都在做这些事情,都已经习惯了.......不累的。”

刘浩一摆手,有那么些喜剧演员的架势,带着严肃的表情,盯着苏燕的脸,说道:“哪里习惯了,您看您都憔悴了不少.......”说到憔悴,刘浩内心一疼,但没有表现在脸上,继续道:“您看您,年龄也不算大,这脸上的皱纹就这么明显了......”说着,刘浩还特意拿手指了指苏燕的眼睛周围。似乎只要是女人,无论什么年龄段,或多或少都会在意自己的容颜,苏燕被刘浩这么一指,有些惊讶和慌乱:“啊!?真的吗?”

刘浩也是三十有余的人,其母亲苏燕虽然结婚早,但起码也年过五十。而刘浩,自上完大学后,就执意独自生活,逃似的离开,让母亲一个人舒服的居住在这不算很大、父亲唯一留下的房子里。苏燕做家务活的同时也还在上班,但她的容貌并没有被操劳和疲惫过度影响,比起同龄人来说看上去年轻很多;走在外面,不认识她的人,几乎都不会认为她已经超过了五十岁,其体态与姿色,甚至压制了大部分36-45岁的女性。“嗯?”

苏燕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对刘浩说道:“你变了很多啊,居然开始调侃起妈妈来了。你别说我了,我看你才是老了很多呢。”

“是吗?”

刘浩一手拿着拖把,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有吗?有也无所谓了,男人是越老越成熟有魅力。”

.......母子相处融洽的氛围久违的出现在这冷清的家中.........苏燕面带微笑,不在折腾,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勤劳的刘浩进进出出。认真做家务的刘浩脸上也挂着来之不易的笑容,只有进入到妈妈的卧室时,才会闪过异样。苏燕感到欣慰、幸福,这是她期盼已久的、刘浩应该有的样子;同时,她也是意外和惊喜的,因为刘浩和之前相比,如同换了一个人。丈夫的不辞而别,让年少的刘浩逐渐沉默寡言,大学开始后更是不爱和自己沟通交流。长久如此,刘浩显得有些冷漠和不亲近,即便是表达自己的爱意也很少用语言,更多的是使用生硬和别扭的行动。但现在的刘浩,仿佛是回到了过去,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浑身充满活力和干劲.......苏燕不知道刘浩经历了什么,但是很满足于现状,她一直期盼和祈祷的,就是刘浩能像现在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刘浩依旧活力满满,甚至有些叽叽喳喳的,苏燕本不想追问,但还是忍不住了,问道:“你......谈朋友了?”

刘浩打理着眼前一盆不怎么绿的植物,直接愣住了。“老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谈朋友。”

苏燕噗嗤一笑,说道:“没有嘛?以我的阅历来说,只有身处爱情当中的人,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呢。”

“我没有。”

刘浩果断否定。......等刘浩忙完一切后,苏燕难得想起来自己和朋友有约的事情。就这样,不大的家中剩下了刘浩一个人。自刘浩上大学到现在,第一次一个人和这个家相处。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刘浩,盯着空荡荡的大卧室;随着母亲的离开,家中幸福的温度逐渐下降,刘浩的神色也缓缓下沉。刘浩不喜欢这里,尤其不喜欢一个人呆在这里。这个家,无论怎么打扫,也扫不去印刻在脑海中的痕迹。那些本来“幸福”的仿佛令人恶心、令人愤怒的蟑螂,肆意妄为的爬行在房子里的每个角落。幸福与现实对刘浩来说就像是道路的两旁,只有在绿灯亮起的斑马线当中穿行才是安全的。刘浩嗅到了一丝的危险气息,来自于自己。危险的同时,刘浩也回归了现实,开始思考一些问题。还在回家的路程中,菲克教授打来过电话;他稍微问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然后提醒自己,无论休息多久都可以。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在和自己打电话,或者联系王医师都可以。如此的善解人意和慷慨,应该满怀感激之情才对。可刘浩,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从下床行走起,刘浩有过短暂的兴奋与冲动,但之后就慢慢冷却;随后,刘浩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几乎就要被这浮躁、急功近利的世界同化的人不得不思考的问题——菲克教授将自己救活,或许是出于医生的职业或素养,但在这之后的一切行为,是为了什么?不思考自我的努力奉献,大社会一同的时期随着战争的结束,成为历史。不唯利是图的人,基本不存在于现在的社会。静静的坐着,刘浩静静的思考。.........回来的路上,刘浩还用手机搜索了菲克教授,是本市一个不得了的名人。这种人,根本不可能为升斗小民付出到这种地步........除非自己有着对菲克教授意义很大的既得利益。但刘浩思前想后,并没有从自己的身上挖出能够立刻转化成利益的点......作为常年混迹业务圈,见多了人性贪婪的刘浩来说,现在的处境很被动,天平不平稳,很重,悬在自己的头顶上。“我......必须认清自己,找到自己对菲克教授的意义。”

刘浩自语,整个人愈发的沉淀。......接近傍晚,苏燕回家了,迎接她的是一桌丰盛的食物和坐在桌前等着自己的儿子。“回来的正是时候!”

刘浩重新展露笑颜。苏燕一愣,看了一眼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白米饭,鼻子发酸。无声胜有声,苏燕掩藏眼中的晶莹,默默的坐下,拿起碗筷。“老妈,我明天可能就走了,公司突然来了大客户,我得好好的把握住。”

刘浩一改笑容,略为郑重的与苏燕说道。苏燕重重的点了点头,鼓励刘浩说道:“好,工作为重......但别太劳累自己。有时间就回来看看!”

望着默默埋头吃饭的母亲苏燕,刘浩知晓她内心有很多话想问............刘浩一面想什么都告诉母亲,一面却庆幸着母亲什么也没有问题。因为刘浩知道,母亲如果问了,自己只能撒谎;但这个谎言......刘浩不想从嘴巴里面说出来。“会的,我会多回来看看。”

刘浩略微激动的回答,犹如在为自己立下某种誓言。......翌日,刘浩吃过早饭就告别母亲。离开房子,刘浩感到不舍的同时也有一丝轻松,他拿起手机,调出了菲克教授的号码.......犹豫片刻,刘浩打通了王医师的电话。“嗯?这么快你就联系我了?”

电话那头,王医师明显惊讶。他似乎已经知道菲克特许刘浩在家多待几天。刘浩微微瘪嘴,回答道:“嗯,您不是说接下来会更加的困难吗,那就不要耽搁时间了。”

“很好,你有这种觉悟很不错,那就尽快回来吧。”

......十天之后,菲克单独约见了刘浩。“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恭喜你完全恢复,成为一个........正常人了。”

菲克教授浅笑,恭喜道。刘浩第一次认真的注视菲克教授,缓缓开口,回答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对于刘浩的回答,菲克教授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在刘浩回家前一天,菲克教授已经委托唐峰调查刘浩的相关资料,对其经历和性格有所了解。“在事情开始推进之前,我要对你说一些事情。”

菲克教授说道。“您说吧。”

刘浩淡淡的回答道。“你可能会思考过,我为何会不懈余力的帮你恢复......”刘浩没有回答,默许的点头,等待着菲克教授。菲克教授似乎很满意刘浩的回答,接着说道:“看来你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很好。那我就直说了吧,我这么帮你,是因为.......你比你想象的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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