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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汉献帝四处逃窜 双救驾杨奉董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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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銮驾经过新丰到了霸陵,当时正值秋天。忽然听到喊声大作,数百士兵来到桥上拦住车马,厉声质问道:“来者何人?”

侍中杨琦拍马上桥道:“天子圣驾过此地,谁人敢阻拦?”

有两员将领出来道:“我们奉了郭将军的命令,把守此桥,以防奸细。如今圣驾到此,须亲眼见过陛下,才能放过。”

汉献帝站出车外道:“朕就在这里,爱卿还不退下么?”

众将官全都跪倒高呼“万岁”。郭汜得知汉献帝离去,召过那两员将领,道:“我本来是打算哄骗过张济,趁机劫持天子再躲入郿坞,你们却擅自放他们过去?”

于是斩了二人,起兵追赶天子。天子已经到了华阴县,背后喊声震天,大叫道:“天子不要跑!”

汉献帝哭泣对大臣道:“如今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该怎么办啊?”

正在汉献帝危难之时杀出一队人马,最前一面大旗,上写着“大汉杨奉”。原来当初杨奉被李傕打败,便带兵驻扎在终南山,现在听到天子出来,专门过来保护。郭汜大将崔勇出马挑战,大骂杨奉“反贼”。杨奉大怒道:“公明何在?”

一员大将手执大斧,飞骤骅骝,直取崔勇。只一回合,便将崔勇斩于马下。杨奉趁机冲杀,郭汜大败,退后二十余里。杨奉收兵去见天子。汉献帝宽慰道:“爱卿救下了朕,功劳不小!”

杨奉跪拜感谢。汉献帝道:“刚才斩杀贼将的人是谁啊?”

杨奉于是将此将引见汉献帝车前,道:“此人是河东杨郡人,姓徐,名晃,字公明。”

杨奉保着汉献帝在华阴驻扎。将军段煨负责衣食。郭汜败了一阵,次日又带兵杀至营前来。徐晃当先出马,郭汜大军八面围来,将天子、杨奉围在中心。正在危急之中,忽然东南方向喊声大震,一员大将骑马杀来,正是国舅董承。徐晃乘势攻击,杀退郭汜大军。董承道:“陛下不用担忧,微臣和杨将军定能斩了两个贼子,以匡扶天下。”

汉献帝安排不分昼夜赶往弘农。郭汜大败之后,找李傕道:“杨奉、董承救驾前往弘农。如果到了山东站稳脚跟,必定布告天下,让天下诸侯共同讨伐我们。恐怕身家难保。”

李傕道:“如今张济大军占领长安,不能轻举妄动。我和你乘机合兵一处,到弘农杀了汉献帝,平分天下,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杨奉、董承得知李傕、郭汜追来,带兵杀回,在东涧和反贼大战。李傕、郭汜二人商议道:“我们人多势众,他们兵微将寡,可以直接混战。”

于是李傕在左,郭汜在右,漫山遍野冲杀过来。杨奉、董承拼命死战,百官宫人,符册典籍,一应御用之物,全都抛弃。郭汜带兵进入弘农劫掠。杨奉、董承保着皇帝逃走陕北,李傕、郭汜带兵前去追赶。杨奉、董承一面派人和李傕、郭汜讲和,一面密传圣旨往河东,召白波帅韩暹、李乐、胡才三路兵马前来救援接应。李乐原本也是啸聚山林的土匪,三人听到天子赦免罪责赏赐为官,纷纷响应。约定和董承会合在一起,再次攻取弘农。李傕、郭汜所到之处,劫掠百姓,老弱病残杀掉,强壮的就征入队伍。大战开始时就让这些民兵冲在最前面,号称“敢死军”。李乐军到了渭阳。郭汜让士兵将衣服扔在路上,李乐见满地衣服全都去抢,队伍乱作一团。李傕、郭汜冲杀出来,李乐大败。杨奉、董承抵挡不住,保着皇帝朝北边逃跑,背后反贼大军马上就要赶来。李乐道:“事情紧急,请天子上马先行!”

汉献帝道:“朕不会弃下文武百官而逃走的。”

于是众人跟随一起逃跑。胡才被乱军所杀。杨奉、董承见反贼越追越近,让天子下车,跑到了黄河岸边。李乐找了一只小船,时值天气严寒,汉献帝和皇后搀扶着来到岸边。汉献帝上船后李乐仗剑立于船头上。皇后的兄长伏德背着皇后跳上船,岸上有没能上船的人,争相拉扯船上的缆绳,李乐用剑将他们砍落水中。最后等到了对岸,汉献帝身边只有十多人。杨奉找了辆牛车带着汉献帝道大阳,已经没有了粮食,晚上在破屋烂瓦中过夜。次日,汉献帝册封李乐为征北将军,韩暹为征东将军,保护自己。太尉杨彪、太仆韩融追寻到了。韩融道:“李傕、郭汜两个反贼,之前还比较听信我的话,微臣舍命去劝说李傕、郭汜罢兵,请陛下保重龙体。”

说罢,韩融便走了。李乐安排汉献帝在杨奉营中暂歇。杨彪请皇帝暂时住在安邑县,安邑县中没有房屋,皇帝和皇后都住在茅屋中,没有大门,在四处插上荆棘当作屏障。皇帝和大臣议事也是在这茅屋之中。李乐专权独断,百官如果稍有触犯,竟然当着汉献帝的面前殴打辱骂。又故意给皇帝送去浊酒粗食。提拔了自己的手下。韩融劝说李傕、郭汜,两人听从了他的话放了百官和宫人回去。这一年再次闹了荒灾,百姓全都吃野菜野果为生,到处都是饿死的人。河内太守张杨献米肉,河东太守王邑献绢帛,皇帝才勉强生活。董承、杨奉商议打算修葺洛阳归还东都。李乐不从。董承对李乐道:“洛阳本来就是天子都城,安邑这个小城,怎么能让天子在这里呢?如今请天子回洛阳才是正理。”

李乐道:“你们随皇帝前去,我自己在这住下。”

董承、杨奉带着皇帝启程。李乐暗中派人勾结李傕、郭汜,打算劫持天子。董承、杨奉、韩暹知道了他的打算,连夜派士兵排开阵势,护送皇帝逃往箕关。李乐听说了,不等李傕、郭汜,自己带领人马前来追赶。四更左右赶到箕山下,大叫道:“车驾休行!李傕、郭汜在此!”

吓得献帝心惊胆战。杨奉道:“这人是李乐!”

于是派徐晃出战迎敌。只一个回合,便将李乐斩于马下,然后带众士兵杀散余党,保护天子过了箕关。太守张杨带着粮食布帛迎接天子,汉献帝随即封张杨为大司马,张杨辞别汉献帝去野王屯田养兵了。汉献帝进入洛阳,见皇宫已经被烧毁,街市荒芜,全是蒿草。洛阳居民,也只剩数百家,没有食物,全都出城剥树皮、掘草根。太尉杨彪上奏汉献帝道:“如今曹操在山东,兵强将盛,可以宣他入朝,辅佐王室。”

汉献帝下旨派人去山东传旨。曹操在山东听说天子已经回到洛阳,召集众谋士商议。荀彧道:“当初晋文公扶立周襄王使诸侯臣服,汉高祖为义帝发丧,天下归心。如今天子蒙尘,将军实在可以趁此时首先起义兵,奉天子来顺应百姓的期望,不世之略。如不早作图谋,袁绍肯定要比我们先下手了。”

曹操大喜随即准备起兵,恰好天子使臣前来传旨。曹操接旨后立刻起兵。汉献帝此时在洛阳,听到李傕、郭汜带领军队又要到了。心中大惊,急召百官。杨奉、韩暹道:“微臣愿意和反贼决一死战,以保全陛下!”

董承道:“我们城池不坚固,兵少将寡,如果没有战胜,该怎么办啊?不如我们先去山东躲一躲。”

汉献帝决定带众人逃往山东,百官无马跟随天子步行其后。刚出了洛阳,只见尘头蔽日,金鼓喧天,大队人马冲了过来。一员大将飞马前来,到天子车驾前,跪拜道:“曹将军倾尽山东之兵,应诏前来。听到李傕、郭汜进犯洛阳,先命夏侯惇为先锋,带上将十员,精兵五万,前来保驾。”

汉献帝才稍稍放心。夏侯惇带着许褚、典韦等,来到汉献帝面前,行了军礼。忽然正东方尘烟四起。汉献帝命夏侯惇前去查探,片刻回报道:“是曹操的步兵。”

过了一会,曹洪、李典、乐进前来拜见天子。曹洪道:“微臣兄长知道贼兵快到,担心夏侯惇孤力难为,所以又派微臣前来协助。”

汉献帝道:“曹将军真是社稷之臣啊!”

于是命夏侯惇分两路迎击李傕、郭汜。夏侯惇和曹洪分为两队,骑兵先出,步兵随后,全力攻击。李傕、郭汜大败。汉献帝重回洛阳,夏侯惇将士兵驻扎在城外。次日曹操带领大队人马到来,安营扎寨之后,入城拜见皇帝。曹操道:“微臣一直想要报效朝廷,如今李傕、郭汜两个反贼恶贯满盈。微臣有精兵二十万,可以讨伐逆贼,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陛下请保重龙体,以江山社稷为重。”

汉献帝于是封曹操领司隶校尉假节钺录尚书事。李傕郭汜得知曹操也到了,商议趁他远道而来,速战速决。贾诩劝谏道:“不可,曹操兵精将勇,不如投降,求他赦免自身的罪责。”

李傕怒道:“你怎么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想要拔剑杀了他,众将士劝了下来,当晚贾诩便单人骑马逃回故乡了。次日,李傕带兵出阵迎战曹操。曹操先令许褚、曹仁、典韦领三百铁骑,于李傕阵中冲杀三次,方才布阵。李傕侄子李暹、李别出马阵前,未及开言,许褚飞马过去,一刀先斩李暹;李别吃了一惊,倒撞下马,许褚也斩了他,拿着两个人头回阵。曹操抚摸着许褚的后背道:“你真是我的樊哙啊!”

随后令夏侯惇领兵左侧杀出,曹仁领兵右侧杀出,曹操亲自带领中军冲阵。鼓响一声,三军齐进。贼兵抵敌不住,大败而走。曹操亲自手持宝剑冲阵,将贼军杀散,死伤极多,投降者不计其数。李傕、郭汜向西逃跑,自知朝廷已无容身之处,只得上山落草为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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