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完全是两人想多了，绯世对他们完全是有什么说什么。　　至于阴摩罗的表情，则是他认为在场只有天神和梅雨值得高度关注。　　猫的反应是人的二到四倍，阴摩罗同样继承了这点并更加优秀，速度A+就是最好的证明。　　从进入神社开始，他就在时刻提防突发状况，确保自己主人的逃生路线。　　“你们这些天人果然靠不住，连内部都开始腐烂了吗？”

借着此次事件，洛柯终于找到能抨击对方的把柄，让天神和梅雨也难以反驳。　　“那个荆棘之神是什么来头？”

绯世问。　　天神捋着胡须，“她本身并不出众，只是个在高天原排名靠后的存在。”

“倒是她父亲前些年有些特殊。”

天神想了想。　　“怎么回事？”

天神组织了下语言，“你可能不知道，众神之间平时也是需要例行开会。”

“挺与时俱进的？”

“一点都不好，我这把年纪要被这种制度累死了。”

“上次见你还说自己不是老古董...”　　“思想的年轻，身体的老迈，不冲突。”

天神为自己不想开会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其实我和荆棘之神的父亲之间并不熟悉，由于业务不同，很少来往。　　只是近些年，他在会议上逐渐有活跃的迹象，并非是正向活跃，而是经常否决其他神明的提议。”

“她父亲是谁？”

绯世问。　　神明有父亲并不奇怪，毕竟不是所有神明都是凭空诞生自信仰。　　既然荆棘之神参与了人类间的罪恶，那么是否和她父亲有关呢。　　“野边神，单论神社而言，不能说比得上我的‘天满集团’，只能说只有一个神社。”

天神说到这一点极为自豪。　　毕竟天满集团的才能年年高涨，虽然比不上惠比寿的产业，但在众神中也算名列前茅。　　“野边神？”

绯世回想着这个名字，并没有印象。　　甚至他脑子里第一想到的竟然是那个想要迫害自己的野边堇。　　“所以野边神和他女儿在高天原人缘并不好？”

“可以这么说，但只是野边神，他女儿在众神的印象中，一直是听从她父亲，也就对她多了些同情。　　有小道消息称，野边神利用女儿在人类中为自己非法谋求信仰。　　高天原有段时间对他展开过调查，后来没有找到证据也就不了了之。”

天神酌了口烟管，打量附近梅花树上挂着的凶签，“好在你没有真的杀死荆棘之神，不然不论此事是否由她引起，你都要受到高天原的制裁。”

绯世皱了下眉头，“为何？荆棘之神暗地杀死人类，我这勉强能算是为民除害？　　高天原不去对那些被她杀害的人做出补偿，反倒制裁我？”

“哎，你还是不了解。”

天神叹口气，走到绯世身后，惹得阴摩罗下意识摆出接战姿态。　　“...你的手下是不是太敏感了。”

天神一语双关地说。　　“抱歉，他第一次接触你们。”

绯世似是没听懂他的含义。　　“记得我之前曾对你说过的么？”

“你说是哪一句？‘神明永不犯错’？”

“是‘能杀死神明的只有神明’。”

天神纠正道，“高天原的统治，让对隶属于它的神明都有着安全保障。”

“荆棘之神可是差点就死在我手中。”

“所以说你不了解。”

天神耐心地按住绯世的肩膀。　　梅雨这时候也靠近了些，“小世，可能你还没有理解。　　‘神明永不犯错’和‘能杀死神明的只有神明’并非两个独立条件，而是并列条件。”

梅雨的目光看上去很不想细致讲解这个话题，特别是在发生荆棘之神事件的情况下。　　“在这片土地，神明有着绝对的‘正确’。”

天神收起烟管，接过话题。　　“如果真的有神明出错，触犯的也是高天原的规矩。　　同样，做出裁决的也是高天原。”

“是么，我才知道。”

绯世不痛不痒地笑了声，十分勉强。　　“所以那个神呢？荆棘之神对人类出手难道高天原也是允许的？”

天神沉默片刻，无奈摇头，“没有证据。”

“我接到你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刑部司，擅自杀害人类在高天原上也是不允许的。　　但是就在你来之前，他们告诉我，调查结果显示荆棘之神昨晚一直在高天原，和野边神在一起，和他住在同一区域的人可以作证。”

绯世在听到“没有证据”的时候就不再想继续听下去。　　倒是被天神话中的“擅自”引起了警觉。　　这是否是意味着，如果高天原同意，那么就可以对居住在苇原中国的人们动手？　　“你的意思是我昨晚和洛柯经历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还是说我们遇到的并不是荆棘之神？”

“喂老头，你是怀疑我和绯世的眼睛吗？”

洛柯不满地往前一步。　　“不，通过小世的描述，和我在高天原见到她的样子相比，确实是她不会错。”

天神思索着，“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想把你往荆棘之神，或是野边神那个方向引？　　野边神在高天原的人缘并不好，这几年经常与别人起冲突，有人想栽赃他并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

“既然这样想，那会不会是野边神他们想让我们认为有人想栽赃他们？”

“如果按你的说法，我还能否认为...算了，这样下去只会陷入了一个猜测的死循环。”

天神放弃与绯世探讨这种千层饼问题。　　“目前对你来说这是个好消息，高天原内风平浪静，暂时没有出现什么风声。”

“那这个项链怎么解释？”

绯世从怀里取出荆棘之神走后遗留下来的勾玉项链。　　据她所说，这串项链是大山津见送给鹿屋野姬的礼物。　　那这两人对荆棘之神的事情知道多少，还是说参与到了其中。　　“你从哪里得来的？”

天神从绯世手中接过，用手抵着额头，苦恼地回忆，“我记得大山津见上次在神议中提到过的...”　　“有件祭祀用的神器被遗失了。”

梅雨恰到好处地给出提醒。　　每次召开会议身为道标的梅雨都会一同前往，天神不喜欢记录会议的内容，这些都是梅雨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