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珍抹了一下眼泪，笑着说：“还有好几瓶呢。你们随时都可以来喝。”

“哦。”

猴子惊讶地叫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来，问：“我能去当兵吗？”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猴子。猴子憨憨地一笑，“我从小就想，长大了去当兵。”

“真的吗？”

李玉珍大声问。江明心里也是一惊：想起猴子很多次说出自己的心声，小时候总喜欢玩一把纸枪，现在玩一把气枪。但自己从未想到去帮助猴子，他想，自己是不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从不为别人考虑问题？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应该提升这方面，就像陈风帮助自己一样；还有赵芬珍那样的热情，就像雷锋一样喜欢帮助别人，与人为善。不知不觉地，所有的目光汇集到李玉珍身上。李玉珍惊喜地笑道：“好啊，这个要等明年春季招兵。”

猴子举起杯，对李玉珍笑道：“我敬你一杯。”

李玉珍也举杯回应，喝了一小口。陈风趁机用筷子夹鸡肉送到赵芬珍的碗里，然后自己又夹了一块鸡肉吃了起来。李玉珍见状，迅速夹了一只鸡腿，像投篮一样，丢到了江明碗里。江明实感意外，脸一下子就红了。陈风连忙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赵芬珍在一旁呵呵笑起来。大家都愉快地说笑，喝酒。江明想到自己目前的窘状，又无可奈何，倒想用酒来麻痹一下自己，一连喝了几杯，感觉头晕乎乎的，意识到自己有点醉意了。很快，一瓶白酒喝完了。“李玉珍，你还有酒吗？”

猴子问。“有有有。”

李玉珍说着，连忙起身进屋去了。江明趁着这个机会，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李玉珍能帮你参军？”

猴子呵呵笑起来：“这，谁不知道李玉珍啊？”

李玉珍又拿来一瓶“二锅头”。“陈风，杯子拿过来。”

猴子一把接过二锅头，把陈风的酒杯倒满，然后把江明的杯子倒满，继续说，“今天啊，江明，我的兄弟，他今天定亲，我特别高兴，我给大家敬一杯啊。”

赵芬珍连忙说：“陈风不能喝了。”

陈风的脸已经通红，但眼睛里闪现出炯炯有神的光。“你们随意，我喝干。我不太会讲话，都在酒里了，”猴子已经满脸通红，继续说，“今天是个难得的喜日子，不醉不归。”

赵芬珍看了看猴子，十分赞赏的样子连忙说：“好好。”

江明站起来，举起杯，看到昔日的好友猴子，今天尤为开心，内心里也是十分开心，还有，等到了明年，猴子就去当兵了，这样也是实现了他的梦想。不用再去做小工，不用颠沛流离。想到这里，心中涌现感慨万千，迅速站起来端着酒杯又是一口喝完，然后，缓缓的把杯子放到石桌上，然后也缓缓的坐下来。猴子给江明倒了酒，然后给自己倒酒，又说：“江明，谢谢。”

江明摆摆手，示意猴子不要往下说。猴子此时没有注意江明的态度，继续说：“一辈子的兄弟。”

江明拍拍猴子的肩膀，点点头。天完全黑了，没有月亮的夜，漫天星星在夜空中闪烁。大家依然在一起说笑，夜空中传来一只大雁的叫声。江明趁着酒兴，自信满满地大声说：“看我把大雁打下来。”

说完，赶紧去拿气枪。猴子帮我装上铅弹，对江明大笑道：“你要真把大雁打下来，那才是奇迹了。”

陈风连忙说：“这是一只孤雁，像是受伤了，跟不上队伍了。”

“别打了，别打了，要不然大雁会掉到我们的桌子上的。”

赵芬珍慌慌张张地喊着。李玉珍笑了起来，推了一把赵芬珍。江明依然自信满满，举起气枪，凭着感觉对着天空中传来的叫声方向扣动扳机，“啪”的一声枪响。之后，天空中一片寂静，听不见大雁的声音了。“打中啦，打中啦！”

赵芬珍乐呵呵地拍手叫喊。大家都开心地大笑起来。“江明，李玉珍，你们的事情，今天算是定下来了。”

赵芬珍笑着说。“定了。”

陈风用大拇指和食指打出一个“OK”，带着酒意说，“你们两个，完美。”

猴子的脸通红，惊愕地看看江明，看看李玉珍，惊喜的表情说：“你们真是很有夫妻相。”

“哈哈哈。”

陈风忍不住大笑。“嘿嘿嘿。”

猴子大笑起来。“哈哈哈。”

赵芬珍也跟着笑起来。江明只得陪着苦笑，只有自己知道内心里有多么苦。天色很晚了。陈风和赵芬珍起身向李玉珍告辞，我和猴子也向李玉珍告辞。陈风笑着说：“你看这，这么多盘子，就麻烦你帮忙收拾一下，等一会再走吧。”

江明推了陈风一掌，也只好说：“好好好，你们慢点。”

“猴子，要不休息一下再走吧。”

李玉珍关切地说。猴子摇摇晃晃地说：“我没有事。”

“都快倒地了，”江明故意生气地说，“我送你。”

一把背起气枪，推着自行车就走。猴子摇摇晃晃地推着我，说：“你再陪陪李玉珍。”

。陈风和赵芬珍率先走了出去，陈风已经不能骑车了，赵芬珍推着自行车，让陈风的一只手搭在赵芬珍肩头，两个人踉踉跄跄走着。江明还是控制着身体靠在石桌上，眼泪汪汪地看着猴子，猴子推着江明的自行车摇摇晃晃走出院门，依然是摇摇晃晃地骑上自行车，徐徐向前驶去。院子里，只有江明和李玉珍了。江明才想起端盘子，但拿起盘子就是走不动路了，只好放下盘子，缓缓地坐下来。李玉珍端来一碗糖水放在江明面前。“今天，辛苦你啦？”

江明小声说，“谢谢你啦。”

李玉珍一边忙碌着收拾碗筷，盘子，一边说：“不是我说你啊，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啊。整天游手好闲，今天还用气枪去打鸡子。”

江明再次仰望天空，漫天星辰摇晃不定。他下意识端起面前的一碗糖水，一口就喝完了。他想站起来，但没有力气了。他想，终于醉倒了，什么也不用想了，内心里不由地一阵窃喜。不一会，江明感觉天昏地转，迷迷糊糊。李玉珍看到江明已经醉了，只得扶着江明走进一间房里，让江明躺倒在床上休息。半夜，江明醒了，他口渴难受，发现李玉珍就坐在旁边。“你没有睡觉？”

江明十分感动，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李玉珍不说话，倒了一碗热水递给江明喝了。“我回去啦。”

江明喝了热水，极不好意思地说。“这么晚了，你不怕吗？”

李玉珍问。“不怕，不怕。”

江明说，“怕，还不是要回家。”

周围一片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爸妈昨晚上回来了。”

李玉珍说，“你现在走，算怎么回事？”

江明愣愣地看着李玉珍，只好轻轻地重新躺下，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江明和李玉珍小声聊着各种话题，好容易等到天麻麻亮。李玉珍小声说：“我们去街上买点水果吧？”

江明意识到身无分文，急忙问：“买水果做什么？”

李玉珍笑了笑，“你陪我去，就行了。”

“我，我……”江明支支吾吾。“走啦。”

李玉珍拉着江明走了出去。江明感觉到一阵酥酥麻麻的，又不好意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