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下班，三人将8栋519宿舍玩成了一间酒吧，一间KTV包厢。　　他们一边喝着青岛啤酒，一边吃着刚出去买回来的花生米和卤菜，不时低声吼几声歌曲小薇，打工的日子，这样的工友聚餐堪比神仙生活。　　“向工，你知道六西格玛吗？”

白天的疑问一直萦绕在少年的脑海，他渴望了解并掌握这个工具，以便在日后的工作中脱颖而出。　　要不是男女有别，少年肯定会求教于荷思莲。再说，他们还不熟悉，他怕惊扰到她了。　　既然荷思莲了解六西格玛，按理来说，向工也应该知道，他们都是质量工程师。　　“小伙子，这个就高深了，要想学习六西格玛，起码得有大学文化基础，微积分不知道没有关系，但你一定要懂数理统计和概率论，如果不懂这些知识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学好七大手法，你就可以在技术员层面横着走了。”

果然向工了解六西格玛，一提到这个工具，立刻变得很高深莫测了。　　不过，他肯定是低估了辛佟，觉得这个少年高中文化，谈六西格玛有点好高骛远。　　少年倒是并不在意，相反他一听就乐了，数理统计和概率论不就是高等数学的知识吗？至于吗？前一生，他对这些知识了如指掌。　　“向工，数理统计和概率论不过是工具而已，并没有那么高深！”

少年充满自信地说道。　　“小兄弟，你别吹牛！”

向工一本正经地说道。　　少年立刻跟他谈论起了泊松分布，回归方程，把向工惊呆了：“小兄弟，你太有才了，我有眼不识泰山！”

“跟六西格玛比起来，这些都是小儿科的东西！”

少年抿了一口酒说道。　　“你懂概率论，学习六西格玛是很轻松的！”

向工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　　“请多指教！”

少年拱手说道。　　“老实说我的大学文凭是混来的，我对数理统计和概率论所知甚少，对六西格玛这个工具，我的理解也是非常肤浅，1986年，摩托罗拉公司的比尔•斯密斯提出了六西格玛理念，西格玛就是数理统计中的标准方差，按照斯密斯的设想，只要做到了六西格玛，产品的不良率就可以达到3.4PPM级别！”

向工虽然没有精研，但是明月光质量部常常会讨论这个高深的工具，以至于他对于六西格玛的知识也能纸上谈兵滔滔不绝。　　“PPM？什么是PPM？”

少年问道，明月光良率统计都是采用百分比的，从来没有人跟他提过PPM。　　“PPM means Parts Per Million，是百万分率的意思，当你的产品达到3.4PPM，意味着生产的良率可以达到百万分之三点四！”

向工一边说，一边口吐飞沫。　　“我的天啊！”

听了向工的解释，少年惊呆了。　　目前键合工序最好的良率水准在99.6%左右，意味着有4000PPM的损失。　　从4000PPM到3.4PPM，改善没有尽头。　　“辛工，现在是下班时间，别讨论那些工作上的话题了！”

朱天利在一旁听得厌烦。　　“对，下班时间，咱们好好聊聊篮球联赛的事情吧！你们两个部门都把我们质量部打败了，跟你们分在一组是最大的不幸。”

向工抿了一口酒感慨道。　　“谁让你不上场？”

朱天利瞥了他一眼。　　“老兄，钓鱼我不会认输，打球就放过我吧！”

向工笑着说道。　　“B组的冠军是人事行政部，你猜猜A组的冠军会是哪一支球队？”

朱天利眯着眼睛问道。　　“我猜肯定是FOL工程部！你们生产部跟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会输得很惨！”

向工笑着说道，虽然在他心中EOL生产部肯定会赢，不过，他就是不想让胖子快乐。　　“有眼光，来！干杯！”

少年举起酒杯说道。　　A组最后一场对决在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展开了。　　对阵的两支球队分别是辛佟所在的工程部一队和朱天利所在的生产部二队。　　这也是首届篮球联赛最后一场小组比赛。　　目前，这两支球队都是两连胜，已经锁定了出线名额，他们要争的是小组第一。　　“我们打得比预想的要好很多，赛前没有人看好我们会出线，我们打出了部门的精气神！”

罗高工在赛前的动员会上给大家打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