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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美丽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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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王冬梅给辛佟煮了十个鸡蛋,姜华的桑塔纳开了过来,吓得看门的老黄狗一阵尖叫。  身材高大的辛佟猫着身子钻了进去,坐下后跟父母挥手道别。  “佟儿,去那边多给家里写信!”

王冬梅家里没有安装电话,她也没有手机。  “好的,爸!妈!我出去赚钱了,您们就少种两亩田了!”

少年大声喊着。  “滴~!”

轿车还是无情地开走了!  面容憔悴的女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追着轿车的背影,一口气跑到了村口。  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要远行打工,她实在是放不下心。  当轿车消逝在村口的时候,女人坐在一块青色石头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那一天,挥别故土,怀揣着芯片自制的梦想,辛佟跟着老同学来到了沪州江东!  桑塔纳不愧是豪车,比马路上跑的那些解放牌汽车给力多了,一路上颠簸,气都没有喘一口。  安顿好住宿后,二人朝着姜华的酒馆走去,行经一片工业区,放眼望去,都是规模宏大的工厂,绵延不绝,直到天边,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工业园一片沸腾。  “我刚来这里打工的时候,进厂打了一个月工,工厂食堂是大锅饭,油水少,晚上下班肚子饿,常常跟人出去吃夜宵,发现这里夜宵店里的生意很火爆!”

姜华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甩了甩一头茂盛的头发说道。  那一段艰苦的岁月说起来云淡风轻,毕竟已经过去了。  少年淡淡地笑了笑。  上一辈子,他从来没有为吃饭的事情发过愁,这一世,看来要过苦日子了。  “我只干了一个月就辞职了!”

顿了顿,姜华朝着天边的夕阳吐了一口香烟,悠悠地继续说道。  “打工很累吧?”

姜华虽然是农村出身,作为家里的独生子,身骄肉贵,并没有下过农田干活。  他肯定适应不了高强度的打工生活。  “辛佟,打工当然累,两班倒,一天要干十二个小时,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

姜华一下子变得深沉起来。  少年对他的辞职发生了兴趣,出来打工如果不是累的原因,那就是钱的问题,打工不就是为了赚钱吗?难道是工资低吗?  “我发现干烧烤这一行工作比打工更加赚钱,而且投资不大,容易上手!”

一提起那段峥嵘日子,往事历历在目,关于辞职的事情,姜华也有过很多思想斗争,主管也挽留过很多次,好多个夜里孤枕难眠。  “你要干烧烤吗?”

少年问道。  在普通人眼里,干烧烤是不务正业,从工厂出来,的确需要勇气。  “是的,后来我辞职出来干烧烤了!”姜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的确是一次艰难的抉择!  “生意还好吧?”

“是的,以前的同事下班后常常跑过来照顾我的生意,他们赚公司的钱,我赚他们的钱!我做烧烤的口碑不错,一传十,十传百,每天都忙得想吐,三年时间,我攒了不少钱,就投资开了这家酒馆!”

说完,姜华用手指了指远处。  顺着他的指向,辛佟看到了一家名字叫“大越时代”的酒馆,黄昏时刻,霓虹灯闪烁,相当大气。  言语之中,辛佟能够感受到老同学的骄傲和自豪!  “老兄,机会稍纵即逝,你的选择是对的,很多人看准了方向,却不敢放手出来一搏,你不但看准了,你也采取了实际行动,你的成功是必然的!”

辛佟说道。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不一会儿就到了酒馆旁边。  “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店里很忙,你去帮我招待一下客人,等客人散了,我让厨师炒几个菜,咱们喝一点小酒!”

姜华说完,就将辛佟领进了“大越时代”酒馆。  里面人声鼎沸,生意果然十分火爆!  姜华掏出香烟,忙着跟客人打招呼:“王主管,感谢您照顾生意!”

那些人接过香烟,拉着他的手喊道:“老板过来一起喝一杯!”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工业园的老顾客!有了一群忠实的客户,酒馆的生意自然就火爆了。  这时候,大门口走来两位女子,这引起了辛佟的注意,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约摸二十五六岁身材微胖的女人,她身后跟着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微微低着头,模样十分清丽。  辛佟条件反射一般热情地走了上去,却不敢正眼看那美女,将她们径直引领到了一张空酒桌,说道:“美女,请坐!”

“帅哥,你是新来的服务员吗?”

微胖的女子打量了他一番问道。  听这问话,毫无疑问,她肯定是“大越时代”的忠实粉丝了。  “大姐,你说的没有错,我是临时过来帮忙的!两位需要一点什么呢?”

辛佟极有礼貌地点了点头。  “西游鸡!”

微胖的女子毫不犹豫地破口而出。  西游鸡是“大越时代”的一道招牌菜,也是很多新客户必点的一道菜。  “表姐,能不能别点鸡肉?”

身材高挑的女子轻声说道。  辛佟用眼睛扫了一眼那女子,目光就闪躲开了,他发现那女孩也在看他,柔情似水,心里小鹿乱撞,脸一下子就红了。  二十一岁的少年,高中复读三年,没有一点社会经验,涉世未深!  “帅哥,那就来一份扎肉,来一份青菜。”

微胖的女子说道。  “好咧!”

少年喊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第一次服务客户,辛佟感觉自己的表现还不错,只是刚才那姑娘火辣辣的眼神让他有点神情恍惚,哪个少年对美女不动心呢?  将客户的订单信息报告给了厨房之后,辛佟又十分殷勤地给二人倒了热茶,闲的没事,看酒桌上的年轻人厮杀!  “兄弟们,为我们的芯片事业干杯!”

“干杯!”

那豪迈的声音刚一落音,一桌子人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一阵清脆的碰杯声过后,大家都拉长了脖子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同志们,我们生逢盛世,现在是半导体行业的盛世!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我们能够在半导体行业混,是天底下最英明的选择!大家都要珍惜手里的饭碗,你要是丢掉了,会有千百个人站起来抢!”

一个肥头大耳主管模样的中年人朗声说道。  “是的,最近半导体行业的大事件太多了,国内芯片行业百花争艳,你说是盛世一点也不过份,中芯国际的张汝京回国了,展讯的武平和陈大同也回国,芯原的戴伟民回国了,各大江湖高手都齐聚华山,要抢占世界的最高峰,将来的芯片行业,一定是我们的天下。”

一个年轻人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拳头说道。  “兄弟,你们忘记了一个大神,我还是最钦佩中国科技大学的胡伟武,他研发的‘Godson’龙芯1号CPU成功了,Tomasulo算法、寄存器重命名、猜测执行、精确例外处理、64位的浮点运算部件、高速缓冲存储器技术,真是大长国人士气!”

“你别吹牛不打草稿,龙芯1号主频才266MHz,你知道英特尔吗?英特尔的Pentium4处理器频率高达3.06GHz,龙芯的路还很长呢!”

酒桌上不断传来争辩声,那些人一提到芯片,个个都很激动,比看一场金庸的“笑傲江湖”还要兴奋。  辛佟听得入迷了,沪州正是一个芯片重镇,自己来得正是时候。  “帅哥,结账!多少钱?”

半晌,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辛佟转过头一看,是刚才那个微胖的女子,他看了看菜单说道:“美女,一共三十元!”

女子掏出钱包付完账,朝着门外走去,辛佟看见她身后的那个模样清丽的女子突然转过头朝着他嫣然一笑,那美丽的笑容,足可以令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于是整个魂都飞走了。  少年一瞬间六神无主,跟着她们走了出去,站在酒馆门口痴痴地目送着美丽的背影迤逦而去,直到消失在黑暗的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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