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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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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后,又该浇地了。姓白的妇女找到田秋的二嫂,说她看见田景军和贾振静又去地里了,她还想去看西洋景。两个妇女这次正好又碰到了那两个男小伙子,看到的和上次基本上一样,就是上次画面的重播。其中一个小伙子还压低声音问田秋二嫂:“二嫂,看着刺激不?”

她照着他的头打了一下,小声说:“混小子,不学好。”

田秋的二嫂把贾振静出轨的事告诉了丈夫,他不让张扬出去,说是等老三回家探亲来的时候再说,让老三决定怎么办。田秋回来的第三天,就知道他老婆的事了,也就是我和婆婆拉着公公去城里复查的那天。田秋先打了媳妇,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来把她打的半死,又扒掉全身的衣服,拎着赤身裸体的她,就扔到了大街上。女人鼻青脸肿,披头散发,嘴角还流着血,脸朝下趴在地上,光溜溜的身体上青一块紫一块。有位老年男人实在看不下去,脱掉自己的外套,盖在了贾振静的身上。后来,近门子的大嫂把她扶起来,用老男人的衣服裹着前半身,领到了自己家里。田秋和两个哥哥正好把田景军堵在了家里,田秋看到他,火冒三丈,不由分说,上来就打。田景军本来就瘦弱,怎么是当过兵的身强力壮的田秋的对手。他别说有还手之功了,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别看他和贾振静办那事时勇猛,这时候就成了病猫了。要不是田秋的两个哥哥怕闹出人命,拉着弟弟,田秋真能把田景军打死,他是上打下踢,只一脚就把田景军的右小腿踢断了。第二天,前院二兄弟拉着田景军从医院打上石膏回来了,医生说骨头断了,就是好了,恐怕可能留下跛脚的后遗症。本来公公的病怕生气,没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可是公公躺在西配房里,耳朵还是好使的,从众人的议论中,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气的不想吃饭,任我们怎么劝都不吃,只是在那里长出气。还自言自语说:“唉,丢死人了!这个畜生连先辈的脸都丢尽了。”

我是越想越气,我辛辛苦苦的为了这个家,没白没黑地干活,总想着把日子过得更好。可他不仅不替我操持家,还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来,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我一气之下,就抱着庆峰回了娘家。家里人知道了这件事,弟弟妹妹和嫂子都劝我离婚算了,我哥没有说话。我爹说,看在当时我们家吃不上饭的时候,公公对我们家的恩情,就是不为他,为了公公和婆婆,还有田燕,也不能离婚。我娘也说:“就当没他这个人。你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去好好过日子。”

我气消了之后,想想婆婆也挺可怜的,一个人要照顾两个卧床的病人,还有上学的庆川,猪羊鸡还得要喂,真的是难为她了。第二天吃完早饭,爹娘就让我哥把我们娘俩送回来了。本来我想我哥会骂田景军几句,替我出出气,可是没有。哥说,不值得理的人,给他说一句话都是多余。他把庆峰放下,没有吃饭就回去了。公公一生气,病更加重了,喘气上气不接下气,咳嗽带血的次数增多了,人更瘦了,已经不能起来上厕所了。吃的饭量也比从前少了许多。燕子两口子带着女儿来看爹了,知道了她哥挨打断腿的事了,气的她就没到堂屋西间看他一眼。只是给我赔不是,说委屈我了,让我别跟她哥一般见识,看在爹娘和两个孩子的份上,好好过日子。以后有什么困难给他们说,他们会尽力帮我。爹对燕子说:“那个畜生作的孽,我觉得活着丢人,没脸活在这世上了,还不如死了好。”

他还说:“如果不看在你嫂子和两个孩子的面上,我早就想个法子死了,我怕那样死了,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名声。”

我和燕子两口子一起劝爹,让他放宽心,别生气,病能好的快。更不能乱想,要好好活着。田景军刚打上石膏回来时,上个厕所就得拄个棍子,右腿蜷着,用左脚蹦着走路。两个月后,右脚能着地走路了,只是跛脚,但是还要拄着棍子借个力。地里的活,他还是不能干,能在家里帮着喂猪喂羊了。这年地里的土豆由于是用地膜覆盖,外加大棚种植,长势喜人,扒开看看,个头挺大,颜色也好看,准能卖个好价钱。种的早的人家已经开始刨了。我家三块地四亩土豆,我一个人是刨不过来,只能雇人了。每刨完一块地,人家收货的时候,田景军就拄着棍子,跛着脚去收钱。共卖了六千多块钱,除了开给人家的工钱外,全让他收了。这一年扣除卖大棚钢管和塑料布及地膜的钱,还能剩下四千来块。百天后,田景军走路就不用拄棍了,他走到路上,人家都躲的远远的,就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碰了面,他想给人家说话,人家把脸一转,就过去了。不光别人都躲着他,就是原来他拜的把兄弟和那些酒肉朋友,在他养伤这么长的时间里,也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他。没人理了,他也老实了一阵子,也没人喊他喝酒了。地里的活也帮着我干了,夏天种玉米,秋季种土豆,施肥,锄草,两人干活就是快多了,浇地还是他一个人,也改到白天浇了。家里的活他也帮着,我确实轻松了不少。上次田景军打我后,景贵就找了那几个经常和田景军喝酒的人,对他们说,如果谁再跟田景军一起喝酒,谁家的土豆他就不帮着卖了,也不供应种子了。那几个人不敢了,谁也不想惹麻烦,他们知道一旦土豆收入不行,家庭收入得降低六七成。家里没人带他玩了,他想起了在外面的两个同学,王辉和刘大山。跟我商量,说是想趁春天农闲的时候去看看他们。我寻思着春土豆已经种上,两个月不用管它,他想去外面散心就去吧。他先到了县城刘大山那里,人家现在已经是一个建筑队的包工头了,在办公室里抽烟喝茶就把钱挣了。田景军看到刘大山现在的场面,他想王辉可能混的更好,最差的就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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