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二捣蛋，你手里是什么毒气想毒死我？一个妇女笑着说，他刚才放屁时，把手捂在腚后面，攥了一手屁。我听后，呕吐了好一阵。中场休息时，二捣蛋把其他人拉的车子的胶轮里的气都放的只剩下有六七成。其他人拉着都吃力，只有他那个车子拉起来轻松。我和李兰一边拉车，一边说话。她问我：“你家小姑子二十几了，有人提亲了吗？”

我说：“燕子赶新年虚岁二十三了，也有人提过，没成。”

她说：“我姨家在宏阳店，表弟今年虚岁二十五了，人家给他提过几次亲，他都没相中女孩的长相。我看你小姑子长的漂亮，想给他俩撮合撮合，你看什么样。”

我详细问了男孩和他家庭情况。男孩子个头有一米七八，长的帅气，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跟着他姐夫在一个工厂里干临时工，学当电工。家住在宏阳店逢集的街上，家里除了爹娘还有一个上学的弟弟。我对她说：“我回家给家里人说一下，看看田燕有什么想法。你最好要张你表弟的照片给她看看。”

她说：“最近一两天，我就去姨家要张照片去。”

我也想先看看照片，人到底长的怎么样？好为田燕把把关。我在全家人吃饭的时候，把李兰想给燕子提亲的事说了。爹说：“你们看着合适就行，燕子也不小了，也该说个亲，定下来了。”

燕子正喂庆川吃饭，我问她：“妹妹，你有什么想法？”

庆川的小手正抓着她姑手里盛饭的小勺子，向自己嘴里拉。燕子看着孩子把勺子的饭吃完，才抬起头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只要人品好就行。”

田景军一句话都没说。吃完饭，奶奶把庆川领出去了，我和燕子一起收拾桌子，我对她说：“李兰过两天去她姨家拿张男孩照片，你看看。你也要准备一张照片，预备人家要呢。”

她说：“行。”

我到石碾上轧猪食的时候，遇到王辉的媳妇，问王辉从广州回来没有，她说走了七八天了，可能快回来了。又过了五六天，王辉提着一个小布包来到我家，给正在收拾柴草的公公打了声招呼。把正在他爹背上骑大马的庆川抱下来，对他说：“庆川，叫叔叔，给你好吃的。”

孩子稚声稚气地喊了声“叔叔。”

王辉从纸包里拿出一个糖块，剥开糖纸放到庆川嘴里。孩子巴眨着小嘴，说了声：“甜。”

我从屋里拿出两个小木凳，放到院子里石头台子边上，说：“你们就坐在院子里说话吧。”

燕子从堂屋里端出一杯水，放到石头台子上：“王辉哥，你喝水。”

王辉坐下后，又从包里取出一身小孩夏天穿的黄色带花的衣服，递给我，说：“这是给庆川捎来的衣服。”

我接过用手一摸，丝滑丝滑的，客气地说道：“你看，又让你花钱了。”

小庆川自己跑到爷爷那里去了，从嘴里抠出糖给爷爷：“爷爷，糖。”

爷爷抚了抚他的头，说道：“庆川乖，爷爷不吃，你吃。”

庆川又把糖放到嘴里。王辉夸奖到：“别看庆川小，还挺懂事的。”

田景军问：“你到那里看的情况怎么样？”

王辉掏出烟递给田景军一颗，自己点上烟后，说道：“我这次跟亲戚一起去广州，可真的见世面了，广州太大了，咱这里的县城连人家一个角都不如。那里到处高楼大厦，马路很宽，汽车也多。到处都是人，还有外国人。”

我和燕子都站在一边，听他们说话。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说：“到那里就是住的不方便，大酒店和招待所都要介绍信，你说咱上那里弄介绍信去。没办法，我和亲戚就在大楼的雨棚下面睡了几夜。我们看了几条街，有的一条街全是批发衣服的，有的街全是批发鞋的，还有批发五金的、批发玩具的。那里东西让人眼花缭乱，都很便宜。”

“你们猜猜，给庆川带来的这身衣服，多少钱？”

当时，在咱们这里没见过这样的料子做的衣服。我们几个就胡乱猜了几个价钱。田景军说七块，我说六块，燕子猜五块。王辉说：“这一身批发价才三块。如果在咱们这里卖五块钱绝对好卖。”

我们都说真的便宜，太值了。他还说：“那里批发的五金件也很便宜，在咱这里卖两三毛钱一个的门窗插销，在那里才几分钱一个。”

我问他：“你带什么回来的，挣着钱了吗?”他说：“别提了，我嫌背衣服太沉，只给家里人带了几件。看着烟便宜，一盒烟在那里进价三毛，来到咱这里能卖五毛。我就花了一百二十块钱，批发了四十条烟，好带还不重。”

“火车上查票，检查行李时，说火车不准带烟，给没收了。唉，算我倒霉，如果带回来，除去车票钱，我还能挣三十多块。这次买烟的钱加来回的车票钱亏了一百八十多块。我的亲戚人家背的衣服就没事。”

田景军说：“这么说，底反上差不多二百一十块钱呀”王辉苦笑着说：“谁说不是呢。不过，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一定把它挣回来。”

王辉走后，田景军对我说：“你看，我幸好没和他一起去，如果去了，说不定也亏了。我听刘大山说，王辉也邀他了，家里有事没去成。他这次亏的，那可是一年养两头猪才能挣到的钱。”

我说：“你没听他说吗？他很快就能挣回来的。”

他摇了摇头，说：“哪有那么容易？我还是在生产队里当会计好，稳稳当当地挣高工分，旱涝保收。”

过了一段时间，在街上遇到王辉的媳妇，她一脸的愁相，对我说：“嫂子，你给大哥说一声，让他劝劝王辉，别再胡乱闹腾了。”

我问她：“怎么回事？”

她说：“王辉自己又去了一次广州，刚回来。这次又亏了不少钱。”

“怎么又亏了？他那天到我家去，说很快就能把上次亏的钱挣回来的。”

我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