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你是一个十分好说话的人，但我没想到在这方面…”卢瑟止又欲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对你来说？对我而言这与之前的所有事情没什么不同。”

托马斯靠住椅背沉思片刻，适才开口，“比起这个，乃至和你说的所有事，都比参加股东大会容易得多。”

至少卢瑟的地盘没必要安窃听器。　　“如果你有什么事请尽量告诉我，我可不想因一时的疏忽大意失去一位朋友。”

“我自己可以解决，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还能站在你面前，而不是躺在墓地里。如果我解决不了，那你也很难有办法帮我。”

落地钟的摇摆声伴随着叹息一同响起，韦恩先生伸手招呼远处的服务生过来结账，将小费露出一角压在盘子底下，“挑的时间段不错，下次如果还有事，我是不会迟到的。”

“我知道你从不会浪费你和别人的时间，不过…”卢瑟将手中的瓷杯推到桌上，看着正欲离开的托马斯，挑起眉，“考虑考虑放慢一下生活节奏？”

“也许…”韦恩先生摸棱两可地回复着这位商业盟友，离开了这家店。　　每次和亚历山大见面都不需要很长时间，完全不需要客套话就能直入主题，这很好。　　如果不是有其他事情，托马斯确实不介意和卢瑟叙叙旧…　　从这家餐厅转过拐角，他并没有拿钥匙去开车，而是来到了对面的一座公园，找了一张有人长椅坐了下来。　　也许这时候应该点支烟更加应景，不过托马斯不抽烟，也不需要对旁边坐着的人打“接头暗号”。　　“你其实不用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乔装打扮。”

他坐在椅子上思索片刻，首先对着旁边的人开了话腔，“你虽然和我长得有些相似，可也仅仅是到这个地步了。”

“但也拦不住你的眼睛？”

“你若不在这里，那我也看不到。”

“托马斯·韦恩在城市里的风评很好。”

旁边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卸下了伪装，唯一不变的是那蓝色的瞳孔，“甚至到了黑帮成员都不愿意杀你的地步…即便是拦了他们的财路？”

“是的，…至于理由，也许是因为被猫头鹰杀得不敢冒头了，也许是因为其他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

托马斯丝毫没有做出解释的想法，“重要的是你现在也许不适合‘抛头露面’。”

他可不想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的朋友在下一秒，又或者其他什么时候异常显眼地蹦到哥谭人的面前。Batman能让人放心，可他身边的人…不，他一点都不想应付他们。　　“你当时没有拒绝，”布鲁斯将报纸折叠在身后，双眼直视着前方在草坪上一位手持仿真模型枪、正在嘻戏的孩童，“所以这并不在你我之间的协议里。”

“好奇心会害死猫，但不会害死蝙蝠？你是这么认为的…”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托马斯皱起眉，话语也戛然而止，“等等…”　　“什么事？”

坐在公园长椅上的布鲁斯没有得到相应的回话，便用眼睛代替双耳取得答案。　　身着黑色西服的托马斯径直走到草坪上，缓缓伸手拦下了那个握着迷你手枪的孩子。他蹲在这孩子面前，对着小孩笑了笑，不知与对方说了些什么。　　那孩子看起来很高兴，瞪大双眼点着头，一脸天真地将手中的枪枪管朝下递给了韦恩先生，换到手上的则是两张面额二十的美金钞票。　　原本布鲁斯还有些不明所以，但再看到那把枪后，却也不免略有虚惊。　　—叮当—　　子弹的碰撞声响起，托马斯将弹夹中的子弹退出，合上弹夹，枪口朝向无人的天空，扣动了扳机，打出了残留在其中的最后一枚子弹。　　伴随着硝烟，他拍了袖口上的‘灰尘’，将枪重新递给了那个孩子，把剩余的子弹装进了口袋一侧。　　是的，那不是模型，而是一把真枪…　　那个孩子那么高兴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能用几颗子弹换走托马斯韦恩的四十美金，在他看来，这是再合适不过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