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自来？”

傍晚的韦恩大宅，托马斯穿着西服、打着领结，做出一副正打算出门的打扮，望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真是稀奇，你一般可不会做出不请自来的戏码，卢瑟…”　　“即便是这样，你也会依旧欢迎我这个朋友，不是吗？”

另一边的卢瑟摇晃着手中的茶杯，盯着里面的茶叶笑了笑，“我记得这种茶叶只会在东边的高原地带有产出，弥足珍贵。如果你并不欢迎我，也许会拿一些香槟来打发我。我也没想到韦恩先生居然还喜欢喝茶。”

“习惯使然…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让阿福给你打包一份回去。”

“这个就不用了，不过还是多谢你的推荐，我会让凯拉订购一些放到公司。这次来找你，可不仅仅是为了要茶水喝…”经过一段时间的“嘘寒问暖”，卢瑟终于进入到了正题。　　“我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需要找你探讨，一些…有关于超出常识范畴的事情。你还记得数月前降临在地球的那些外星生物吗？”

“那些海星？”

托马斯重新抬起了一直微微沉下的头颅，“当然记得，因为它，我可以是废了不少心思来重建哥谭市。”

听到这位哥谭少爷并非对此漠不关心，卢瑟也点了点头，再一次开口，“那关于在那之后的事情你应该也有了解，犯罪辛迪加…他们可不仅仅是被称为犯罪团伙那么简单，哥谭市的那只猫头鹰就属于他们的一员…”　　“我知道…”　　见这位韦恩总裁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卢瑟皱着眉，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所以…托马斯，这是你的哥谭，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他们是敌人，也十分的难缠。”

托马斯给出了卢瑟想听的答案，棕色的双眼瞥向窗外。　　“是的，他们是敌人。”

卢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到一只猫头鹰正伫立在枝头，正与托马斯相互对视，心中蓦地浮现出了一丝诡异之感，但“韦恩先生”又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便将这种怪异的感觉抛在了脑后，“我们应该做一些更加有用的事情，你也必定不想让夜枭将哥谭染成血色之城。”

“……”　　“你是怎么想的，韦恩先生？”

托马斯沉吟片刻，将视线从从猫头鹰的身上移开，凝视着亚历山大那绿色的眼眸，“让韦恩企业与莱克斯集团有超出商业合作的范畴，这些，我从来没有考虑过。”

“你也许有其他的理由…”　　听到这句委婉的措辞，卢瑟知道对方是在拒绝。可他想不明白，托马斯为何对夜枭从来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暗地里都没有丝毫的动静，“但是…为什么？你不是那些懦弱之人。我们都很清楚，如果继续让他们这么干，就都没有希望了。”

如果韦恩能答应和他真正的联合，那对付辛迪加的底牌就又大了一分。可惜…　　“我阻止不了他，卢瑟，我做不到…”托马斯沉思了数秒，又补充了一句，“猫头鹰会杀了所有反抗他的人。我现在还活着…仅仅只是没有挡他的路。若哪一天我没有用了，他就会杀了我…”　　“如果是这样，你就更应该去抗争，而不是沉沦在他的恐惧之下，哥谭市的人民可都在指望你！”

卢瑟情绪有些激动，甚至想要揪住托马斯的衣领来质问他，但最终还是制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只有双臂扶在靠椅上轻微地颤抖着，“如果你放弃了……”　　“我从没有放弃，亚历山大。这并非恐惧，我根本无法抗争…”托马斯面色一沉，不动声色地低下了头，对着他的合作伙伴表达了歉意，“抱歉…”　　听到这句话，卢瑟失去了抱有期待神色，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这不是你的错，托马斯，他们确实太强了。该说抱歉的是我，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哥谭还需要你，我不能把你牵扯到危险的境地…”是他太想当然了。　　“如果你这么干，会死的。正如你说的那样，大都会也需要你。”

托马斯试着让这位“真正的好人”停下来他的想法，不要去干送死的事。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好人真的不多，少一个，很大概率不会有下一个。　　可一旁的莱克斯却从沙发上站起来，整理着衣领摇着头，“即便是我死了…都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在面对那些超人类时，我就做好这样的准备了。”

“……”　　“我需要离开了，托马斯，你应该也有你要做的事情。茶很好喝，希望我下一次来的时候，还有好茶招待。”

“好…”　　在这个单词说出口后，卢瑟便离开了韦恩庄园。　　过了几秒，隐藏在暗处的阿尔弗雷德走过来，收拾着桌子上的茶杯，“先生，你就这样放他走了？”

“没有必要留下他，既然他想这么干，那就让他试试。如果能牵制辛迪加…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他也不一定会是敌人。”

就像是红箭一样，都是可以“团结”的力量。只不过奥利弗奎恩已经搞定了，还是主动送上门的…　　可如果想要拉拢一位“英雄”，以目前的状况，难度可不算小…但他会找到“说服”对方的机会。卢瑟可不只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能多次从终极人的手上无伤活下来，这和只会逞能的“莽夫”有很大的区别。　　—　　在中途的谈话期间，庄园里的另一个韦恩并没有去打扰二人，但想要听到谈话的内容，还是很简单的。　　站在楼梯口的“韦恩老爷”，看到正准备离开的“儿子”，对他沉声说着，“他是个好人。”

“是的，”托马斯摘下了脖颈上的领结，认同了他“父亲”的话，“这个世界里难得一见的好人，正常状况没人想去要他的命。”

看着对方那淡然的表情，老托马斯也清楚，夜枭并没有对卢瑟动杀心，至少现在没有。如果夜枭在当时想要杀死卢瑟，恐怕自己会想要去救他，阻止他的“儿子”。　　不管怎么样，他终究还算是一个“蝙蝠侠”。　　他也有些明白这个“儿子”为何会变成现在样子。　　—看过更好的世界。—　　如果从一开始便是了无边际的黑暗，那就不会渴求光明。但若是那些美好的事物在眼前突然消失，彻底破碎，无论是谁都难以坚持本心…　　就算是他自己，恐怕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只要布鲁斯能够活着，即便是死亡，他也愿意。　　但作为一名“父亲”，还是会忍不住说几句，“你本来可以试试别的方法的，去做的更好。”

将领带递给了阿福，托马斯否定了“父亲”的判断。　　“我不是布鲁斯，不是蝙蝠…从我手染鲜血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失去了这样的机会。我不是他，也不能成为他，更无法替代他。但我能选择另一条路…”　　成为夜枭。　　他也曾想做一个英雄。但在这里，真正的“好人”活不长，就像曾经的他、还有已经死去的布鲁斯一般。　　卢瑟呢？他又能活多久…还是终究会被这个世界的黑暗所吞噬。夜枭对此不是很抱有希望，他也想…现实总是残酷的，但至少，他想知道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