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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负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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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的确有先天优势,比如豪贵的地位和宠爱。可他要想得到真正的人生美满、圆满并不容易,以后的道路也是谨慎才可。未来的变数极大,他将主动被动地学会与能够独立自主的生活。  回到祖宅,贾璘见到李云宁正在随手翻阅书卷。  “云宁兄久等。”

贾璘拱手说道。李云宁笑着拉住他的手臂:“我们哪里还用如此客套?!”

坐下之后,贾璘把面圣的情形,对他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先是一愣,随后觉得有些遗憾,但李云宁很快就转为了如常的欢快情形。  “如此看来,璘哥儿当时诛杀逆贼的豪气不是一时发出,而是胸中已存的。”

他认真地说道。  摆摆手,贾璘佩服地说道:“云宁兄如此淡定,才是胸怀宽广。”

李云宁笑着摆手,贾璘随后再说道:“可是我终究觉得心里有愧——或许因为我的莽撞之词,让众人皆失去受奖的机会。”

“哈哈哈。”

李云宁大笑几声,再感慨地说道:“都说自有天命的话。若果真没了这个机会,那也是天命,而赖不得璘哥儿。”

贾璘只当他是客气,又见他接着说道:“早先没有你帮我运筹阻拦韩泽平的事,我们既不会相识,更或许我与金哥儿已然不在人世;正是因此,我得知你前去淳化的消息,才打定主意要跟随。世事本就难料,璘哥儿赤心为国,我只有仰慕。”

贾璘见他说得诚恳,也拱手表示有幸结识。李云宁还礼后,接着说道:“与璘哥儿一起擒杀盗匪堪称快事,在下更无遗憾。”

他的话说罢,贾璘当即再与他施礼,随后再说自己要先回去拜见姑母,稍后再请他过去叙谈。  这边交待好,贾璘、杜金平转去贾宅。  先回自己住处由袭人、可人更了衣,贾璘前去捧雪斋。见妙玉安然趺坐,他摆手制止了丫鬟翠筠欲要近前通报。悄步走过去,他伸手托住妙玉的臀股抱在怀中。已然察觉他进来的妙玉偎在他的怀里,并没有说话。贾璘出言宽慰道:“妙玉或者担惊了。”

先是点头再略微摇头,妙玉抬眼看着他说道:“原来不敢确信,此时就真知道璘哥哥文武俱全。”

贾璘扶着她的纤腰回道:“早该知道。”

妙玉连忙扭身回道:“早知道了的。璘哥哥才回,先去知会众人才是。”

贾璘捋抚她一番,和她简单吃了一些饭菜,再转去侧院带上甄玉莲过府给贾敏、林如海请安。  可人、金钏等人虽然不能得到更多近前说话的机会,但眼见贾璘一切安好,更自觉他比数月前多了豪武神态,自然更是仰慕。两人还在发愣,晴雯打趣说道:“大爷与主子娘前去林宅,你们不跟去侍奉,却发呆做什么?”

回过神来的金钏就要迈步,可人只是说道:“才没见大爷几个月,就再觉得他更是威武。”

晴雯的细眉扬了扬道:“如何看出来的?”

可人一本正经地说道:“眼见大爷更健壮,袭人的眼神更柔顺,晴雯的腰却更软细。”

晴雯先是“哦”了一声,再就红着脸啐道:“可人姐姐说的好混话!”

旁边的金钏听了忍不住掩袖笑个不停,袭人走来问道:“说笑什么,还不快跟去。”

金钏立刻福了福答是,再笑着说道:“袭人姐姐若多一些柔顺眼神看过来,我做活计更麻利些。”

不待袭人明白过来,她连忙拉着晴雯追去甄玉莲等人。  袭人看着不时回头偷笑的金钏,只是觉得纳闷。再见到旁边的可人也是笑得眉眼弯弯,她大致明白自己被捉弄,就手指着可人骂道:“定是你在捣鼓嘴了的。”

可人连忙快步走开,嘴里说道:“确实说了你眼神柔顺,却并没说捣鼓嘴的话。”

袭人见果然如此,就此追上去笑闹一番。  坐在林宅后堂,贾敏,以及林黛玉和甄玉莲大致知道了贾璘逐杀盗匪的事,除了为此感到惊骇,却更为他赞佩。也又知道他对陈或有不当,贾敏的神色还算淡然,显得不是很在意。  先一起吃了些酒饭,贾敏转而询问他面圣对答那些话的原因。贾璘心里暗赞她的聪颖睿智之余,再回道:“诚如太太猜测的那样,晚辈当然不敢胡乱发言。揣度圣意,晚辈才敢略抒己见。当下内政看似紊乱,但试想一下就知道——这些嘈杂的事,岂有停止的那天?可边关的军务,却是一天,甚至一个时辰都不敢耽搁的。”

贾敏没有说话,林如海默默地点点头。  九省统制王子腾之所以前去巡视,不就是因为边境军情紧张,更有边务杂乱嘛!  边将或有不听调动,胡乱出边,以杀戮平民流民为军功;或者就干脆懈怠军务,以酒色取乐。兵将若都如此,国家岂不更是虚弱,更会被外族欺侮?即若兵将都勤谨守边,总不如恢复汉地、压制胡虏来得妥当,为长久计。  而且贾璘之所以敢那样说,也正是因为自己年轻。这是有活力、有血勇的象征,又说的并没有什么确定的不妥之处。  听了他的话,贾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不做什么评判。  林如海沉默许久,出于对官场的忌惮,也没有表现出绝对的态度,而是缓缓地说道:“顾我长年头似雪,饶君壮岁气如云。”

他的语气里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期望。  “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

贾敏搭话笑道,“老爷年少时,应该也有疏狂的时候。”

林如海听了不禁连连笑着点头,就此心情舒朗。但终究担心贾璘因为此事造成的安危,他还是不能放心。  贾璘随后低声说道:“圣上说是让吏部推问,不就更加说明,圣上不仅不会制裁我,反而已经听取了晚辈的意见?!”

林如海听了一怔,沉思许久后暗自点头,随后说道:“如此说来是璘哥儿行事果决,打动了圣心的。如非如此,或者直接罢免,或者交由都察院审议即可了。”

暗呼口气,他闭口不再提及面圣的事。贾敏颇通人情地说道:“璘哥儿做得此事,或许自觉狂放,可玉莲与玉儿她们也是受了惊吓。”

“都是晚辈做事鲁莽,正要前去安慰。”

贾璘连忙回道。他才退出正堂,就见到雪雁在远处安静地等候着呢。  院内的凉亭里,那两人正在坐着说话、喝茶。因为贾璘先是有了战功,随后再听说他被皇帝斥责,两人确有担心。眼见他神态如常地走来,数月未见的林黛玉起身福礼后,先仔细打量他一番,不免轻叹一声。  “让小妹和玉莲担心了。”

贾璘拱手说道。  甄玉莲福了福,低头擦了擦眼角,再微笑着看着他。林黛玉仰头看着他,不禁叹道:“璘哥哥既有榜眼风度,又有项王勇气,做事如何还被说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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