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玉手仿佛是不自觉地略微抬起，她红着脸低着头，视线中见到它被贾璘的大手确定地真实地握住。

　　顿觉身子一震，林黛玉立刻生出满意甚至未能尽早如此的委屈情绪。

　　眼里立刻再有泪水浸出，林黛玉抬起另一只手拿着锦帕拭泪。贾璘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黛玉再别伤心。”

　　“嗯”了一声，林黛玉点了点头。却又觉得异样，她的身子不禁僵住了：这就被他拥在怀里了？

　　对此不敢确认，她只是呆站着不敢动，也忘了再继续抹泪了。

　　贾璘拥着此时如机械人一样的林黛玉，落座在酒桌旁边。紫鹃、袭人等人早已摆好了一应酒菜。

　　两人面的坐下，林黛玉的紧张心情好了很多，却因为没了被他真切相拥的感觉而有些莫名失落。毕竟等了十二年，不就是为了两人能够亲密无间地如此吗？

　　当然彼此亲密无间，还只是林黛玉对情事略知之余的懵懂幻想。至于那是一种可怕的还是欣喜的感觉，她并不能够确定。

　　既然是这样的心思，她倒也安静下来：可怕与欣喜的中间选择，就是两人现在这样面对而坐，既是感觉亲密又还轻松。

　　这样想着的林黛玉，神态也就活泼起来。她亲自为贾璘倒了一杯酒，再举杯说道：“璘哥哥请饮。”

　　贾璘顺手接过来，再用右手握住她的左手。紧张的感觉再次袭来，林黛玉的脸立刻胀红。想要抽回来却未能实现，她只得用多情的眼神看向他。

　　她的眼神中既有暗喜也有求饶，贾璘不禁笑道：“小妹的眼睛果然能言语，如同诗句之美妙却难以描述。”

　　见他自如地当着紫鹃等人这样说，林黛玉立刻下意识地耸耸肩，脸上更为红烫。

　　贾璘松开她的手，两手举杯仰脖饮尽。林黛玉觉得手上轻松，却又有失望的感觉浮起在心头。才于心里纠结，她立刻觉得手上温暖，竟被他迅速地又握住了。

　　她只得带着这种复杂的感觉，看了他一眼之后低下了头。贾璘随后松开她的手，也为她倒了一杯酒。

　　林黛玉双手接过来饮尽，再就放下杯子、垂下两手。或是自觉或是不自觉，她这样像是在等待他再来牵手一般。却只见贾璘自顾说笑，她的手仍是搭在自己的膝头。

　　心里正有些失落的林黛玉，再感到被他握住了手。这次她不再畏惧也不再恐慌。

　　即便聪颖如林黛玉，此时却也再难有什么词汇、诗句，来描述自己体会到的这种感觉，只好安心而耐心地体会着。

　　用了酒菜，两人漱口后，贾璘自顾说道：“小妹定是辛苦了，可早些盥洗休歇。”

他虽然说得平常而满含关怀，但林黛玉却就此紧张得无以复加。

　　贾璘拉着她的手先站起身来，却因为她仍是坐在原处而觉得手臂一沉。回头看去，他和她都是笑了。贾璘更说了“竟然从没觉得妹妹有如此力道”，林黛玉更是立刻拿着锦帕掩嘴，笑得直不起腰来。

　　旁边的紫鹃、袭人等人虽然不敢大声，却也是笑得抬不起头来。

　　林黛玉好容易止住了发笑，使劲抿着嘴看向他。贾璘也恢复了正色，再次对她伸出手来。

　　犹豫了好久，林黛玉缓缓地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内。才被他拉起来，她就觉得自己又已被他拥住了。

　　贾璘低头看着她红透了的玉面，仿佛能够察觉到她此时剧烈的心跳。

　　“这样紧张吗？”

贾璘轻声问道。林黛玉迟疑了一下仰头看着他，不禁点了点头。

　　见她眼中又现出泪光，贾璘怜爱地说道：“哪里就用得着这样慌张了？”

　　林黛玉红着脸低了头，再又有些不服气地梗着脖子歪头看着他：“璘哥哥倒是有，”她本想说“你早有许多侧室，自然是早就不怕了的”，但这话终究不敢也绝不能说出口。她迅速地改口说道：“璘哥哥倒是有泼天的胆子，我哪里可比得？”

　　贾璘只是略微点点头，再轻轻地环抱住她，低声说道：“本来想让你体会一下军中生活，现在看来只得放弃了。”

　　“嗯？”

林黛玉听得好奇，再仰头看来。

　　贾璘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你若胆大一些，我就教你做‘斥候’！你可知道，斥候必是军中的精勇之士才可做得的？！”

　　斥候就是刺探敌情的侦察兵、传报兵，肯定是胆大心细的精壮勇士才能胜任。

　　林黛玉就此好奇，忍不住仰头告求道：“璘哥哥快说，如何做得斥候？”

　　贾璘凑在她耳边，用极为正式的语气低声说道：“府里各处，乃至会芳园、大观园内都是豪贵宾客，我们若能隐身前往大观园做水上游，与斥候何异？”

　　他说得风趣，林黛玉先是对许久未曾观赏过的大观园向往，再就被他说话的神情和内容吸引。林黛玉一直在闺阁内生活，别说可以这样大胆的行事，更连想都没敢想过，也根本就想不到的。

　　“如何躲过盯梢呢？”

林黛玉不禁掩袖笑着问道。旁边的紫鹃、袭人等人本来觉得有趣，却没想到林黛玉竟然真的敢于这样做。

　　紫鹃才要劝说，贾璘略微摆摆手以示无妨之后，再对林黛玉说道：“略作乔庄改扮即可。”

　　林黛玉此时的心情，未必就比刚才被他拥住的时候跳得慢。但去做“斥候”毕竟是有趣却不是令她羞赧至极的事，她也就欣然认同了。

　　在贾璘的建议之下，两人换了平常的服饰：贾璘只是一身寻常袍服；林黛玉也换了平日所穿的锦裙，再戴了帷帽、蒙了帷纱。

　　彼此打量之后，林黛玉忍住发笑，低声说道：“就跟着王爷去探营！”

　　她是只当做戏曲中所见的那样，贾璘也不再过多吓唬她，就和她并肩向外走去。

　　紫鹃和袭人等人看得惊讶，此时不敢再迟疑而连忙拜求道：“王爷与王妃若是在此处院子里游戏倒也罢了，竟要真的去大观园吗？”

　　贾璘郑重地回道：“没错！我们要穿过重重关卡，更要从陆路转去水路！”

　　他说得虽然可笑，紫鹃与袭人等人却只得再次告求道：“若被宾客发觉，旁的不说，奴婢们就是大罪了。”

　　“自然与你们无关！”

林黛玉略微扭头，嘴里不屑地说道，“我若连这点胆气都没有，如何伴在王爷哥哥身边？”

　　贾璘见她此时真的犯了小脾气，也就顺势说道：“妹妹有此勇气，天成一定成全。”

　　林黛玉下意识地就福了福，立刻又掩袖大笑了一会儿，再改为拱手施礼，并压低嗓子粗声大气第说道：“全凭王爷示下，在下只陪护王爷就是！”

　　贾璘也是大笑不已，就拉起了她的手。先是对外面看了看，贾璘命紫鹃唤来鸳鸯、茜雪两人。

　　做大事不能缺少关键人的帮助，鸳鸯、茜雪是府里绝对的仆婢头领，自然需要帮衬才好。

　　听了贾璘的意图，鸳鸯和茜雪也都一时呆愣。但见他们坚持，鸳鸯只得与茜雪计议一番。

　　随后，鸳鸯先以“王爷、王妃要略微走动”为由，让院内的丫鬟婆子暂时回避。贾璘隔着窗户望到院子里果然没多久就清静了下来，立刻就让紫鹃、袭人等人守住屋子、绝不给任何人开门，再就拉着林黛玉迅速出了屋门。

　　前面走着的鸳鸯、茜雪也是慌张，但也只好按照贾璘的吩咐，在前面予以“排除敌情”。遇有其她丫鬟、婆子，鸳鸯只说带两位“皇族贵客去大观园，其她人员一律回避”。

　　贾璘拉低了帽檐、林黛玉更是心脏“通通”地跳得欢快，却更觉惊险有趣地低头跟在他的身边行走。

　　今天是宁平王与王妃大婚的第一天，各处堂屋都有不同的皇家宾客，在贾氏族人的接待之中说笑不断。

　　各处又都是红灯高挂，静候以及来往传送酒菜的丫鬟、婆子不断出现在两人眼中。

　　这样的情形，与探营何异？林黛玉虽然心情紧张，却为此开心得不得了。更还被他暗自拉着手，林黛玉这场大胆地穿越行动可谓是惊险刺激至极。

　　出来芙蓉堂，南面就是薛宝钗和王泌的院落。走在最前面的鸳鸯、茜雪忽然遇到遇到薛宝钗的丫鬟莺儿。

　　鸳鸯连忙拉住莺儿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去？”

　　莺儿随即答道：“薛侧妃命我去拜问王爷、王妃，看看是否有什么吩咐。”

　　茜雪连忙回道：“王爷与王妃一时觉得疲惫，暂且休歇着了。”

　　莺儿先福了礼，再隐约看到后面更有两人。也不待她发问，鸳鸯赶紧低声说道：“还不快避开！那是拜问王爷、王妃的皇家贵客。”

　　莺儿连忙遥遥地冲那两人福了礼，然后就快步走回了牡丹院。

　　鸳鸯、茜雪两人暗松口气，后面的贾璘对她们竖个大拇指称赞。

　　随后林黛玉就被贾璘拉着手向东转行，眼前的院落就是宁嘉堂。里面的宾客说笑声不断，林黛玉从围墙边经过的时候，不禁仰头先看了看墙头，再看了看贾璘。

　　“要我抱你去墙头看看吗？”

贾璘低声问罢，林黛玉立刻慌得连连摇手。也不敢说话，她拉着贾璘就快步向前走去。

　　接着就从水云居、风荷居、捧雪斋等院落穿过，两人正在走着，忽然听到鸳鸯和茜雪在前面又和来人对话。

　　这是邢岫烟、李纹姐妹和傅秋芳、甄玉芙等人，要再去芙蓉堂拜问。鸳鸯做了解释之后，那几人只得转回。

　　贾璘和林黛玉对此都觉得新奇和开心，随后再迈步前行。走没多远，鸳鸯再拦住了梅氏姐妹、尤氏、甄氏娇杏等人，贾璘与林黛玉也就算是越过了重重关卡，从会芳园到了大观园。

　　各处门禁原本就严，今天的大婚日因为有很多皇家宾客往来，守门的婆子们自然更不能放松。

　　鸳鸯眼见远处的婆子们盘问甚紧，只得为难地回头看向贾璘。林黛玉也更为紧张，听贾璘低声说道：“要不就翻墙过去！”

顿时觉得既是恐惧更是有趣，林黛玉拿着帕子使劲捂住嘴，这才没有笑出声来。

　　稍过片刻，她低声笑道：“这是在你的府里诶。”

　　“不是带你尝试一下做斥候嘛？！”

贾璘认真地回道。林黛玉见他说得郑重，也就抿着嘴使劲点了点头。

　　她此时的发式仍恢复为垂髻分肖——头顶两侧挽成两个环状髻，另有一股发梢于耳畔落于肩头。

　　随着她的点头，她头上的环状髻略微晃动、那缕辫梢也来回摆动几下。贾璘见她点头，就要伸手来抱。林黛玉立刻摇手，连连低声说道：“千万不可。”

　　见她实在害羞，贾璘只得放弃了要让她做一回斥候的打算。两人正要带着遗憾走回，旁边的茜雪却开心地低声说道：“王爷快看，是谁来了？”

　　贾璘扭头看去，正见管家婆子周水莲很负责任地带着几个婆子巡查到此。立刻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贾璘塞在茜雪的手里说道：“就去告诉水莲婶子，说是皇家贵客，命其余人等尽皆退避。”

　　茜雪福礼后捧着这枚玉佩走过去，拉过周水莲到一边低声说着什么。茜雪的解释极为有理，但周水莲却还是径自向贾璘走来。

　　虽然有些无奈，但贾璘还是要感谢周水莲的认真。只得暂且让林黛玉退在花木间的阴影处，贾璘自顾向前走了几步。

　　两人打了照面，周水莲这就知道贾璘或是醉酒或是有意顽闹，却也不能过多询问。捧着这枚玉佩就要拜礼，她随即被贾璘扶住了。

　　“水莲婶子也不要多问，尽管先撤去门禁片刻即可。”

贾璘说着接过玉佩戴好，周水莲连忙答是。

　　院门处的几个婆子避开，贾璘等人低头迅速通过。再隐身于路畔的花木阴影里，林黛玉兀自紧张地问道：“斥候真的这样危险吗？”

　　贾璘笑着回道：“若我们这般，”他本想说“肯定已被敌方发觉了”，但这样说难免会让林黛玉觉得扫兴，就改口说道：“真就可以擒住敌酋了！”

　　林黛玉先是欢喜，稍后不免担心地看着他说道：“这样说来，府里还真的应该注意的。”

　　贾璘见她果然聪敏，也就笑道：“小妹担心不无道理，但府内外也绝非如此简易往来。譬如府外守卫士卒既有明哨，也有暗哨、流动哨；府里的婆子们其实也都尽心。”

　　林黛玉自然不懂内里许多，只听得安全就是踏实了。

　　前面仍是鸳鸯和茜雪“探路”，到了湖边之后随即支开了撑船的婆子。一只无篷小船悬挂着两盏红灯笼停在岸边，另有一支长竹篙横在船头。

　　贾璘扶着林黛玉登船，鸳鸯和茜雪低声笑着跟了上来。两人就在外面撑船，贾璘和林黛玉就坐在船中央。

　　两岸从柳堤连接入甬道，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灯盏。从凸碧山庄到大观楼再到沁芳桥、蘅芜院、暖香坞、蓼汀花溆、稻香村、藕香榭、秋爽斋、紫菱洲、缀锦楼……等各处景观，满是红色灯盏高照。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天上是明月繁星，园内是灯盏照耀，水面更是星月与灯盏倒影成趣。

　　徜徉在这样的景致之中，林黛玉顿有天地开阔之感。又总算是做了一回斥候的探险，她想起来笑着问道：“璘哥哥在军营的时候，夜晚必也是景致与此仿佛。”

　　立刻称赞她的聪慧，贾璘随即念道：“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林黛玉立刻拍掌称赞，不禁再看向湖面。小船向前滑行，湖面上的各样亮彩就此摇曳得更为斑斓。

　　她正看得欢快，却听鸳鸯慌乱地低声说道：“大观楼那边也有游船划来了！”

　　贾璘和林黛玉一起看去，只见一艘大型画舫载着一众锦衫丽裙的女眷，果真顺水向这边驶来。

　　湖面上微风吹拂，那只画舫上的女眷们的说笑声，也随之隐约传来。

　　虽然贾璘与林黛玉的行迹不能瞒过周水莲等人，但他们肯定不想就此暴露在宾客眼中。

　　立刻对鸳鸯、茜雪两人说了“返航”，贾璘再看去林黛玉的时候，不禁暗笑道：好可爱。

　　林黛玉此时虽然蒙着帷纱，却还是紧张得低了头，更还搭在了膝头上。

　　“你这斥候果然机警。”

贾璘笑着赞罢，林黛玉也是笑得不停却仍不敢大声，更还连连催促鸳鸯、茜雪两人“快些啊”。

　　这只小船摇摇晃晃着逃跑也似的向会芳园的码头驶去，却又在经过梨香院附近的时候，遇到芳官儿、龄官儿等女孩儿带着小戏官儿们在顽闹。

　　这几十个女孩子蹦蹦跳跳着，各自拎着灯笼追逐说笑。也发现了湖面的几条船只，她们纷纷凑来岸边眺看。

　　贾璘并没什么遮挡，为了避免她们认出来只得扭头。岸边的芳官儿先是认出来撑船的鸳鸯、茜雪，再从他的身形中隐约辨认出来，心中立刻为此诧异：王爷不是在芙蓉堂吗？要是他在这里，那么他旁边的那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就是王妃了？

　　她正要开口喊问，却被旁边的龄官儿拉住了手：“大观楼那里颇为热闹，我们一起去看看。”

说着，她再挤了挤眼睛。

　　芳官儿就此回过味来：无论那人是不是贾璘，此时都不能喊问。

　　立刻答应一声，芳官儿拉起她的手，再招呼其她女孩说笑着走去大观楼。

　　那些女孩随着她们拎着的红灯笼的影迹模糊而走远，贾璘和林黛玉各自长呼口气，更相对放心地笑了笑。

　　将要到达码头的时候，林黛玉再为今晚的大胆出游而开心。她带着意犹未尽的心情回头去看，不禁立刻抓住了贾璘的胳膊：“璘哥哥快看！”

　　贾璘和她一起回头，一簇簇烟花接连不断地从大观楼的四周升起，夜空中就此绽放出绚烂的瑰丽花朵。

　　随着烟花燃放得热烈，大观园内各处都响起了欢呼声。

　　两人正在欣喜，船头那边的鸳鸯和茜雪再手指会芳园方向惊呼道：“那边也有！”

　　林黛玉回身望去，果然见到随着一声声的爆响，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升起在会芳园内的夜空。那些烟花或是大红或是粉红，似乎都是一种花型。

　　持续地观看着，林黛玉望到接连不断升起的都是各种颜色的芙蓉花。知道这是贾璘提前安排好了的，她不禁激动地握住了贾璘的手说道：“感谢璘哥哥。”

　　小船靠了岸，鸳鸯和茜雪仍是在前面“排雷”，林黛玉紧握住贾璘的手，心情急切地向会芳园内的芙蓉堂走去。

　　再经过一番小小的冒险之后，两人安然返回院中，再回到屋子里。一直等候着的紫鹃和袭人等人各自暗呼口气，福礼后说道：“先后有长公主、六公主、薛妃以及诸夫人先后派人前来拜问。”

　　贾璘淡定地落座喝茶，林黛玉忍不住掩袖笑个不停，再对紫鹃等人说道：“就快去回礼，只说王爷刚刚醒酒就是。”

说罢她和贾璘对视之后再次发笑。

　　紫鹃等人分别前去各处回礼再返来传报，只说各侧妃、夫人等皆是再次致礼、祝福等话。

　　林黛玉回赞之后，再从窗户看向屋外。此时各处烟花逐渐停止，一众皇族宾客也已相继告别而去。

　　夜色已深，荣国府、宁平王府均是安静下来，林黛玉的心情再就怀着期待以及更多的紧张而不安。

　　她略微侧头看去，只见贾璘仍是神色淡然地端坐着，自己的心中既有羞赧也有暗愧：他虽然宽厚体贴，但自己的确早就应该尽心“侍奉”他的了。

　　只想到这里，林黛玉的脸上已是红透、头低得几乎垂到了胸颈处。

　　贾璘略微看向紫鹃等人，这几个丫鬟立刻打水服侍两人盥洗。林黛玉终究羞涩，贾璘仍是拉着她的手欲要走入里间屋子。可她此时头脑似乎醉酒、两脚根本挪不开步子。

　　正在焦急之中，她觉得身子先是后仰更骤然凌空而起。才发出一声低呼，她就感知到自己被贾璘抱在了怀内。

　　对此倍为讶异的林黛玉，先是看了看他再避开他的火辣眼神，赶紧偎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