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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再唤我一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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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唤我一次韩山哥哥,好吗……”韩山的声音很微弱。“好……”慕玖哽塞得说不出话来,她紧紧握住韩山的手,“韩山哥哥……韩山哥哥……”“如此,甚好。”

韩山无力的笑了笑,他一生都在笑,可唯独对她,这笑容才有真正的意义。韩山从袖中拿出玉扇,扇面被他的鲜血殷出一片血迹,他将玉扇递与慕玖,“玖儿……玉扇赠良人……你是我唯一的良人……”慕玖颤巍巍的伸出手,可还未等触及,玉扇便跌落至地上。“韩山……”慕玖脑中“轰”的一声,她只觉心如刀绞,“韩山?”

她看向他的脸,他眉宇舒展,双眸微阖,嘴角还带着丝丝笑意,像是终于冲出囚笼,解放一般。可就是这样安然像睡去的人,已经没了生气……慕玖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她将韩山揽入怀中,双眸失神,手不安的抚上韩山的背。“你不要再吓我了……”慕玖声音颤抖,“韩山哥哥!”

她只觉天昏地暗,身边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她就这么抱着韩山,直至他血液干涸,体温凉若冰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出了凌南,在西绪国边境一个小村落外的树林,身前还有一个矮矮的坟墓。慕玖着一身白衣,面无表情,脸颊仍有泪痕,她手持一玉扇,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坟前,像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在她模糊的记忆里,韩山是她儿时在宫中结识的。那时慕尚被人诬陷,她暂时被送入宫,可没人愿意和罪人得女儿一起玩,她在宫中孤苦伶仃,无人照拂。是韩山一直照顾慕玖,同她玩耍。年幼的韩山在宫中念书,他和其他人不同,他不在乎她的身份,甚至从来没有问过她的家境,可是他就是愿意与孤零零的她亲近。愿意和她一起抓蝴蝶,一起放风筝,一起偷吃糕点,一起偷爬上树,愿意看她拙劣的舞蹈……她还记得,她偷来一本诗书同他一起看,那里有一句,“玉扇赠良人”的话,慕玖当初不明白何为良人,韩山告诉她,她就是他的良人。后来,慕尚平反,慕玖被慕尚接出了宫,她到最后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是。自那日起,二人也再也没有见过面了……“慕姑娘,是时候回京都了。”

一个黑衣男子走过来恭敬地道,他虽也面无表情,却难掩眼眸中的伤痛。慕玖淡淡扫过男子的脸,她记得他叫离风,是韩山的手下。是他替她探得了南墨无事的消息。“不必对我这般恭敬,我是害死他的凶手。”

“慕姑娘,你可能不知,侯爷早就吩咐过,若他出了意外,他手下所有亲卫皆听慕姑娘指令。”

慕玖眼眸微动,韩山,你竟处处为我考虑,可是我又为你做了什么……离风走上前,“侯爷一声未对任何人动情,唯独对姑娘与众不同。”

“可是,我不配啊……”一滴清泪流出,慕玖闭上双眸。听离风和其他亲卫说,没有皇上的旨意,韩山是不得离开边境西城的,可是,当他听闻慕玖被凌南抓去,便偷偷带着亲卫连夜赶来了凌南……韩山的身份不同其他贵族,他管理与各国外交,若他私自去了别国,关乎到的是多国的利益,甚至会被误会暗中勾结……如今他意外葬身凌南,是万万不可禀告皇上的,若皇上得知他擅离职守,定会纠其家族。因此,只得秘不发丧。慕玖心痛不已,生前他没得自由,死后又沦落至此。离风递给慕玖一个金色的口哨,慕玖看了一眼,她记得,这是韩山的。“遵从侯爷的命令,从今日起,以属下为首的亲卫二十八人,皆听慕姑娘的命令。”

离风半跪在地上,“因要暂时瞒过皇上,属下会带大部分亲卫回到西城,代替侯爷处理各项工作,为保证姑娘安全,属下已经派人在暗中保护姑娘,只要姑娘吹响这个口哨,他们就会现身。”

慕玖接过口哨,点了点头。她将口哨紧紧握在手中,她一定会查清那群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京都慕玖回了京都,满城轰动。原来慕尚回了京都,得知慕玖被抓的消息后,担心不已,皇上出面愿意提供兵马攻入凌南,慕尚虽然正在犹豫,不过眼看着就要领兵攻入凌南了。此时慕玖平安归来,着实让人吃惊。不过有些人是惊喜,有些人是失望。慕尚看见慕玖,松了一口气,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慕玖,生怕她哪里受了伤。直到没有看见她哪里有事,他才放下心来,握紧慕玖的手,温柔的看着她。慕家其余众人也全都出来迎接慕玖,真情假意的问候,让慕玖厌倦。慕尚知道慕玖累了,便没有问她凌南的事,他命人做了一桌子慕玖爱吃的饭菜,好好为她洗尘。可慕玖坐在桌前,看着平日里最爱吃的菜肴,却怎么也没有胃口,她怕让慕尚担心,便装着开心的样子吃了俩一口,然后就回了自己的芙蓉阁。鸢儿见慕玖回来,开心不已,她擦了擦眼泪,好生为慕玖洗浴,又为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小姐?”

鸢儿能看出慕玖眼底泛起的悲伤。“西绪有制作兵器的地方吗?”

慕玖理了理裙摆,声音低沉。“小姐问这个做什么?你忘了兵器都是官府掌管的,民间怎么能有作兵器的地方呢?”

鸢儿为慕玖揉了揉肩。“私自打造兵器又是什么罪名?”

慕玖揉了揉额头。“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鸢儿低声道。“那就好。”

慕玖浅浅一笑,可这笑容却不带任何情感。“小姐……”鸢儿停下手,“小姐不去看看楚公子吗?”

注意到慕玖的异样,她只得换了话题。“卿之……”慕玖一愣,她没脸见他,那玉佩最终也没有寻到,反而搭出一条性命。想到这,慕玖更加悲伤,她紧皱双眉,幽然凝眸。“楚公子自从回到京都,就音信全无了……”鸢儿吞吞吐吐的道。慕玖点了点头,音信全无?莫不是又回到了安姬那里。“罢了。”

慕玖摆了摆手,她现在真的无颜面对楚卿之,他明明说过,那玉佩对他那般重要,她还是将它弄丢了……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是为韩山报仇。慕玖眼眸泛起深不见底的恨意,韩山哥哥,我定会查出是谁害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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