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谁来做的？这个问题问得好。北离离一句“之前要是有人的话还要你干啥”就给许大灿怼了回去。罢了罢了，既然都选择上他的贼船了，如今也只好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了。……退伍回来的9月，就在紧张而又充实的工作中飞快的流逝。等许大灿很快适应下来，找到了自身的位子，也摸清了村书记助理的工作范围后，便逐渐展现出了他坚韧的那一面。不会做那就去学，做不好就努力去做好，跑一趟没有结果，那就跑两趟、三趟、总归要一个结果……在这股韧劲的帮助下，许大灿总算是对北离离的那句“要想村民所想、急村民所急，把工作做到前面”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这天中午，许大灿从四社协调完生猪传染病预防和资料措施的工作回来。已经将他放养了一段时日的北离离又再一次找到了他：“国庆节前州里有个会议，有关你们退伍兵，正好你去参加一下。”

许大灿被他这个没头没尾的通知搞的有些发懵：“我，去州里开会？”

北离离还是那个态度：“你怎么了？你最近少开会了么！”

这还真是，自打做了这家伙的助理以来。那真是大小会议不断，许大灿开会开的屁股都快起茧子了！可是没办法，村里有1000多口，足足5个社之多；而村干部拢共就只有5名，哪怕就是1人负责1个社都管不过来。以前北离离他们各管一摊，互相协调、以及各种工作上的对接都是让人家何娟暂时顶着。可她本身又有工作要做，所以经常导致沟通不及时、时效性慢等问题。现在有了许大灿，为了让他尽快熟悉村民工作，北离离这货简直是在用“压榨式劳动”来迫使他尽快成长！也幸亏他曾经在部队上摸爬滚打了5年，练就了过人的意志品质。否则换个人来，怕是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工资、工资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工作、工作每天从早到晚。更过分的是，有时候晚上忙到8、9点，结果堂堂的村主任竟然连饭都不管！回家吃个人吧，结果刚把碗端起来，他的电话就又到了：“你在哪里？王大娘的病又犯了，你马上过来跟我一起开车送她去县里输血！”

自从北离离知道许大灿在部队就考了B1驾驶证以后，就在他原有工作的基础上，又给他额外加派了一个司机的工作。今晚上送去医院的王大妈是村里的贫困户之一。她男人36岁就因为意外走了，她当时孩子又小，为了活命，不得不和村里人一齐偷偷跑到镇上去卖血。去的次数多了，就患上了再生障碍性贫血。每年只有春天的时候比较松快，还能下下地；一到夏天就变的昏昏沉沉；秋天的时候有所减轻，可是也全身乏力，下不得地；到了冬天，才到了最难捱的时候，胸口就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吃不下睡不着，稍微动弹一下就喘的厉害……而她当年宁肯卖血也要拉扯大的那个儿子呢？正是现在村里有名的二流子之一！30几岁的人了，还整天游手好闲，每天不是打牌就是在场镇上跟一帮狐朋狗友喝酒吃肉，完全不管家里的地。这不，当许大灿赶到王大妈家的时候，发现只有北离离一个人在，她那个儿子又不知道到哪个狐朋狗友家里喝酒去了，踪影全无。北离离一看到他，就跟看到救星似的：“大灿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把王大妈抱车上去！”

这家伙别看整天精力旺盛的跟二哈似的，可有一说一，他的身子骨实在是太单薄了。1米75的身高，体重还不到105斤，比村里好多女的还瘦，搞的妇女主任焦燕都快嫉妒死了！她整天节食减肥，吃什么减脂餐，可偏偏就是瘦不下来！而那个该死的北离离却怎么吃都不长肉！许大灿当了这一个月的助理下来，对村里的情况也算得上是了如指掌了，王大妈家也没少来。他上前跟王大妈打了声招呼，然后抄着腿弯就给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北离离连忙给她裹上毛毯，然后跑出去拉开车门，让许大灿把她放在后座，催促着向县医院驶去。这辆车还是北离离自己花钱买的。他就是开着这辆车到安宁来的，之后这辆车就成了村里的公车。不但村干部用，就连村民们有急事了都知道来找村主任借车。许大灿已经不是头一回夜里开车送村民们去医院了。安宁村的夜晚不比城里，没有那么多的路灯，更没有那样的霓虹璀璨。好在现如今整个安宁镇都搞起了亮化工程，车辆出村以后每隔10米还有一根路灯为晚归的行人照亮回家的路。这要搁以前，那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这一路到县城，就只能靠汽车的那两盏大灯。车辆行驶在蜿蜒的道路上，车窗两侧阴森的就像是潜伏着无数血盆大口的怪兽，随时准备连人带车一起给吞下肚子。前半程倒也一路平安，许大灿开车很稳，北离离就经常表扬他有给领导开车的潜质，还说等他将来当上了领导一定让许大灿专职给他开车。金川县是一个典型的大陆性高原季风气候，多晴天，昼夜温差大。眼下虽然才9月底，可夜间的气温也已经跌破了10度。原本就贫血的王大妈躺在车里更是冷的直哆嗦！好在许大灿很快就从后视镜里发现了这一情况，及时打开了空调，让车里的温度迅速升了上来，王大妈才觉得好过了一些。夜间开车，最烦的就是不知道变灯的远光狗了！许大灿开车刚拐上主路，迎面一辆私家车的远光灯就差点射瞎他的老眼！坐在副驾驶的北离离可以用胳膊去挡，可开车的许大灿却连眼都不敢眨一下。也幸亏他没有眨眼，还主动降低了车速；就在两车错车之际，前方乌漆嘛黑的路段上竟突然蹿出个人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