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依旧席卷全身,迟岫痛到神志不清,眼前一片模糊。 只看到那个怪物的人形轮廓有些突出的巨大肉瘤。 那个怪物甩了一下脑袋,它的口水散发着恶臭,且具有强大的腐蚀性。 迟岫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卡在它脖颈之间的刀,又默默地掂量了一下右手中的长刀。 应该是哪个不幸的信徒被这个东西寄生了。 那个东西占据了信徒的身体,看起来还剥夺了信徒的意志。 迟岫的后背冷汗淋漓。 失去左手的剧痛让她缓不过来。 那个怪物的触手向迟岫挥舞过来,迟岫抬手斩断。 几根被截断的触手落到地上。 但是还在不停动作。 “什么鬼东西。”
迟岫皱起眉头,她不停后退着。 突然踩到一个东西,同时又有什么攀附上她的小腿,迟岫一惊。 她在躲避面前怪物攻击的时候还留意脚下。 是个泥人。 这应该是贡品? 小腿上的东西赫然是一只枯瘦苍白的手。 那只手属于一个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胡子拉碴,眼眶凹陷下去,格外无神,他似乎想要抓住迟岫脚下的那个泥人贡品。 迟岫把那个贡品踢远,又一个后旋踢把信徒踢开,让他远离这个地方。 那个信徒手脚并用地捞起那个泥人,一把塞在怀中,眼神飘转,生怕有人突然出现抢夺他的东西一般。 迟岫的右手捂住左肩,斗篷被她撕下来牢牢包裹住伤口,脚下出现几根比之前更为粗壮的藤蔓,捆住怪物的身体。 正想动,那个怪物突然挣脱,将藤蔓都崩断成无数截。 它张大嘴巴,嘴边的触手旋了一下,发出低吼,眼看着就要扑到迟岫身上。 迟岫已经把刀抬起,准备防御。 突然面前的怪物突然向旁边侧歪,后退了好几步,迟岫愕然。 一个身形显现,是个披着斗篷与迟岫差不多打扮的人。 繁叶看着这怪物的狰狞模样,不禁面色扭曲,转过头来看迟岫时,又挂上了笑容。 “姐,我来的是时候吧?”
他说完话就扭过头去,显然也没有注意到迟岫的一边斗篷被鲜血浸湿了一大片,且有些空荡荡的。 她的脚边滴了一摊滴落的血迹,迟岫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繁叶,随即抬脚,碾了碾。 将血迹弄乱。 繁叶刚刚踢了一脚那怪物,在他面露嫌弃地磨蹭脏了的鞋底之时,也成功吸引了怪物的注意。 “这里交给我,姐,你快跑。”
繁叶没有回头,以往吊儿郎当的面上此时变得严肃起来。 迟岫紧了紧右手,她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刀。 开口道:“你怎么脱身?”
“嘿,我的异能可是最好跑路的东西,我脱身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迟岫略一沉吟,“嗯”了一声,砍退了又突然之间扑上来的怪物,将自己手中的刀递给有些惊慌失措的繁叶。 这次迟岫长了一个心眼,并没有像之前那些一把刀都赔在怪物身上。 现在那把刀都快被怪物的体液腐蚀干净了。 繁叶连忙接过那把刀,眼神悄咪咪地扫了一眼怪物的脖颈。 难怪看那把只剩下一个细条的东西眼熟,原来就是另一把长刀。 没想到这姐连刀都赔进去了。 迟岫深深看了他一眼,“小心,谢谢。”
见繁叶点头。 迟岫的脚步微转,又召唤出藤蔓将怪物紧紧缠住,繁叶抬刀就砍,见状,迟岫没有再停留,直接朝木桥的方向跑去。 她没想到繁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挺身而出。 她认为,她和繁叶的交情并不深,相处的时间也很短,迟岫很不理解繁叶这种为了救别人而牺牲自己的做法。 哪怕他可以逃脱险境,在迟岫看来,也没有任何必要。 身后的怪物不停挣扎,触手从藤蔓的空隙之中钻出来,尽管繁叶用尽了吃奶的劲提刀砍断触手,也没有将所有的触手拦下,剩下的一部分和被砍断的那些都紧紧跟着迟岫的背影。 直到迟岫跑到百米开外,那触手才渐渐停止了继续伸长的趋势,断掉的触手焉败下来,不再动弹。 旋即缓缓收回去,怪物也没有再像刚才那样狂躁嘶吼。 繁叶摸不着头脑,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正要发动异能离开,面前的怪物突然动弹,他当下立断举起长刀格挡住。 怪物一口咬在长刀上。 长刀霎时破碎。 繁叶也趁此机会逃离现场。 怪物丢失了目标,发出几声怒吼,黄褐色的眼珠不停飘转,像是在寻找下一个猎物。 大圣徒那边看不到迟岫的现状,也没有心思去顾忌一个刚刚加入组织的新人。 虽然他自与蒋临风交手开始就一直都处于下风,但是他的面上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慌乱。 就像是还留有什么底牌。 蒋临风还留有余力,生怕这家伙突然整出什么东西来阴他一把。 他不禁在心中暗骂,李盼山这人去了哪里?怎么这个关头了还不露面? 他的动作不停,又丢出一个火球,周围都燃起了烈火。 可是在这样的猛烈攻势之下,都没有伤到大圣徒的一丝一毫。 蒋临风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他皱紧眉头,脚步微动。 对面的大圣徒见状抬眸,冰冷的眸子中充满了讥讽。 “你是在等你的同伴吗?他们一时可进不来。”
看似平淡的话语中莫名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大圣徒的手在半空之中画了几下。 石台突然震动起来,周围的河水都不停击打在石台边缘。 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石台的突然震动,让连接着石台的木桥隐隐有坍塌之势,木桥下的铁链不住的碰撞击打在一起。 发出略显清脆的响声却又很快淹没在河水的汹涌声里。 有几个还在木桥上的信徒被吓到,抓紧了木桥边上的栏杆。 大圣徒操控着这个石台,石台略微倾斜,蒋临风立住身形,嘴巴微张。 看起来对大圣徒这一番操作感到些许的震惊。 迟岫用斗篷包裹住左手臂的伤口处,用力按着止血。 她正准备经过一座木桥跑过去,远离石台,在石台震动之际,迟岫猝不及防,整个人从开始碎裂的木桥上跌落下来。 河水中的生物虎视眈眈,她紧紧抓住木桥底下的链条,双脚夹住铁链,因为只有一只手,显得有些吃力。 她正想借助链条荡到对岸去,链条却突然向下坠了一下。 只听“咔”的一声,河水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石台。 似乎另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