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放开……咳，你们好。”

被那身手敏捷的男人揪住后衣领的那人脸色通红。　　不知道是缺氧憋的还是被人看到丢脸的模样而不好意思。　　不过看着惊魂未定，或许是为了避免尴尬，露出笑容来。　　他的手里还攥着口罩，应该是猝不及防之下就被拽下来，来不及戴上遮掩面容。　　他的长相本来就是翩翩公子类型，笑容更是为他增添了一分柔和。　　繁叶原本想礼貌性地回一句“你也好”，结果还没有开口就笑出了声来。　　“噗呲”，繁叶的笑容僵在脸上，赶忙道歉。　　“对不起，我没有笑你真的，是它自己出的声音。”

繁叶伸手指着自己的嘴巴。　　闻言，旁边的迟岫都慵懒的抬起眼看了一下他，但是没有说话。　　那个人嘴角一抽，心想这借口还不如不说。　　他理了理在慌乱中挣扎而弄乱的衣服。　　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言不发，冷眼旁观他出丑的罪魁祸首，又露出笑容，似是瞬间一扫刚才的狼狈。　　“两位也是来贫民窟调查的？”

他开口，繁叶下意识想要开口回答，想到如今不在那个安定的世界。　　侧了侧身。　　没有得到回应的男人也不是个傻的，知道两个人中是这位身形较为矮小的人为主。　　脚步微动，转向迟岫的方向。　　“既然两位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出门在外，总要有些防备嘛。”

迟岫斗篷下的左手摸了摸右手手腕上的绷带。　　“你想要问什么就问，不必这么拐弯抹角，毕竟我可以决定回不回你。”

她依旧戴着口罩，发出的是比较清冷的少年音，繁叶听到时第一时间就想这变声器挺好用。　　而几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始至终一语不发的高瘦男人极快的扫了一眼披着斗篷的迟岫。　　迟岫仿佛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冷冷看向他。　　两人短短对视了一秒钟。　　迟岫的长相有一分英气，光看眼睛看不太出来是不是女生。　　那个男人的眼底隐匿着些许疑惑。　　像，但是不能确定。　　繁叶和面庞上始终挂着笑容的男子都没有注意到这一个小插曲。　　迟岫和高瘦男人几乎不约而同地移开目光。　　“你那个珠子，卖不卖？”

高瘦男人开口，连迟岫的眼里都浮现出微弱至极的诧异。　　他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根本？　　似乎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繁叶垂在身侧的左手悄悄摩挲了一下那颗珠子，他回想了一下迟岫的动作，几乎是在他感觉难受的下一刻就掏出来。　　就像是早就预见到会有这一幕。　　“一颗五百万。”

原本以为迟岫不会搭理他，那颗珠子看起来很珍贵的样子，但是迟岫居然转眼就卖出去了？　　姐最近很缺钱？　　繁叶忍不住打量迟岫，迟岫给了他一个眼神。　　繁叶讪笑，侧身面向已经打理好了衣服的俊逸男人。　　“你叫什么？”

“啊？叫我乐渊就行。”

这边在尬聊的同时，迟岫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珠子。　　是灰黑色的珠子，看起来并没有她手上的那颗黑亮有光泽。　　“这珠子不同于我手腕上的，这个只能维持四个小时，四个小时之后就会失效，买吗？”

她抓着两颗珠子在高瘦男人面前轻晃一下。　　男人“嗯”了一声，声音微沉，“要。”

迟岫把珠子直接丢给他，高瘦男人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迟岫抬起光脑给他扫，迟岫的光脑泛出红光，高瘦男人的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红色是什么阵营？　　他把光脑拿出来，闪烁的是白光，迟岫微微眯起眼睛。　　双方都将对方视为不简单的人物。　　光脑轻轻接触后迅速分开。　　两人互相防备。　　繁叶此时不时就拉一句家常，乐渊无奈的同时又好奇另一边的两人在聊什么。　　眼神飘忽，并没有听繁叶说什么，繁叶也有些许心不在焉。　　他们不约而同抬步走向不远处的迟岫二人。　　“刚刚突然出现那个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高瘦男人把其中一串有着一颗黑灰色珠子的手链戴在右手上。　　并且面露随意地按了按左手手腕上的光脑。　　迟岫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暗巷之中，贫民窟的建筑低矮且密集，视线并不广阔。　　“你心中有答案，知道那就是最近声名响彻的CH946，又何必再问我？”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拥有克制CH946的东西？你和联邦武器研究院里的那个迟岫博士有什么关系？”

高瘦男人的视线顺着迟岫的目光看过去。　　两人都没有看对方，但是彼此之间就像是在暗自较劲。　　繁叶猛然心头一突，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在迟岫冷淡性格的熏染下，他也多了一分谨慎。　　“迟岫？不过就是个研究院博士，她还不值得我和她有什么交情。”

迟岫就这么说着。　　戴着口罩的人不停发出青年男声，话语中满是骄傲。　　可以清楚得听出这个人对“迟岫”的不屑。　　“你是觉得，除了她，就没有人可以研制出克制CH946的东西吗？”

高瘦男人略微沉吟，“我多疑了，对不起。”

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行舟。”

迟岫扭过头，目光转移到繁叶和他旁边的乐渊身上。　　她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认识。　　“那个人就在不远处，我不知道你们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但是看在那两颗珠子的份上，给你们一个提醒。”

迟岫又继续说：“那个人和联邦有关，这次的调查目的很可能和贫民窟里的其他外来者目的有着什么相似之处。”

乐渊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起来。　　他听到这里，也知道处境尴尬。　　“你们呢？你们的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还有，其他外来者都是什么来头？”

“我没有义务和你们解释这些东西。”

“贫民窟的夜晚好像有些冷啊。”

繁叶突然出声，搓了搓手道。　　一下子就让原先僵持不下的几人间的凝重气氛活跃起来。　　迟岫无奈，却也默认。　　刚刚观察了一下，并不是很确定CH946都放置在哪儿。　　而那个布置一切的人，是谁呢？　　迟岫的眼神忽闪。　　繁叶看不懂，只是垂手站在她身边。　　行舟盯着被斗篷和口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　　眼底闪烁着看不懂的神色。　　许久，他开口，“我们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