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烛隐冷着脸要带她去古玩市场的时候，月落简直不敢相信，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没说错吧？”

“……”多事。如果不是袅袅留下来的任务，他才懒得跟这个人有所交流，烛隐淡淡投过去一个目光，然后说：“不想去？那正好，我回去了。”

“？”

这鸟说走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月落慌忙拉住他：“去啊，当然要去啊。”

“跟我来。”

不面对林袅袅的时候，烛隐话少，好在月落也不需要通过跟他聊天来获得什么信息，一上车两个人就各自坐在角落里，谁也不搭理谁。小气的鸟。多事的鸟。两个人抱着这样的念头，一路到了郊区的古玩市场。刚下车，月落腿脚一软，险些摔倒，“这地方也太偏僻了……”烛隐甚至没有回头看她，径直往丛林深处走去。“……”袅袅到底是怎么和这样一个讨人厌的鸟相处的？而这一边，林袅袅前脚踏进研究所，后脚就被李教授叫去了办公室。林袅袅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安安静静，没发出一点声响。李教授面朝文件柜，十分专注在寻找着某一样东西。半晌，他转过身，面带欣喜的说：“小林啊，你交上去的那篇报告在国际鸟类生命之树研究计划中获奖了。”

“……”获奖了？林袅袅眨眨眼，仍然还想再确定一次：“真的吗？”

李教授点点头，赞许的说道：“鸟类生命与科学一等奖。”

他走过来，在林袅袅面前站定，如同长者一般慈爱的眼神望着她：“不错，年纪轻轻获此殊荣，未来前途无限。”

林袅袅抬头，仍然觉得置身梦境，但眼前的一切又那么真实，“谢谢教授！”

很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李教授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就完啦？”

“啊？”

林袅袅有些懵，李教授笑着扔下下一条重磅炸弹：“还有你本人，Z国鸟类学研究学术新人奖提名。”

这两个奖项不知孰先孰后，但就是一并砸向了林袅袅。她花了点时间反应，巨大的喜悦将她淹没，“谢谢教授提拔，谢谢研究所给我的机会。”

“这是你本人努力的成果，跟研究所，跟我无关。”

李教授说着，又补充道：“虽然只是提名，最终是不是你还未可知，但这的确是一种嘉奖。”

对于新人来说，尤其是她这样非科班出身的新人来说，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年年都有。林袅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纵然最后的结果不是她，她也会感念这次机会，让她得以在大众面前露头，“我明白的，教授。”

“回去之后，补充完自己的个人资料，以及后续还有什么材料需要补充，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一并交上去。”

提点完，李教授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别的，但也不想那么快就放林袅袅走，这是他手底下的第二个最佳新人，实在是令人兴奋。“我明白了，教授。”

彼时的林袅袅只会木讷应付每一道程序标准。表面上看着是正常的，实际上灵魂不知飘向了何方。最佳新人提名！这就不仅仅是抛头露面的机会了，最起码她在这条道路上留下了痕迹，一个至少看起来耀眼生辉的痕迹。从办公室里出来，林袅袅的手机就响了。看着来电显示，她有些震惊，但还是按下接听键：“喂，大哥。”

“恭喜你，袅袅。”

沉稳有力的男声通过电话听筒向林袅袅传来。“不是只是提名吗，怎么大哥也知道了？”

传的这么快？林袅袅捏着手机，不知所措。她想将这个好消息第一个与烛隐分享来着。自小一块长大的罗望周，当然晓得林袅袅的想法，不禁感叹：“看来袅袅第一个想分享的人不是我啊。”

“……”将话题说开之后，两个人再说这样的话，会显得有点怪怪的。正当林袅袅尴尬得不知所以的时候，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望知告诉我的。”

停了一瞬，继续说道：“他说准备订一桌酒席给袅袅庆祝，袅袅以为呢？”

“……不用了，大哥，只是一个提名而已。”

林袅袅保持礼貌，认真拒绝，面色绷得紧紧的，一派严肃。她总觉得罗望知不会干这种事情。这段时间应该正是他自己事业忙得飞起的时候。按照他的惯性，肯定没空顾得上他。意料之中的拒绝，谈不上什么感受，罗望周相当平静：“好，那就听袅袅的。”

挂断电话，罗望周又打了另一通，语气略带歉意：“……抱歉林叔叔，望周有负所托，袅袅这段时间太忙了，抽不出空。”

电话那头是道长长的叹息，默了半晌，说道：“早知道会这样的，没事。”

“我是以我的名义约袅袅出来的，刚获提名，一大堆事情，走不开。”

罗望周不知道自己如何修补这对父女之间的裂痕，只能尽可能小心的说：“袅袅工作起来是个拼命三娘，年轻嘛，多闯闯也是好的，上回我见到袅袅，她还说想念您和苏阿姨呢，我猜啊，等这段时间工作忙完，她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