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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章 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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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曾与邹六阳一起陪他练剑的雀贡山脉妖王,鹞老!  “李澈?”

鹞老听到这一声唤明显出神愣了一愣。  旋即就见他勃然色变,指着李澈与邹六阳惊怒道:“李澈?老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澈忙先对兑泽生阳镜传音道:‘兑泽师叔,且慢动手,这不是敌人!’  再才开口问道:“晚辈还想问您,您怎么会在这……”  “怎么了?”

另一个声音响起,只见从鹞老身后又走进来了一个年轻男子。  他短发褐袍,五官棱角分明,肤色暗黄,左眼上一道伤疤令他平添一股戾气。  同样的,此人进来后看见李澈同样一愣,又看见邹六阳,目光如刀子一般扫去。  “邹六阳!”

随后还有三人走了进来,一个脖子细长,圆头扁嘴的老者,一个鹰钩鼻,双眼如电的中年女子,一个头戴高冠,身材细瘦,脸上有些青斑的年轻男子。  这些人赫然都是炼神修为!李澈心头猛地一跳。  “老邹!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鹞老涨红着脸,气得胡子都一抖一抖。  褐鹫沉着脸道:“邹六阳,这些年里我雀贡山脉待你不薄,为何今日持剑相向?更擅闯此间重地?”

“老姚,褐鹫……”邹六阳扫了一圈,“雁老,鹰娘,还有花鹤……”  他点了点头,反还把剑尖抬高,对准了几人,沉声问道:“不如你们先告诉邹某,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鹞老怒道:“老邹,你失心疯了不成!把剑收回去!”

脸上有青斑的年轻男子目光一扫,忽地瞳孔散扩,指着邹六阳鼻子喝道:“你们竟然敢擅自打开老祖的棺樽!”

说着,脚下一踏,人冲进了石室内,扑倒在了石棺的旁边。  鹞老以及剩下的三人亦然,全都一个闪身围了过去。  “老祖……”邹六阳想到棺中的妖兽尸骨,心里生出一丝不妙感觉。  他一手挡在李澈身前,转动身体,正对向正在小心翼翼抬起棺盖的五人。  李澈悄声道:“邹前辈,情况有些不对劲……”  邹六阳没回答,转是沉吟了片刻,直至棺盖阖上,他才开口问道:“老鹞,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棺中的究竟是谁?”

等将棺樽推回石壁内,鹞老这才回首,沉着张脸冷冷说道:“能是谁?当然是我雀贡山脉内的大圣!”

邹六阳皱眉道:“大圣?可你不是和我说山脉内的大圣一直在闭关修炼,怎么……”  话讲到一半,他突然顿住,等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们之前是在骗我?”

“称不上骗吧?你才回来多久,我们怎么好将大圣已经坐化的消息告诉你?万一你居心不菲呢?行事岂不就毫无顾忌?”

褐鹫冷笑道。  “其实不仅是你,为了让雀贡山脉内的小妖安生,山脉内除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外,所有小妖们都以为老祖还活着。”

雁老补充道。  两人说话间,鹰娘与花鹤已经不声不响走到了石门,将出口给挡住。  邹六阳三面对敌,挡在李澈身前,一步一步退到了山壁边。  他一手执剑,一手指向中心的那一块地面,问道:“石棺中的是大圣,那这里又曾经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

褐鹫紧皱眉头,“你是在拖延时间么!”

“几位前辈,且看地面上的痕迹,”有兑泽生阳镜兜底,李澈发现自己并没有预想中的慌张。  “嗯?”

鹞老多少还是相信李澈,低首一看,倒真发现了那四个痕迹。  李澈问道:“鹞老,这四个痕迹是当初搬动大圣棺樽时候留下的么,还是说别的什么东西所导致?”

鹞老细看了一阵,脸色惊疑,半蹲着抬头看向雁老。  雁老也蹲下了身子,神色从平淡变成了疑惑,并且夹杂着一丝凝重。  “我们方才比对了大小,这四角痕迹与大圣的棺樽并不匹配,应该另有什么重物在此安放了很久,以致于在地面上压出了痕迹。”

李澈解释道。  雁老观察了一阵,忽然抬头,问道:“不对,扯远了,你们还没说在这大圣安生之地里做什么!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邹六阳一指地面的破口,淡淡道:“如果这里就是大圣的遗蜕栖息之地,那禁阵也太弱了一些。”

李澈斟酌了下语言,就要开口解释。  没想到兑泽生阳镜再一次现身,显化元神后,摇着羽扇就道:“诸位,还是我来给你们解释吧!”

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鹞老等人一跳。  “你又是哪个!”

雁老脸色无比难看,谁曾想千百年来安生的老祖遗府居然混进来了这么多人,“邹六阳,你不会是伙同人类意图夺取老祖遗骨吧!”

“雁妖王把我们想成什么了?邹妖王,你为何一开始不与几位介绍清楚我们的来历?”

兑泽生阳镜一指李澈,“这是宸虚派掌教颜开霁的弟子,我乃宸虚派的玄真之宝,兑泽生阳镜,见过几位了。”

“玄真之宝!?”

雁老等人一惊。  兑泽生阳镜见状,拱手道:“此来贵山大圣遗府纯属巧合,我等本意并非故意潜入进来,实在是事出有因。”

和之前石鲮鱼一样,他开始说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雁老阴沉着脸,“难道你是想说老祖是你口中的神秘人?”

此事他也有所耳闻,当年和望灵山一起协同搜查此人的踪迹,便是由他牵头和明望真人对接的。  但要说将二者联系在一起,雁老嗤之以鼻。  兑泽生阳镜摇头道:“如果不是……或者说没有关系,那为何我们会追索到此处,该怎么解释?”

邹六阳适时道:“雁老,老鹞,我的神通你们都很清楚,当年我也曾斩杀过那神秘人一缕神魂,追索至此,绝非偶然”  雁老沉吟不语,良久才对鹰钩鼻的女子道:“鹰娘,老祖是你们鹰部一族的,当初祭葬仪式也是按照你们鹰部的风俗来办,你看看这个痕迹,是当初留下来的么?”

鹰娘连看也不来多看一眼,直接摇头道:“绝对不是,我当年全程在场,老祖的棺樽就没有放在这个位置过!”

兑泽生阳镜知道话讲到这里,他们定然也已经存疑,只看脾气最火爆的褐鹫也针锋相对不再就可见一斑,于是直截了当问道:“贵族老祖生前可曾与可疑的人类有过往来。”

“绝对没有,老祖坐化前的数百年一直都在这座居府内,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只会叫来一些山中后辈点拨修炼。”

鹰娘再一次摇头。  线索又断了。  “老……老爷!”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到是一个穿着肚兜的婴童俯首在李澈跟前。  ‘这是……器灵?!’一旁雁老几人看得心惊,纷纷在心里叹道:‘莫非又一件玄真之宝?这李澈居然能得两件至宝傍身!’  李澈皱眉道:“玄印?什么事情?”

玄印忙不迭道:“是这样的,邹老前辈不是可以通过神魂余韵来追索此人么?”

“你想说什么?”

李澈有些不耐烦。  玄印加快语气说道:“邹前辈,您现在还能感应到那人的去向么?”

邹六阳摇头道:“到这里,神魂气味很淡了,邹某也已经无能为力。”

玄印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我说我能够将他的残留的神魂气味给收集起来了呢?就像犬类,只给他闻得一丝气味,鼻子再灵的狗也无计可施,但你要是把一整块猎物身上的皮毛衣物给它闻……”  说到这里,他自觉有些过分卖弄,忙道:“当然,邹前辈,小的不是把你比喻成犬类。”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

邹六阳懒得计较这些。  玄印犹豫了下,说道:“是我脑海记忆里存在的一道阵法……”  兑泽生阳镜毫不犹豫道:“什么阵法,施用麻不麻烦,你不要墨迹,一次性把话说完!”

兑泽生阳镜对他的威压可以说是刻在“血脉”里的,玄印拜倒道:“是一门叫做安禄什么什么阵的,小的记忆破碎,有些不大不清楚,原本好像是用来搜集一些游魂野鬼的阵法,只知道具体的布置办法,布置不难,所需的材料也常见。”

兑泽生阳镜看向雁老,拱手道:“雁妖王,可否容我等在这里施布法阵?”

雁老犹豫片刻,看了眼其余几人,说道:“请自便,只不要坏了老祖棺樽就行。”

“不会不会……”玄印连连摆手,开始说明阵法的布置办法。  绘刻禁制、接连各个节点、布置阵眼……李澈一一照做。  布置出奇的快,不过小半个时辰,整座阵法就已经完成。  李澈按照决目催动阵法,不多时,石室内就飘起来一股阴风。  呜呜……呜……  一缕缕白蒙蒙的“雾气”开始汇聚,起初甚至比头发丝还要细小,而随着阴风呼动,一缕一缕的“雾气”终于拧成了一团,在空中起起浮浮。  “好像正在消弱,邹前辈!快!”

李澈大吼一声。  邹六阳早就看在了眼里,他走到“气团”下方,闭着眼睛捏着决目,鼻尖一耸动,旋即猛地睁开了眼。  “果然离去了!我们走!”

邹六阳起身就要冲往石室外。  “慢!”

兑泽生阳镜叫住李澈,“我们搅扰了大圣安歇,你去拜上一拜,我们再走。”

李澈颔首,来到存放石棺的那面山壁前,恭恭敬敬祭拜。  包括褐鹫在内的几大妖王神色顿时柔和不少。  兑泽生阳镜想了想,说道:“诸位妖王,就像我之前说的,今次来此实是误打误撞,搅扰了贵山大圣歇眠,奈何如今情况紧急,我几人逗留不得,不能留下来赔罪了。”

说话间,李澈已经恭恭敬敬拜完了大圣。  兑泽生阳镜手一指他,“这小子是本门掌教颜开霁的弟子,他与邹妖王的关系你们清楚,也可算是半个雀贡山脉的人吧!”

“今天的事情,可否就当后辈子弟冒失闯进了先辈长眠之所,礼拜赔罪就算了?”  这话一说,几人心头登时一动。  鹞老自是没有异议,他本就颇为喜欢李澈,兑泽生阳镜这等于是把他们和宸虚派给搭在了一起,哪里不好?  更何况宸虚派与望灵山也是玄灵两方中难得关系不差的门派,三家交好,怎么看都合适。  雁老却想得更多,问道:“若果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老夫听说你小子与魔门女子有关系,好像已有婚约?”

“是!”

李澈坦荡道。  兑泽生阳镜皱眉道:“怎么,雁妖王还有门户之见?”

“怎会,”雁老摇头道:“既然算是我雀贡山脉的人,那到时候大喜之日……”  “自然要请几位前辈赏脸!”

李澈心领神会。  “以什么身份呢?”

雁老语气平淡道。  李澈笑道:“邹前辈亦算晚辈的老师,前辈们自然都是叔伯辈,届时要请上座!”

邹六阳听到“老师”二字略有动容。  “好!”

雁老抚掌而笑,“既如此,无妨矣!师叔师伯们等着和你喜酒!”

两边的关系一下子融洽起来。  作为纽带存在的邹六阳淡淡道:“还走不走?”

李澈忙与雁老几人告辞。  邹六阳带着李澈振翅冲出石室,飞进了一条明亮宽阔的甬道内,几经转折,一气冲出了山洞。  邹六阳拔高遁光,雀贡山脉一览无余。  “走!”

他一声喝,冲入云霄,直上九天。  兑泽生阳镜显化,罡风刮来却吹他不散,飞有一段路后,问道:“往哪里去了?”

“东面。”

邹六阳单手持决,言简意赅。  “东面有什么值得他去的?往南三洲去?”

被遁光包裹的李澈思索着各种可能。  “总不可能是去宸虚派找我的吧?此人之前对我的印玺可是势在必得。”

兑泽生阳镜沉吟道:“不能说没有这一可能,但他真有这个胆子去我宸虚?我是不信他修为能比化虚还强,否则何须弄得这般见不得人?”

然而就在这时候,邹六阳忽然脸色难看地说道:“我知道他去哪里了……”  李澈精神一阵,“前辈感应到他了?”

邹六阳没有说话,只是俯冲下九天,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一座接连天地的巍峨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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