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没有错！”

严怜站起来，小鹿般清亮的眼睛盯着凌槐。“她的父母一点也不喜欢她，因为她自私残忍，麻木不仁，他们因为有她感觉羞愧。她以为没有了弟弟，自己失去的爱就会重新回来，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凌槐合上卷宗，走到严怜面前，“她就像你一样，以为自己可以永远被人捧到手心里，以为自己可以主宰一切的喜欢，其实她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一块垃圾，没有人会在意，只会被抛弃掉。”

说罢，拉着慕北朔朝门外走去。“我不是跳梁小丑，更不是什么垃圾！”

身后，严怜扒着牢门哭闹着。慕北朔与凌槐交换一个眼神，“是吗，我现在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是我杀了严恒。”

严怜见两人要走，喊道。慕北朔坐到审讯桌前，提笔开始记录。“严恒是我现在的父亲所生，自从他出生，我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我不明白，父亲娘亲为何会那么喜欢他？就连府上肮脏粗鄙的小斯都夸他好！”

严怜清秀的小脸因为愤恨紧皱起来。“他就该死，我一次次地想要弄死他，可是为什么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你怎么杀的他？”

“杀他难道还需要脑子吗？我早就准备好了绳子，把他骗到后院柴房里，本来想放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但我爹不许。”

凌槐看向慕北朔，他停下笔问到，“暹迦多罗是你带进太傅府的？”

提到暹迦，严怜的眼中多了一丝光彩，语气也欢快了一些。“当然了，我爹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当他寻到我时，我就知道他才是我的爹爹，当知道我的遭遇后，爹爹说要帮我。我们约定好等我进到后院就把后门打开让他进来，当时火已经点着了，爹爹说一把火烧了太便宜严家人，他要亲眼看着娘亲后悔的样子！于是我们就把严恒拖出来，挂在了桥底下。之后我又回到宴会厅，佯装与他们来寻找严恒。”

......走出刑狱，熹光如期而至。东方天空霞光翻涌成浪，阳光清洗着残留的黑暗。“都结束了。”

慕北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凌槐没有言语。像严怜这样的未成年案件她也参与过，只是这些孩子在犯错前都还有机会改过。“如果有人能拉她一把，她会不会就......”“不会，他们从有杀人的想法开始，就注定回不了头。”

凌槐身上多了一件残留着温度的衣服，她回过神来，仔细体会着慕北朔说的话。看着她眉头紧锁，慕北朔想要安慰，“恶的种子在心里生了根，想要去除就困难了。凌槐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也称得上是问心无愧，所以不必再去徒增烦恼。”

“是啊，何必再去徒增烦恼？”

凌槐目光深远，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该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