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张脸在张村出现了，笑脸！”

“十二面鬼！”

方杰与唐老板同时看出这四个字，我心头咯噔了下，没错他们说的是十二面鬼，非十二面佛！十二张脸背后隐藏的是我这次阴商的任务，此事不易与外人道明，所以我没表现的太露骨，只是看着两人十分惊诧，于是就多问了几句。“我在羊城那会倒是听说过十二面佛，与我一同随行的两人已经查出其底细，这十二面鬼又是什么东西？”

唐老板耻笑了声，屋里除了我和方杰，龙三外，还有两人，都是老巷东边铺子的老板，一个是寿衣店的裁缝，另一个是算卦的半瞎子。这两位老板，我都没啥印象，平时来往的也不多。老巷分东西两头，西边靠着大马路，所以人口密集些，相对东边就清冷了许多。老巷上有两棵老槐树，又称子母树！西边那颗据说也有千年，老巷没建成之前便在这里了，老巷落地成街的时候，高人从母树上截了一段快死的枝丫，移植到了巷尾处，当时就说了句，此枝丫若能活，这街就能稳！枝丫能活多久，这巷子就能活多久！这话说了也有百年，枝丫也长成了茂密的槐树，可老巷烧毁半边的那天，老槐树也烧没了，第二天，这枝丫也跟着一块去了，连根一起枯得到点点都不剩。枝丫对于东边的人来说，意义非凡，半瞎子当场算了一卦，凶吉参半。当年栽树时高人便说过，枝丫活着巷子活着，现在子母树先后死了，这巷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但从卦象上来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寓意着不久的将来有人会带来新的生机。我不明白唐老板为何在这个时候提及老槐树，他看向半瞎子，两人似乎早有默契般，半瞎子嘿嘿笑着凑到我跟前。“瞎子失礼了！”

说完，粗糙的掌心捧住我的脸，干枯的手指在我脸上一通乱摸，随后顺着我的脖子、肩膀、手臂，最后抓住我的两只手，细细摸了很久，半瞎子才缩回手，摸出龟甲和铜钱币。哗啦哗啦，钱币在龟甲里发出碰撞声，龟甲倒扣，钱币散在桌上。半瞎子不是瞎子，他因泄露天机，眼睛的视力很低，看人只能看清几分影子，看鬼倒是一清二楚。铜钱币四下散落，半瞎子一一将其捡回来，瘫在掌心上，两指指腹顺着钱币纹路一抹，嘶了声。有些不信的朝我瞥了眼，将墙壁重新放回龟甲中，连算数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半瞎子放下龟甲，再次抓住我的手，这回他连我手指夹缝都没放过，一节一节的摸着。“无根之主，无魂之王！”

摸完，半瞎子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说了八个字，转身走了出去！寿衣店的老板见半瞎子要走，立即起身，冲我拜了拜，追了出去！我不明就里的歪着头，这半瞎子搞得神神秘秘，到底是啥意思？无根之主，无魂之王！唐老板再次与方杰对视两眼，两人都没说话，彼此的眼神却透着难以言喻的神情。“少家主，关于十二面鬼的事，唐老板这边还需要的时间，不出一天即刻有消息。”

我听出方杰话里的意思，于是起身伸了个懒腰，“时间不早了，两位早点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回到古董铺，我从樟木箱里翻出爷爷留下的乌木！爷爷身为上一任的祭主，出去办事哪有不带着随侍的道理，他将乌木存放在盒子里，又将骨爪、琥珀扳指一并放在这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回不来，所以才交待方杰守在老巷，留下传家宝。金五爷说爷爷是为了追查一凶物失踪的，但现在看来，爷爷在离开前已经将后事全都安排好，他是抱着逼死的心走的。爷爷到底去了哪里，眼下老巷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哪里做得了主！一双白皙娇嫩的手搭在我肩上，我仰头看向钟灵，歪了歪嘴！“你若是我，会怎么做？”

钟灵一指戳在我心尖上，“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在山巅时，你无视了阴阳两界的规则，现在还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也是！我收了阿婆的魂魄，将它化为魂珠送给方杰，这本身已经触犯了地府的底线，鬼面没出来找我，兴许是我对地府还有利用价值。阿婆也并非什么大恶不赦的凶煞，少一个恶魂占用资源，地府也乐的送我这个顺水人情。“老巷已有百年历史，我上哪再去整个百年历史出来！”

“傻子，眼下不就是有个现成的嘛！”

钟灵在我耳边说了个‘京’字！“能留在老巷的人都非一般人，你既想废除阴商之行，那些人对你来说都是可用的人！”

“我明白了！”

钟灵跨坐在我腿上，双手勾着我的脖颈，额头抵着我，“有句老话叫欲速则不达！你虽是张家人，但也非张家魂，时代不同，处事也不同，你可懂我的话？”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钟灵勾起红唇，在我唇瓣上落下一吻。“你见过黄巢，它给了你这把黄巢剑，可还说什么了？”

我想了想，忽然睁大眸子，“黄巢让我不要忘记对他的承诺，这句话宋轶世也说过！”

钟灵扬起眉，指尖划过黄巢剑，看向我。“黄巢剑又称亡灵之剑，上面沾满了鲜血，斩获数以万计的死魂，它的威力不亚于你手中的骨爪，一煞一戾皆为极阴之物，你就没想过你一活人能驾驭这两件鬼器？”

“想过，没有答案！”

钟灵笑了，骂了句傻子，这事就翻篇了！“我得回阴间一次，这几日我不在，你可不要随便勾搭小姑娘，若是被我知道，我不在意手上多几条小命的。”

听她要去阴间，我不由皱起眉头，“去阴间做什么？我随你一起。”

“十二面鬼的事终究是要去打听一下，你一大活人随我下去做什么？上次下去走一趟，回来歇了大半月，再想下去，不要命了。”

钟灵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瞪了我一眼，“我也就去半天，很快就回来！”

我嘟着嘴，圈住钟灵的腰，“陪我睡，明个再走。”

钟灵放软身子，窝在我怀里，睁着眸子。不知何时起，她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