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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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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我与龙三离开了别墅,打车前往烂尾楼。车子驶出没多远,后面多了辆黑色私家车,开车的人是王猛的管事。我让司机把车停在了西面工地附近,经过昨晚,要是五爷没说错,这里应该发生点什么。西面工地四周比较荒凉,好不容易找到一间能看到正门的茶铺开着,我们便走了进去。一壶茶,几碟点心,往二楼窗口一坐,刚好能看得到工地的正门,虽然角度有点斜,但这里已经是最佳的视角。差不多快七点的时候,工地外面陆陆续续拖来早餐车,工人陆陆续续从小门出来买早饭,我细细观察着每个人,但没看到昨天那三个。工地上那么多人,建工对肯定有自己的厨房,工人都住在工地里,那三人未必会出来买早饭。想到这,我有点郁闷,这么等着总不是法子,若是能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正瞅着用什么法子进去,龙三敲了敲桌子,他指了指下面的一人。哟,还真有熟人!刚从门里出来的几个人,站在煎饼摊前,其中一人的身影与顺哥极为相似,我冲着龙三使了个眼,他匆匆下楼。我要这个时候出现在顺哥面前,指不定他又会跑,所以我让龙三下去,他们在县城打过照面,顺哥要真是给那些人办事,看到龙三会怎样?我有些好奇。龙三走到煎饼摊,佯装没看到顺哥,挤在他前面要了个煎饼,还故意用肘子撞开顺哥身边的人。顺哥见有人插队,顿时一把扣住龙山的肩头,将他推到边上,正想破口大骂,可一看人,傻了!看着顺哥的表情,我暗自偷笑,他大概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龙三。我靠着墙喝着茶,偷摸看着楼下两人。只听顺哥喊了声,龙三上前就把他抱在怀里,喊道:“亲人,终于见到了你。”

龙三这没头没脑的来一句,让周围的人都以为他是顺哥走丢的亲戚啥的,熟悉的人还不忘安慰顺哥几句。当着那么多人面,顺哥也不敢否认,他颇有忌惮的推开龙三,将他带到一边。也不知龙三跟顺哥说了什么,等他俩从角落里出来,我看着龙三跟着顺哥进了大门。没想到这小子还能忽悠人,不过顺哥老奸巨猾,可不是好糊弄的人,我还是替龙三你了把汗。快八点了,茶铺陆陆续续来了人,我盯着关闭的大门,听着周围人闲聊。来喝茶的人,无论男女都喜欢聊八卦,聊得也都是些家长里短。快到酒店,茶铺来了个说书的,往二楼中间的小舞台一坐,棒子鼓一敲,说书先生拉开嗓子吼了声,便开始讲故事。一间小小的茶铺,还有这节目,我不由转向舞台,听戏文。说书先生面前有个本子,上面写着戏文,他一边说书一边瞄着本子,怕自己忘词。小时候,村子里逢年过节,村长也会请些戏班子的人来表演,我见过说书的,他们跟着说书先生一样,手头有个戏本子,上面记载着各地趣闻,还有些不为人知的野史乱记。本来是打发时间,随便听听,也没留意他在说什么,可这说书先生说着说着,两眼一瞪,拍着桌案来了句‘人鬼殊途’,可把我听到心里去了。接下来,我竖起耳朵听的仔细,这说书先生讲的段子,怎么跟我那么像?戏文中的男主也是娶了个女鬼,继承家业,不过段子里与很多捉妖打鬼,积功德的事。大致意思就是男主身上背着莫大的功德,而不自知,行走江湖,受女鬼保护,然而众妖鬼,为了功德而来,只要吃了男主便可功德圆满,转世为人啥的。这不是无稽之谈嘛,哪有这么好的事!我摇摇头,回头看向窗外,龙三从门里出来,径直朝着道口走去。往桌上丢了茶钱,我匆匆下楼,刻意从茶铺后面绕过工地大门,从另一边拐到龙三身后,跟着他来到没人的地方,才走到他边上。“怎么样?看到我说的人了吗?”

龙三左右看看,走进一条巷子里。“老板,真出事了!”

龙三告诉顺哥,他和他的族人在县城被官方通缉,他跟族人走散,不敢坐车回湘西,想着便打工边走回去,没想到会在羊城遇见他。顺哥并未质疑龙三的话,大概是不想多提张村的事。他带着龙三见了建筑工地的管事,想替龙三某个行当,但龙三没有证件管事的不要,顺哥又不想替他担保,所以留在工地打工的事就这么黄了。管事丢给顺哥一百块钱,让他带着龙三去食堂吃点好的,看得出顺哥在这里混的不错。两人前往食堂的时候,龙三看到一间空着的屋子里,地上躺着一人,身上盖了张草席,蒙了脸。只有死人才会蒙脸盖草席,他问顺哥是不是工地上出了事。顺哥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吃饭完就快离开,刚刚看到的事也不能出去乱说。要是被工地上的人知道,可是要丢命的。龙三从食堂出来,再经过那间屋子,尸体已经被抬走。顺哥把他送到门口就被管事的叫了过去,龙三并没看到我说的那几个人,不过他有听到工地人议论,昨晚工地有人跳楼了,从十六楼跳下去的。工地晚上不开工,也不知那工友是怎么上去的。值班的人听到一声巨响,赶过去,那工友已经断气了,身首离异,死的极惨。16楼吗?这不是与烂尾楼第一个跳楼的工友一样?烂尾楼发生的祸事,会在西面工地再次重现吗?我站定脚步,这只是个开始,如果多年前发生的惨事,历史重演的话,西面工地还会有人跳楼,这事不能不管。想到这,我走回小炒店,想跟老杨夫妇问清楚,但小炒店大门紧闭,上面贴着店面转让的字样。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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