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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能有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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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随手得之?”

仲月灵口吃道。秦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是啊,你要是想要,外屋还堆着几十幅呢,字和画都有。若是那些你都不想要,我现画都可以,不过,得收钱!”

仲月灵透过屋门往外看,果然,在一个篮子里,倒竖着几十幅字画。她十分震惊,仔细打量起眼前的青年男子。没有星眉剑目,没有头角峥嵘,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淡雅气息。这种气质,就不该是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该有的。对方进门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可现在看来,明明就是一尊无上强者!随手画出的字画中,一笔一划皆蕴含王者意志,对方至少是一尊王者!王者,在整个南域可都是难得一见的恐怖生灵啊!任何一尊王者,都是盖代无双之辈,一人便可横推一方大域!王者所处之地,方圆千里的生灵,都能感受到那股浩如渊海、如同一座太古神山般的厚重气息。而她之所以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必然是对方的修行境界到了一种返璞归真的地步。一言一行,皆是暗含大道,修为低微者不可见不能明。而之所以会居于此处,恐怕是来感受烟火红尘,体验人间百味的!秦寒的形象,一瞬间在她心中无限拔高。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前辈,您的字画,一副多少钱?”

刚被人救起,就跟救命恩人谈利益,这是极为不妥的。但她也没有了办法,因为师门此时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候。现在她心中唯一想的,就是这位隐姓埋名于红尘中还救了她一命的绝世高人,不要报价太高。但论价值来说,一副拥有王者意志的画,恐怕要倾尽原道山的大半资源。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着仲月灵的表情,秦寒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认真道:“二十两银子一幅!”

“二十两!”

仲月灵跳脚。秦寒一愣,“仙子是觉得太贵了?不应该啊!对方好歹是容颜绝世的仙子,看起相貌举止,也像是大家闺秀,说不定还是某个仙家门派的圣女仙子呢。不至于二十两也拿不出来呀!他敢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二十两,绝对是公正价钱,童叟无欺!更况且,对方是仙子,他哪敢借着一个小小的救命之恩就去坑人家。仲月灵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声道:“不贵不贵!”

接着便是一脸感激涕零,“多谢前辈大恩!”

好人!这位前辈是好人啊!仲月灵心中无比的感动。这位前辈怎么不可能不知道那些画的价钱,而之所以愿意以二十两的低价给她,完全就是想要帮她一次。二十两,说是卖,其实就是送。如此大恩大德,如何让她不感激!看着就要跪下的仙子,秦寒连忙上前扶住,“使不得使不得,仙子快快请起!”

开玩笑,要真让她跪下去了,自己脑袋还保得住吗?秦寒背后冷汗淋漓。扶起这位人间仙子之后,他这才去将墙上的那幅画取下来,递给对方。收下画的仲月灵无比激动,在那腰间小袋子中翻翻找找,最后才找出来了五两银子,尴尬的看着他,“前辈,我……我出门的时候没带多少银子,我可不可以用……”秦寒心中一叹,看来这位仙子手头也不富裕,于是打断对方的话,颇为大气道:“没事,五两就五两吧,都一样。”

他伸手接过银子。十五两银子,换一位仙子的好感,还是不错的。更何况,救人于危难之中,本就是一种难得的品质。心忧师门生死的仲月灵,恭敬的将五两银子双手捧上,“前辈今日大恩,月灵他日来报!那十五两银子,日后必千倍万倍的还于前辈!”

对方宽宏大量,高风亮节,但是她不能不懂事,真拿出五两银子就拍拍屁股走人。万一这位前辈心中恼怒,隔空一剑便能将师门夷为平地,还谈何救师门于生死之中。直接玩完了。收了画的仲月灵,对着秦寒万谢之后,这才告辞离去,说是有要紧事。目送这位出尘仙子离去之后,秦寒这才想起来折腾大半天,菜还没买回来。哀叹一声之后,他起身出门。这次就不买菜了,直接外面吃去!揣着五两银子,他兴致颇高。没多久,他便到了一家酒楼外。酒楼之中的老板一看,顿时起身离开柜台,上前打招呼:“哎呦,秦师,您来了!快,里边请!还是老样子?”

秦寒点点头,接着摇摇头,“今天再加一坛春梢!”

“好嘞!”

老板高兴的转身,对着小二大声吆喝:“一斤牛肉,两盘小炒,两坛春梢!”

来到靠窗的座位坐下,酒菜很快上桌。他拿起筷子,就要夹菜,忽然发现酒楼斜对面吵闹无比。只见一少年,被人从门中扔了出来。“那是……”秦寒疑惑,问向老板。老板嘿嘿一笑,“秦师,不足为奇!那里是咱们燕京城中一修行者门派招收弟子的堂口,每天都有少年人异想天开,想去那里拜师学艺,企图修行证道。嘿,每天都不知道从里边扔出来多少人。”

中年老板唏嘘。修行再好,可也要有那个资质才行。否则就是异想天开。秦寒笑了笑,让老板去忙,接着便好奇的看了下去。只见那少年郎被扔出之后,绝望呐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我从北边走了五个月,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求你们收下我!我愿意吃苦!”

门中走出两个长衫修行者,一人噌的一声拔出长剑,“滚!再不滚,休怪我等没有怜悯之心,将你斩杀于此!”

“就是!就你那资质,连修行的门槛都摸不到,还想成为修行者,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另一人同样苛责道。秦寒定睛一看,那少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确实是经过长途跋涉之后才会有的摸样。被无情的轰了出来,少年失神落魄的站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了过来,面无表情。路过秦寒所座的窗外时,不由自主的朝里边看了一眼,与他的目光,正好交汇。他看见这少年喉结滚动,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他笑了笑,问道:“没钱吃饭了?”

少年郎点点头。他再问:“你走了五个月才到这里?”

少年再度点头。秦寒嗯了一声,“你若饿了,便进来和我一起吃。”

少年摇头,“娘亲说过,无功不受禄,大丈夫不食嗟来之食。”

少年瞥了一眼饭菜,吞咽口水。“你进来吃,等下帮我劈堆柴,就算抵你的饭钱。”

“当真?”

“当真!”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少年郎屁颠屁颠的跟在秦寒身后,回了小院。回到小院,他指了指院门后的那堆柴,吩咐少年,“呐,就是那堆红色的木柴,劈完之后抱到内屋去,就算完活了。对了,柴刀在门后。”

少年答应一声,搂起了袖子便去提柴刀,准备干活。随着一次次手起刀落,半个时辰左右,一整堆木柴就被少年劈完,全部搬进内屋。秦寒也跟了进去,却见少年握着柴刀,眼睛确实死死盯着书桌上一幅未完成的画,连他进来了也不知道。秦寒没有打扰。片刻之后,少年回过神来,转身便朝着秦寒拱手道歉,“恩人莫怪,我不是有意偷看恩人的字画的!”

“你喜欢这些字画?”

秦寒有些疑惑。少年想了想,“喜欢!我进来之时,无意间瞥见桌上的这副残画,只觉得整个人的心思都被其吸引进去了。只觉得有一股滔天之势自胸中而起,想要直冲云霄。可惜,这股气势一到中途就断了。”

“嗯,不错,这是你与他的缘分。”

秦寒点点头。这幅画的精髓,本就是表达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可惜,他中途因事停下了,这也导致了那股气势被生生压制住,找不到宣泄口。少年能看出其中的意境,显然有着极高的天赋。极高的天赋,再加上敢独行五月只为求仙的坚定道心,以及不食嗟来之食的骨气,他动了收徒之心,于是认真道:“你想不想在这里跟我学字画?当然了,医术武术我也精通一些,你若是想学武,我也可以教你一些,只是那些武学都是都是凡俗武学,不能让你成为一名修行者。”

“恩人愿意收我为徒?”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竟是十分惊喜。“当然。”

他点头。握着柴刀的少年大喜,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弟子李千山,拜见师傅!”

秦寒点点头,示意少年将柴刀扔出去再谈,拿着刀刀枪枪的多不好。可少年却是犹犹豫豫。“怎么,你喜欢这把柴刀?”

他忍不住问道。少年嗯了一声,“用着顺手!”

“那……那你留着自己用吧,为师多的是。”

秦寒用手扶着额头,心中叹息。连把柴刀都舍不得,以后能有大出息?“谢谢师傅!”

少年却是眉开眼笑,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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