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趟课不就是控制，我想那个时候您是笃定不会再见面吧。”

人的样貌可以改变，味道也可以遮掩，唯独气息是变不了的。萧振或许自己都没留意到他在迫切想要攻破我防线的时候，倾泻出那么点气息，被我捕捉到。“你可以走了，这局我输了。”

我又暗自吁了口气，“多谢教授不杀之恩。”

大步走出实验室，站在教学楼外，吹着冷风才发现自己已经湿透了，十分钟的时间跟过山车似的，一波又一波的高低起伏，跟心理师较量真他妈不是人干的事。深吸了口气，我回头看向七楼，落地窗前，萧振笔直的站在那俯瞰着我，他嘴角挂着道不明的笑意，正如我第一次在火车上见到人群后走出来的他一样，斯文败类四个字再贴合这个人不过了。回到宿舍已经过了饭点，炉子上热着饭菜，张妈妈不在门房，我端着弯坐在小板凳上大快朵颐，望着那扇铁门发愣。秦思成建了个群，里面就我们三人，他已经搞定医院，今晚能腾出时间过去看看，明个方佟尸体就会被方家带走。巫素素发了张秦月雅的照片，她睡着的样子很安静，不属于丫头美艳的容貌下浮现着一层淡淡的死灰。半魂离体的时间越长对宿舍的消耗就越大，我给秦思成发了个定为，那里是半魂消失的地方，路口有个探头，让他去查那晚停靠在路边的车辆。吃完饭，我在女生宿舍附近溜达，顺着夜灯的位置走了几圈，站定在八卦前。鹅卵石嵌在水泥里，微微凸起，黑白相间的石头排列整齐，石头用的也是细心，由大到小，完全契合了八卦形状。站在八股的位置往外看，一条直道通向隔道墙的门，背后是事发的小洋楼，中间最有篱笆花圃做割断，看着就是有种说不出的瘆人。三年前这里重建过，原来的高楼公寓全都改成了这样三层楼的小洋房，资料上显示改建的地方只有女生宿舍。像这已经具有成熟规模的学府有什么理由需要对局部地方重建的？公孙莲的名字再次跳了出来，我蹲在地上，掌心贴着地面感受着来自四周的气息。死过人的地方总会留下点东西，顺着阴气的方向排摸过去，我来到宿舍外墙附近，墙头的外面是马路，隔着一条四车道的马路北面就是山区。我抚摸着墙壁，阴冷的气息从墙头那边传来，打开鬼眼，心头一惊。树影下，虚影贴着墙头纹丝不动。我凑到跟前发现这些虚影是人魂留下的痕迹，这就奇怪了，人魂留下的痕迹很快就会消失，留下的只有气味，像这样被刻在墙上的很少见。我摸着虚影，指尖碰触的刹那我被刺痛扎了下，看着虚影骤然消失，从墙头的另一端散发出来的强压将我震退到树丛外，等我再试探时完全捕捉不到那股突如其来的强压。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甘心的跑出学府，绕道墙头背后，笔直的人行道上并没有异样。身后的马路也嫌少车辆经过，这条马路通往山区，从地图上看山区里有处观光点，山下有个硕大的停车场，听巫素素说那里逢年过节的时候最热闹，很多人上山。再次查血墙头无果，我郁闷的往回走，经过一处花坛时发现草丛中有个东西格外的突兀，翻开一看是张烧了半边的符纸。符纸的颜色与那六张符咒一样，材质也一样，我捏着半张符咒回头看向那片墙头，呵呵两声，踹着符咒直接去了老田家。在门口撞上鬼鬼祟祟的秦思成，他蹲在巷子的角落里，要不是他衣服上亮晶晶的金属反光，我还真没发现他。“喂，第三者。”

秦思成掐着嗓子喊了声，本来就有点烟嗓的他这么卡着喉咙喉咙喊，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嚎，惊的我差点没把镇魂针飞出去，捅他个大窟窿。我退回到巷子里，猛然响起什么对着他脑袋就是一击重拳，“手下败将，谁是小三，谁是第三者？”

秦思成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反射神经有点长，自打上次干架后，他他妈就自来熟似的往跟前靠，搞得我跟他是八百年好兄弟似的一口一个哥的乱喊。“赵哥，我小三，我第三者，您老别生气，大人有大量，帮帮我呗。”

秦思成很没骨气的立马认怂，瞅他这小样我不由纳闷起来，以他家世、他的实力不至于这么啥吧，我很难把现在的他与初遇时的他对上号，反思能把人吓成这样应该也不是啥善茬。“秦二哥，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大门放哨吗？咋跑这来了？”

秦思成朝我身后、周围看了圈，压低声音道：“我被人跟踪了。”

我眼皮子跳了跳，想起方佟的死，当下也不废话，从兜里掏出张符咒，咬破手指在上面画画弄弄后折叠成个小三角塞进他手心里，“这个贴身带，活人不用我防，死人一般也近不了你身。”

秦思成缺根筋的拿着符咒闻了又闻，上面的血迹还没干透，他鼻尖上蹭了点。我正要笑他傻，忽然身侧黑影闪过，对方速度极快，劲风下寒光炸现，直此秦思成鼻头而来。我两眼一睁，单手扣住秦思成的领子，一脚踹了上去。秦思成毫无防备的被我踹翻在地，衣领还在我掌心扣着，勒住了他的脖颈，无法呼吸的他只得用手拍着我的手腕。“别动。”

我低吼了声，手指微微松开，盯着巷子深处，一股熟悉的气息从那里散发而来，不堪的回忆接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