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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迟来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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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法律程序,若是执行的死刑犯,未能一击毙命,则需要补枪。就这样,在略显慌忙的场面下,那位执行官再次扣动扳机。那王毅的尸体不再动了,可由于刚才的那一幕,太过匪夷所思,使得监狱长连忙将这事情,汇报了上级。就在此刻,视频变成了快进模式。大概是刚才的神奇一幕,吓得周遭人员不敢再靠近,就这样,又僵持了十分钟左右。就在那名执行官鼓起勇气上前一步的时候,王毅,再一次抽搐了一下。这一下,使得那名执行官也不再冷静,而是略带慌张的对准其后脑,又是一枪。视频没有后续,至此结束。由于出于某种原因,王毅的死刑始终没有成功执行,并且被不知名的“机构”转移走了。别的记录已然找不到,但惟独有一段记录影像,记录下了这一幕;那是半个月后,其妹王柔,在厚重的监视玻璃外,等待着见哥哥一面,而这时,王毅被几人押送了出来,头戴重刑铁具,手铐脚镣也锁得严严实实,但不知是本能还是他看见了,本应看不到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的王毅,竟然向妹妹王柔那边稍微扭了一下头,并且将手指竖在嘴唇上,发出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王柔在窗外,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这位“哥哥”,并无声音。仅是片刻,王柔便站起身来,转身离去。这一幕幕,都被大厅里的监视器,记录了下来。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便是在这了,再之后,王毅的资料统统被抹去,也不知去向,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事;他是一个被连续冲着后脑开了三枪,也没有死掉的人。看到这里,李善注意到;方才的资料之中,恰好有一名少年,与王毅十分相像。等眼镜点开资料,赵文李善也意识到:那个被执行死刑的人,正是王毅。“这些人,都是创世纪计划的幸存者,现在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他们与正常人,有着本质上的差异,而调查局习惯叫他们“完人”,也就是“完美的人类”。但究竟是不是完美的,大家心里应该清楚。”

眼镜冷哼一声,忽然开口道。“所以,我不是不担心少爷的死活,而是这“实验”所幸存下来的人,是“很难”死掉的,所以你们可以完全放心。”

眼镜的言语,略显轻松,但似乎也有着一种无奈。“而且,无论是否接受,我们现在都已经身处在一个“非常理”的世界了,因为本身知道这些“秘密”,就是十分危险的,并且我们的“敌人”,也都是这般强大。我的家族也是拼上所有,想铲除天照集团。”

说到这里,眼镜逐渐正色起来。歉意的神色中,更多的是尊敬,他继续道:“赵叔,我了解您,也十分尊敬您,您为了绊倒天照集团,用尽了一生,甚至牺牲了……总之,家父家母也对您的事迹很清楚,并且用此经常教育我们。虽然我的家人对您都有着极高的钦佩,但由于很多事情,我们没有办法直接联系您……”说到这里,眼镜默默低下了头。但片刻,又抬起了头,目光认真且诚挚的看着赵文。赵文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出现了少许神色动容。这种表情,别说是李善,就连他的家人,曾经的战友,也未曾见过。这些话语,真的让赵文很意外。在一旁的李善,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只见他依旧在研究这“匪夷所思”的视频,一边研究一边嘟囔着“这是假的吧?不对,应该是真的。可是这人中枪了啊”这类话语。毕竟赵文始终没有想到,甚至也不敢想,像眼镜其父——-谢子君那样的“大人物”,居然知道自己这种“无名之辈”,并且在教育孩子上,竟会用自己的事迹做榜样,所以一时间,赵文确实有些“受宠若惊”。并且,这番话语,也深深触动着他,让赵文心生出一丝安慰;看来自己这么多年的执着、努力、认真,终是有人“认同”的,只是这份认同,来的确实有些晚。一时间,赵文的思绪飘忽不定,或欣慰、或喜悦、或感伤……其实这也怪不得赵文,毕竟在他的认知中,自己充其量就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警察,仅此而已,他从不对自己的光荣事迹而感到自满,反而对自己那些“失败”的过往,常常生出无限的自责。所以在他自我认知中,自己其实是一个非常顽固、不通事理的普通警察。甚至很多时候,若不是遇到了李善,只怕自己是一个连“信仰”都险些丢失的警察罢了。但命运就是这般巧合。眼镜的一家人不仅知道赵文的存在,而且还知道整个京元市,赵文是为数不多的、真正未被“腐败”的好警察。很多时候,眼镜的父亲总是非常欣赏的说起赵文这个人,虽然二人从未谋面,也没有办法谋面,但其父每每夸赞其果敢勇猛,为了理想而战斗至死的精神时,总是带着一丝惋惜。毕竟他知道,想要在这世道中安身,单凭一身清白是很难做到的。但赵文,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做到了。只是谢子君也知道,赵文失去的,太多太多。他没有勇气像赵文那样,为了理想和信仰去奋不顾身,但一定要尽最大努力竭尽所能,并且也不断告诫自己的子女,要以他为榜样。赵文与谢子君,本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眼镜继续说:“您的事迹,“我们”都知道,家父也总教导我们,要像您学习,只要有您这样的人在,“正义”就不会消失,而且拜您为师,即是我个人的期望,也是家父的期望。”

说罢,便深深鞠了一躬。李善闷不作声,只是因为在这短短一个钟头,让他对于“常理”的“认知”,已经颠覆。此时他的脑中,还在思考“那些人明明中枪了,为什么安然无恙”的事情。赵文听了眼镜的诚挚言语后,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丝别样的情绪。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其中有落寞;他现在明白了,曾经之所以徒劳无功、永远慢人一步,并非不够努力,而是单凭自己,是永远无法触及到天照集团的。他所知道的真相,实在太少了,若非现在遇到了眼镜,他至此,甚至以后都不会知道这些“完人”的存在。在这复杂的情绪中,另一种便是释然;他觉得这十年无果,也许是一种必然。可他未曾想到过,自己的努力,竟能影响着别人,而且也被别人认可着,这是一种释然的满足。但这些不知名的感受,他很快便放弃了,因为他的内心中,早已被李善点燃了“另一团”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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