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拒绝自己最亲近的家人。以前，顾小柔懂事得让人心疼，从来不懂得拒绝别人，不管什么事情都自己默默承受着。陆凡把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小放到沙发上坐着，然后走了过去，关切地对着顾小柔说道：“小柔，你没事吧？”

顾小柔眼睛一红，喊了一声陆凡，终于忍不住，直接扑进陆凡的怀里哭了起来。一旁的顾小芊，也忍不住跟着啜泣起来。“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不哭了哈，小柔……”陆凡抱着顾小柔，轻轻地在她美背上拍着安慰道，“你一哭小芊也哭了，现在不是没事了嘛，过年咱们都开心点哈。”

听到陆凡的话，过了一会，顾小柔便停止了哭泣，然后牵着陆凡和顾小芊的手，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家人开始玩扑克，吃瓜子、糖块，心情也好了不少。初二那天，陆凡先带着顾小柔和小小去了一趟陈政和在县城的家。给他提了两箱好酒、两条软中华烟，拜了一个年。然后，陆凡又提着礼品给江城市的市长阮鸿发拜了个年，请他帮忙把顾小柔的学籍从江夏县调到江北县一中。对于阮鸿发来说，这完全是个小事情，他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于是满口答应了下来，说初七上班后就给陆凡安排。顾小芊的上学的事情终于搞定了，陆凡和顾小柔都非常的高兴。顾小芊得知后，忍不住抱着陆凡的胳膊跳了起来，兴奋的小脸通红。从阮鸿发的家里出来后，陆凡又开车带着顾小柔和小小，拉着一后备箱的礼品，向着三十多公里外的木兰镇的老家赶去。顾晓芊因为还有不到半年就要高考了，学习任务重，就一个人留在了家里复习功课。正值春节，大街小巷里飘荡着的年味很浓，路过长岭镇集市的时候，就见家家户户都匆忙地赶路，准备去走亲戚，有钱的家庭骑着摩托车，大多数都是骑着二八大扛自行车。男人一脸喜色地在中间蹬着车子，后座上是衣着鲜艳的妻子，穿着新衣的儿子或者女儿则坐在前面的大扛上。偶尔还能看到手扶拖拉机，或者大发面包车，上面拉着一车的老娘们，一路谈笑着去镇上的理发店理发、烫头，这是一年一度女人们心中最具仪式感的事情。看到这一幕幕，陆凡不由得想起上一世的一些事情，自己五岁多被干妈陈珂收养后，第一次跟着她回清水湾的老家过年，集市上的情形也和现在差不多，陈珂也骑着自行车带着自己去理发、买新衣服，还有陆凡最爱吃的大白兔奶糖。车子缓慢开进集市上，空中还飘着雪花，凛冽的北风，依旧阻挡不住人们走亲戚的热情，赶年集的老百姓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车子在集市上走走停停，两百多米的大街，开了足足半个小时才通过。陆凡发现，这个年代的人，上了年纪的身上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黑、蓝、军绿和灰这几种颜色，而年轻人身上的衣服就就时尚了不少，迷彩、红色、白色、甚至是拼色，有的衣服比二三十年后还要好看几分。陆凡觉得这种现象十分有意思，时代的碰撞很强烈，若不是正在开车，他都要拿出皮包里的照相机，把这情景拍下来作为纪念。穿过木兰镇集市，就是一条弯曲的山路，陈大壮和陈军已经等候在了那里，陆凡让陈大壮开车，陈军坐在副驾驶上，自己和顾小柔坐在后面，因为陆凡确实对回村的路没有啥印象了，怕开错了路不知道怎么解释？一路上，不时遇到清水湾和隔壁几个村的人，大都是去走亲戚的，还有的是要去赶集买东西，回来招待客人。每遇到一个熟人，陈大壮和陈军就把车子停下来，把头伸出车窗，笑着和那些人打招呼，又热情地拿出黄鹤楼高档香烟散发。看到一身名牌衣服的陈大壮和陈军，竟然每人都开了一辆豪华的轿车，村里的人大为惊讶，脸上带着笑意，一直在那里夸赞两人能干，陈大壮和陈军心里便异常满足和得意。见陆凡似乎不认识那些人，陈军便扭过头为他介绍，什么村口藕塘边的二爷爷，什么清水河边的翠花嫂子，什么养鱼的大华哥．陆凡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便没有出去打招呼，坐在车子里等陈大壮和陈军得瑟完，继续跟着两人向村里赶。三四公里的路程，陈大壮和陈军走走停停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到了清水湾村口。村口有个大榕树，还有一个小卖部，门口更是热闹，有赶着牛车拉着瓷碗、盘子和塑料筐子，用废品换货的小商贩，有打闹嬉戏、放鞭炮的孩童，还有几户人家还在一起打糍粑，无比的热闹。看到三辆轿车开了过来，那些人纷纷让路，眼神好奇和羡慕地看过来，陈大壮和陈军又停下车子，开门下车。看见两人，众人都纷纷惊呼一声，然后笑着打招呼，接过两人的高档香烟，口中直夸他们有出息了，还有人问这车值不少钱吧，热闹非凡。“小凡哥、嫂子，你们也下车打个招呼吧。”

陈军对着陆凡说道，陆凡只好和顾小柔一起走下车子。陈军和陈大壮对着众人和陆凡相互介绍。陆凡因为读高中后就不在村里居住了，只是在去年三月底父母去世的时候发丧回来过两天，因此村里的很多人都不太认识。陆凡更是一个也不认识，陈大壮和陈军介绍一个，陆凡和顾小柔就笑着打招呼，口中称呼二爷爷、幺婆、三伯、嫂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