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曹太太拉了丈夫一把，示意他走上前，“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先生曹叶平，这是聂先生和聂太太。”

曹叶平热情地和聂冠麟握了握手，“聂先生，聂太太，你们好！”

聂冠麟笑意带着几分平和，点点头。喝了口水，苏汶客套说道：“曹先生真是年轻有为，难怪你们家那对双胞胎漂亮又聪明，听曹太太说，每次考试她们姐妹俩都包揽冠亚军。”

提到两个孩子，曹叶平眼里露出了自豪，但还是谦虚应声，“谬赞了，她们俩不过是有点小聪明。”

“曹先生真是谦虚，难怪能把孩子教育得那么优秀！”

双方互相客套一番，一心想恭维聂冠麟的曹叶平，自作聪明展开话题，“前阵子在酒会见到聂总经理，这才是年轻有为，以后聂氏交给他管理，肯定能迈上新高峰！”

空气在这一瞬间冷固，曹太太一听脸色崩了，偷偷伸手在丈夫身后掐了他一下，紧张地看向聂冠麟。果然，聂冠麟嘴角的笑意隐没，眉宇间压下一股愠怒，连眼神的平和也削去几分。苏汶见到聂冠麟突变的表情，心里虽然不舒服，但尚未表现出来，依旧淡定地笑着。正想说话暖暖场的曹太太还没开口，聂冠麟已经起身，“阿汶，我还要赶着回公司开晨会，走吧！”

苏汶紧跟着也站起来，看向曹氏夫妇，“我们先走了，曹太太，下回我们再约。”

“好的，再见！”

等他们走远后，曹太太生气地盯着丈夫，“你都怎么说话的？”

曹叶平一脸懵，“我没说什么呀？”

“你看聂先生的脸色都变了，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得罪人了！”

她心里发愁，原本和聂太太的关系还算熟络，这下踩中雷区，以后见面她会不会给自己使绊子？“到底怎么回事？”

曹太太白了他一眼，“你真傻，那位聂总经理不是聂冠麟的亲生儿子，是苏汶嫁给聂冠麟之前跟其他男人生的，跟聂冠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会你懂了吧？”

曹叶平懊悔地拍了拍额头，“这，你怎么不早说……”“你还怨我，这事又不是秘密，你的情报网怎么还不如我一个家庭主妇！”

曹太太叹气，不再搭理丈夫。苏汶自从嫁给聂冠麟后，他的生活起居一直由她来照顾，他的喜好，饮食口味，身体疾病想要何时复查，她都了如指掌。亲手为他准备好早餐后，苏汶在饭厅却没见到聂冠麟的身影，问了佣人后才知道，他上楼洗澡后一直还没下来。把早餐摆放整齐，苏汶亲自上楼去喊他，来到卧室门外正准备敲门，但里面那微弱的对话声，让她收回了手。“司城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小子这些年都不肯接我电话。”

“回到京江也不肯回家见我，改天你找个时间，代我去找他谈谈……”苏汶脸上的柔色一点点瓦解，眸底展露深沉的暗光，双手渐渐收紧，原来他早就知道聂司城回来了，枉我们母子陪着他身边二十年，他心里装的始终是聂司城！……电梯恢复正常，倪曼青站在电梯口，红色的电子数字不断变化，稍后，重叠的脚步声渐渐传来。叶笙山看到倪曼青，亲近瞟了聂司城一眼，热情向她打着招呼，“倪律师，早上好，真巧，这都能碰上！”

出于礼貌，倪曼青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早上好！”

叶笙山转移了目标，碰碰聂司城的肩，“住在这真好，每天早晨都能看到漂亮的倪律师，你说是吧！”

“叮——”清脆的金属声适时响起，聂司城没搭理他的话，径直走进去，紧接着是倪曼青，叶笙山被遗落到最后。他跟着二人的脚步，无趣地夹在两人中间，心里暗想：他们俩一个高冷一个傲娇，绝配！叶笙山的手机很不适宜的在这时响起，接听电话的同时，很不自然的看向倪曼青，几句话说完凑到她身边，“倪律师，戴薇已经答应周女士提出的条件，他们希望和解越快越好。”

倪曼青眼底划过一缕意味不明的笑，“那就下午2点，在周女士家里。”

想不到她答应得那么爽快，叶笙山皱皱眉，看来她们早就吃定了对方会妥协！……下午两点整，双方当事人都到期，周丽虹高傲地坐在沙发，等着他们向自己道歉。“大家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开始吧！”

倪曼青扬声，嗓音清丽富有穿透力。汤宁在一旁拿着早已准备好的DV，找好角度，准备拍摄。尹东杰看着那镜头，心里很是别扭，想不到今天他竟然会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周丽虹见他许久没动静，清了清嗓子，“不是来斟茶道歉的吗？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

戴薇一听，马上推了尹东杰一把，小声道：“你快点完事，我一会还约了中介看房呢！”

“我……”尹东杰支支吾吾，始终放不下男人的尊严。“为了孩子，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们不能一无所有，下跪道歉就那么点时间，闭着眼睛就过去了。”

戴薇继续劝说，她只想速战速决。周丽虹看着一脸纠结的尹东杰，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不急不躁。尹东杰在戴薇催促的目光下，心一横，接过叶笙山准备的茶，“砰咚”一声，双膝跪下，刻意忽视DV镜头，“丽虹，是我对不起你，也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今天我诚心向你道歉，只要你肯原谅我，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

周丽虹看着近在眼前的尹东杰，眼底露出无尽的讽刺，为了钱，为了这个女人，他还真能放得下尊严。周丽虹悠悠接过茶，浅尝了一口，“茶是好茶，只可惜这送茶的人身上太肮脏晦气，连带这茶都被污染了。”

她的话如一根刺，扎在尹东杰心里，但他现在只能忍，“既然茶喝了，你这气也该消了吧？”

“为了这么个女人，你连男人的自尊都不要了，我又怎么能不接受你的道歉呢！”

周丽虹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放下了茶杯。瞬即，她变得更加冷漠。早就做好心理建设的戴薇，等尹东杰这出戏演完了，她便爽快跪了下来，端起茶，这戏说来就来，眼里还渗着水雾，“周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插足你的家庭，不该和东杰偷偷好上，但事情已经发生，求您原谅我年轻不懂事，您积德也好，行善也罢，以后我和孩子都会感激您的宽容！”

孩子……提起孩子，周丽虹的负面情绪瞬间高涨，心里冒起两把火在焚烧，看着她端到跟前的茶，直接拿起往她身上泼去，扬手给给她一道耳光！“啊……”猝不及防，戴薇一声尖叫，身上全是茶渍，左脸颊火辣辣地发疼，“你，你凭什么打我？”

周丽虹半眯着眸子，眼睛夹着寒光，“就凭你不要脸插足我的家庭，破坏我和丈夫的感情，这一耳光，我已经打得够轻了。”

“你不守信用，你明明只是提出下跪斟茶道歉，并没有说可以打骂我！”

戴薇怒红了眼，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叶笙山和尹东杰当场都愣了。倪曼青倒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无动于衷，汤宁关掉DV，她的任务也完成了。戴薇看到这一幕，瞬间恍悟，“你们根本就是故意设局耍我们的。”

周丽虹眼底噙着嘲笑，语气刻薄，“虽然我没提，但你既然诚心来道歉，就得有这份心理准备，一个耳光就生气了，那你抢我丈夫，破坏我家庭，我是不是该提着刀子去找你呢？”

叶笙山上前，温声劝解，“大家息怒，我们既然想和解，就好好说，好好……”戴薇气得脸色涨红，一把推开叶笙山，怒瞪着她，“周丽虹，你既然不接受我们的道歉，是不是应该把刚才那下跪还给我？”

“你觉得有可能吗？”

周丽虹别过头不理她，平静地抿了口茶。“戴薇小姐，道歉是你们答应的，一个耳光就受不了？”

倪曼青冷冷开口。“我们是答应道歉，但她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刚才你们都看到了吧？我要告她，告她打人。”

叶笙山头疼地皱起眉，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吵架。“构不构成犯罪，这也要看是在什么事情的前提。刚才周女士的行为只是把心里的怒气化为行动，释放自己的情绪，她不消气，怎么会原谅你们签下和解协议呢？”

和解协议！这是他们最要命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