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小组的位置。”

张峰用手点指屏幕，几个人凑脑袋过去，只能模糊的看见他们的身影，连五官都看不清楚。没有办法，当年的监控器就是这种质量的。张峰将速度调到了32倍速，于世屏幕上的人形小点，就成了忙忙碌碌的工蜂。每个人手上的纸盒都能看出形状，三个原本空荡荡的集装箱，就是被第4小组人手中生产出来的货品，一点一点装满的。当看到中午午休的时候，他们故意用布把箱子盖起来，赵阳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但的确提高了生产速度。那个时候的反常举动，就是为了避人耳目的。光是看了一上午的录像，赵阳的心就已经拔凉拔凉的了。他是厂里最优秀的员工，已经从张峰的手中姿势看出了门道。进药厂这么久，他包装的手法一直是老师傅教给他的那一套。从来没有过创新的想法，只是把那套动作做的熟的不能再熟，甚至超越了所有人。可这个张峰，坐下之后盯着那纸壳发呆了一会儿，就研究出来了这套包装手法。难不成他以前的种种打狼行径，根本就不是能力不足，而是在故意混日子吗？赵阳心里不是滋味，过了好久，他才有勇气往张峰那边看一眼。“你是什么时候研究出来这套技巧的？”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赵阳一直在默默的祈祷。也许他已经偷偷研究了一个多月，今天才突然拿到工厂里，打算露一手的。只有这样，赵阳的心里才能稍微平衡一些。“你不都看到了吗？大概也就15分钟左右吧。”

张峰指指屏幕。监控录像已经全部播完了，从始至终第4小组的人都在规规矩矩做自己的事，从来都没有过偷盗别人劳动成果的行为。李光行和老蔡头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说不出话来。谁也没想到，张峰他们那组人真的是堂堂正正赢的。可就算再也不敢相信，铁一般的事实也摆在眼前了。难道人真的能够突然转性？这也太离谱了吧！当三个人沉默着从监控室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等着听结果的人。“怎么样，事实已经调查清楚了吧？”

第6小组的其他成员最着急，他们焦急地看向赵阳，却从对方的反应中嗅出了不妙的讯息。按照赵阳那种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如果对方真的作弊了，现在肯定会大肆嘲讽才对。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呆呆的看着地面，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张峰朝周围聒噪的人群摆摆手，等大家稍微安静下来时，他冲赵阳喊道：“怎么说？”

赵阳把牙咬了又咬，狠狠地瞪着他，仿佛要把整个人都生吞活剥了一样。“唉唉，我看大家都差不多得了，平时都在一个工厂上班，闹得太僵了多不好啊！”

李光行瞧着赵阳的状态不对，开始在中间和稀泥。张峰能够胜利，当然为他省了不少心，但赵阳的面子也是要顾及到的。毕竟他可是药厂的第一生产力，领导班的重点看护对象。要是这傻小子真干出什么傻事来，李光行照样吃不了兜着走。“你要是想反悔也可以，但咱们事先说好了，中午定下的，可是男人之间的赌约。”

张峰认真地看着他：“我可以放你一马，但从今往后，你就别再说自己是个男人了！”

赵阳的拳头瞬间捏得更紧了一些，周围人甚至听见了指关节间传出的摩擦声。“这俩人什么意思啊？结果到底是谁赢了？”

“你可真笨，这还听不出来吗，明显是张峰赢了啊！”

“不可能吧，他真的能引得了赵阳？”

“这几个人刚刚看完监控器出来的，有啥不可能？”

其余人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剧烈，如同潮水般紧紧包裹着赵阳。祸是他自己惹下的，事也是他挑出来的，就连那个荒唐的侮辱人的赌约，也是出自他口。在说出那句话的瞬间，赵阳从来都没想过，报应会应验在自己身上。满心满眼的，都是盼望着对方能够狠狠的丢一个人，从此在工厂里再也抬不起头来。换位思考，如果现在输的人是张峰的话，他也断然不会留情的。“你是不是哑巴了？怎么这么半天都不说话？”

李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跟着在旁边起哄架秧子。“想耍赖也可以呀？明天早上你也别穿工装了，直接穿裙子来上班，也好让大家伙都开开眼！”

此言一出，周围立刻又哄笑一片。“这个注意好啊！比学狗叫有意思多了！”

“你家是不是还没娶媳妇呢？放心，我把我婆娘的裙子借给你！”

“哎呀，明天我给跟别人借个照相机过来，这么珍贵的时刻，不留个念怎么行呢？”

赵阳闭上双眼，再睁开的时候，他眼眶红了。“汪！”

热闹的人群忽然寂静了下来，赵阳的这声狗叫，实在学得太过突然了。“汪汪汪！”

开了口之后，赵阳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喊了几句。几秒钟之后，人群沸腾了。铺天盖地的嘲笑声飘满了整个工厂，有跺脚的，有拍胸脯的，还有扯着嗓子跟他学的。赵阳仿佛变成了一个木头人，对周围人的所有反应都不闻不问。他没有抬头再看任何人，而是俯下身子跪倒在地，开始像狗一样在地上爬了起来。中午打的赌里说好了，输了的人要边学狗叫，边绕着工厂爬三圈。“哎哟喂，还真爬呀！”

“行啊，赵阳，算你是个爷们儿！”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就是你小子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