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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百事一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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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梁太后也好、章楶也罢,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大辽国的高官显贵,肩负调停宋夏两国重任的耶律师竟然如同无赖,堂而皇之地要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为所欲为。偏偏这个人又是来自当时超级大国、大辽国的特使,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这个底气,他也不敢这样肆无忌惮不是?实践再次证明,外交问题往往不是由小国或者弱国能最后决定的,没有过硬的拳头,即使自己的命运也不能自己决定!嚣张跋扈、态度强硬是要有本钱的,既然人家拳头大,人家的话就是真理,人家就有权为所欲为、肆无忌惮。而弱者忍辱负重、卑躬屈膝并不可笑,更不可悲,只要有不屈不挠的意志、只要有卧薪尝胆的精神就值得尊重!可悲的是那些明明有一战之力、有能力维护自己尊严和权利的角色,偏偏因为当权者的一己私利和没有骨血,丧失战斗愿望和意志,奴颜卑骨、委曲求全!如果这帮软骨头偏偏还要恬不知耻地自吹自擂什么是为了顾全大局、韬光养晦而忍辱负重,牌坊立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行为猥琐的登峰造极、不堪入目!那就不得不令人扼腕长叹、拍案而起了!“这又是怎么回事?耶律师的表现如此黑白分明、判若两人!不是他一直在施加压力、要求我们尽快完成谈判、签订协议的吗?现在我们双方的矛盾解决了,他应该高兴才是,怎么竟是这个态度?简直是典型的吹毛求疵、无事生非嘛!这么大的人物该不会如此小心眼吧?难道仅仅因为我们没当着他的面完成谈判?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想让我们双方达成协议?”

章楶显然还没弄明白状况似地自言自语道。“耶律特使可能昨晚没有休息好,加上对我们在他缺席状况下达成协议耿耿于怀,有此反应也在情理之中。章大人不必介意,我们先按照达成的协议签署,等一会再由董首辅与耶律特使好好解释一下,一切应该没有问题的。最重要的是,协议执行主要靠我们双方,我们才是主要有关方。”

小梁太后看来是下定了决心要造成既成事实,具体原因当然也只有她和几个心腹明白。过路诸君应该见识到了这个女人的厉害之处!虽处弱势仍能冷静沉着、不改初衷,为了国家的利益可谓不屈不挠、无私无畏!不知道会不会让那些整天嘴上唱着高调、梦里幻想着和谐全世界,面对当世超级大国除了打嘴炮就是卑躬屈膝、交保护费的大国须眉汗颜、无地自容!当然,此时此刻更让人难忘的是那句人人耳熟能详的格言:请神容易送神难!“章特使无需担心,这个问题由我西夏方负责与大辽特使协调和对话,你们只管签字即可!”

董昌也赶快上来点头称是,他也知道现在赵宋方面不能再出变故了,否则就真成了左右为难。对耶律师突如其来的反常态度,章楶自然乐见其成,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一则这件事情反正不关自己的事,有什么变化自然可以全推给西夏方面,如果大辽国真的不签字、或者推迟签字更好,自己一方反而由被动变成主动。最重要的是,谈判开始来夏辽双方一唱一和把自己欺负得够呛,无论任何原因、哪怕是暂时的狗咬狗都会让他感到莫大的欣慰。章楶心里也有点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与西夏人斤斤计较?面对这一场突如其来,最不知所从的自然是赵宋使团副特使王安礼了。局面已经开始失控,不仅自己主要盟友镇远侯梁迄甫无能为力,甚至连大辽国特使耶律师都赤膊上阵了都无济于事,他一个赵宋使团副手、既不敢正大光明反对签约、只能干些旁敲侧击、敲边鼓的小事,自然更无力回天。好歹协约签订后赵宋使团马上恢复了自由。劫后余生之余、特别是又过了两天收到了赵宋朝廷的旨意,意思竟然与章楶的估计不谋而合,使团的其他成员自然暗自庆幸章楶的先见之明,也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与西夏人对抗到底、并最终弄得不可收拾,不然才叫追悔莫及!退而求其次,即使王安礼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有些事情既然已经竭尽全力了,没有成功也是天意,何况这些老官僚都是些老奸巨猾之辈,自然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更不会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替镇远侯卖命!轰轰烈烈、兴师动众的宋夏和谈就这样草草收尾。几许斗智斗勇、几许舌枪唇剑,最后竟因为镇远侯梁迄甫的机关算尽而迫使宋夏双方快刀斩乱麻、立竿见影。如果梁迄甫知道因为自己仓促行动加速了和谈的进程并最终也加速了他的灭亡,估计他得后悔三天三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无论是赵宋还是西夏方面都没有想到,看似大局已定,却偏偏又会一波三折、峰回路转。最有意思的是,接下来为谈判设置障碍的竟然是原本积极推动和谈的大辽国特使耶律师。虽然他不是明目张胆和大张旗鼓,但也足以让人跌碎眼睛、倒了胃口!最重要的是,这小子这样做竟然仅仅出于个人的贪婪和自私自利!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古人诚不我欺。有道是,历史所以会倒行逆施,仅仅是因为一两个自私贪婪的枭雄当道。人们总习惯说历史是由英雄创造云云,诸不知历史又何尝不是被一个又一个单独的枭雄给搞得蜿蜒曲折、遍体鳞伤!宋夏协议虽然签字了,但它还需要完成另外一个重要的程序,那就是需要耶律师的首肯和签字画押。没有大辽作为这一协议的担保和见证人,即使宋夏两国达成协议也没有多大意义,更不能保证协议的真正贯彻执行.因为无论是赵宋还是西夏都知道一个更为尴尬的现实:他们都是大辽国的属国,大辽国的意思对他们来几乎就是圣旨.至于赵宋称大辽为杖兄长国最多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罢了!“好不容易把赵宋使团搞定了,现在又冒出来的个耶律师在作祟,而且还当场耍起了脾气,简直是岂有此理?可气的是,这头野驴还得罪不起,不知道各位爱卿有何良策?”

回到行宫的书房,小梁太后、三司首辅董昌、大将妹归以及皇宫禁军首领赫连铜树等又聚在一起在商讨对策。“太后问话,老臣不敢隐瞒,耶律师这样做说穿了就是在耍性子给我们看,让我们不要忘记他才是谈判的真正主人,醉翁之意也自然还是在清风公主的身上!这厮实在太过可恶,简直就是个无赖!”

董昌这话也算恰到好处,更等于什么也没说!“他大辽国的特使又怎样?要知道这可是在咱西夏的地盘上,这厮真这么不知趣,干掉他又如何?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就不信大辽会为了他一个北院枢密使与我西夏开战!”

刚从前线赶回来的妹归作为武将,自然喜欢用拳头说话。“妹归将军勇气可嘉,也说出了大家都想说的话。可你是否知道,耶律师除了自己的亲兵外,他身边的那个老家伙可是个不好惹的货色。属下刚刚得报,前些天一招镇服云台五龙和百里河师兄弟的就是这个老家伙.如果传说的不错,他应该是天下五位神级高手之一。如果我们一击不成让他逃了,岂不是后患无穷?”

赫连铜树的话显然有了新的信息,也让妹归的提议立即被束之高阁。“可这头野驴摆明了是要给我们难堪!如果他坚持不同意为合约背书,和约能否得到实施还是个问题!而如果镇远侯再趁机推波助澜、甚至与耶律师勾结的话--”董昌又在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今天晚上我再找找这头野驴一下,争取跟他好好谈谈心,看看这家伙能否放清风公主一码!实在不行、我说是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忍痛割爱了!我可怜的清风,为了西夏,母后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小梁太后眼睛有些发红,但最后还是露出了一幅决绝的神色。人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小梁太后为了国家利益也够拼的,活脱脱地要上演一出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好戏!尽管有点万般无奈,尽管有点身不由己,但能做到这样没有点杀伐果断的铁血心理恐怕是干不出来的。历史再一次证明,女人就是为了牺牲的!搞来搞去,一切又走向了原来的轨迹。概括起来宋夏合约主要也就四条:一曰停战。赵宋和西夏之间立即停火,既包括横山前线的一切战事,也包括其他们边境的小规模冲突,双方边界维持现状。二曰拿钱。赵宋每年需向西夏支付白银数百万辆、绢缎数百万匹,茶叶数百万担等等;三曰通市.开放边境互市,允许西夏人在宋境自由出入、买卖,享受宋人一切待遇;四曰平等.西夏国与赵宋属于平等国家,终止西夏与赵宋原来的属国关系。仗打了好几年,花掉了无数的金山银山,特别是双方士卒更是死伤无数,换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不能不说算是喜忧参半,有人欢喜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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