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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八..三盆腊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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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眼,他的心仿佛也在隐隐发痛。现在他总算已完全明白了南宫洪和丁小仙的关系。竹云签已被放到床上,睡得仍很沉。睡觉实在是个很奇怪的事情。那女道人低垂着头,站在屋角,苍白的脸上,总算已有了些血色。东海玉箫的女弟子都很美,她尤其美。她美得和丁小仙不同,不但美,而且媚,她已是个完全成熟的女人。无论谁看见她黄昏时在萧声中款摆腰肢、媚眼如丝的神情都难免会心动的。南宫洪看了她一眼道:“坐。”

女道人慢慢地摇了摇头,忽然道:“现在我可不可以回去?”

南宫洪道:“不可以。”

女道人垂下头,咬着嘴唇,道:“你们若想利用我来挟胁玉箫道人,你们就错了。”

南宫洪道:“哦?”

女道人道:“你们就算当着他的面前杀了我,他也不会关心的。”

她眉眼仿佛带着种幽怨之色,轻轻地接着道:“我从来也没有看见他关心过任何人。”

毛定远凝视着她,忽然道:“我们若在你面前杀了他呢?”

女道人道:“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她说得很干脆,连考虑都没有考虑。毛定远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回去?”

女道人道:“因为我……我……”南宫洪明白她的意思。她一定要回去,只因根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南宫洪并不是个心肠很硬的人,忽然问:“贵姓?”

“我姓崔。”

“崔?”

“崔……崔玉真。”

南宫洪笑了笑,道:“你为什么不坐下来,难道怕这椅子会咬人?”

崔玉真也忍不住笑了,她发现自己在笑的时候,美丽的脸上立刻露出红霞。南宫洪看见她随着箫声扭动腰肢的时候,本以为她是个忘记了羞耻的女人。现在他才发现她还是保留着一份少女的娇羞和纯真。只不过,无论谁在不得已的时候,都难免会作出一些令别人觉得可耻、自己也会后悔的事。有时人就像是一只被蒙着眼睛推磨的驴子,生活就像是一条鞭子。当鞭子抽到你背上时,你只有往前走,虽然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为止。南宫洪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你若不愿回去,就可以不必回去。”

崔玉真又垂下头:“可是我……”南宫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世界很大,你慢慢就会发现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去的。”

崔玉真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南宫洪道:‘你也不必帮我们去找丁姑娘,只要告诉我们她在哪里就行了。”

崔玉真迟疑着,终于道:“就在后面的那个院子里。”

南宫洪等着她说下去。崔玉真道:“那个院子很大,一共好像有十三四间房,丁姑娘就被锁在最后面的一间偏房里,窗台的外面摆着三盆腊梅。”

南宫洪道:“有没有人在那里看守她?”

崔玉真道:“只有一个人在里面陪她,因为她还不能走动,玉箫道人也不怕她会跑。”

南宫洪道:“玉箫道人睡在哪里?”

崔玉真道:“他晚上很少睡的。”

南宫洪道:“不睡在干什么?”

崔玉真咬紧牙,没有回答,但脸上又露出那种悲愤幽怨之色。她不必再说了。“玉箫好色”,他现在应该已有七十岁,看起来却远比实际的年纪轻。他有很多美丽而年轻的女弟子。他晚上在干什么,南宫洪当然已可猜得出来。毛定远面上已现出怒容,忽然道:“你们是不是被他所*,才跟着他的?”

崔玉真摇摇头,怅然道:“我们本来都是贫苦人家的子女。”

毛定远道:“你们都是被他来买来的?”

崔玉真头垂得更低,眼泪已流下面颊。毛定远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冷冷道:“就算没有丁姑娘这件事,我也绝不会放过他的。”

南宫洪道:“可是现在……”毛定远道:“我知道,现在我们当然要先救出丁姑娘再说。”

崔玉真忽然又道:“他晚上虽然不睡,可是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一定要睡三个时辰。”

现在距离天亮至少还有半个多时辰,冬天的夜总是比较长。南宫洪看了看天色道:“好,我们等。”

床上竹云签忽然翻了个身,发出梦吃——南宫洪点了他穴道,用的力量并不大。他仿佛还在说:“酒呢……什么地方有酒……”反反复复说了几遍后,他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大叫道:“姓杜的我认得你,你好狠。”

这句话说完,他又倒下,满头都是冷汗。南宫洪动容道:“姓杜的?”

毛定远道:“看来打伤他的那个人一定姓杜。”

南宫洪沉思着,道:“你知不知道江湖中有什么姓杜的高手?”

毛定远道:“近年来好像只有一个。”

南宫洪道:“杜三?”

毛定远道:“不错,‘白衣剑客’杜三。”

南宫洪道:“你见过他出手?”

毛定远摇摇头,道:“我只知道他虽然是‘银戟温侯’杜文军的堂侄。练的却是武当剑法,武当是内家正宗,绝不会……”南宫洪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你说他是谁的侄子?”

毛定远道:“杜文军银戟温侯,昔年江湖上排名第五。”

南宫洪的眼睛里突然发出了光,道:“杜文军,我怎会忘了这个人。”

毛定远道:“你认为是他么?”

南宫洪道:“银乾温侯在江湖上排名第五,在别人已是件很值得荣耀的事,可是在他看来,却是种耻辱。”

毛定远了解这种心情,有很多人都不能忍受屈居人下的。南宫洪道:“但他也知道江湖人绝不会错,所以他毁了自己的银戟,练成了另一种可怕的武功。”

毛定远道:“什么武功?”

南宫洪道:“他的手!”

毛定远的眼睛也亮了。南宫洪道:“据说他已将他的手练成钢铁般坚硬锋利。”

毛定远道:“你是听谁说的?”

南宫洪道:“一个曾经亲眼看过他那只手的人,一个绝不会看错的人。”

毛定远道:“贺大侠—贺文海?”

南宫洪点点头,道:“世上若有一个人能赤手将竹云签打成这样子,这个人就一定是杜文军。”

毛定远道:“可是他多年前就已失踪了。”

南宫洪冷笑道:“连死了的人都可能复活,何况是失踪了的人。”

毛定远道:“你认为他也已到了这里?”

南宫洪道:“你说过,现在虽不是八月,却是猎狐的时候。”

毛定远的眼睛里闪着光道:“杜文军无疑也是只鹰。”

南宫洪道:“也许他已可算是群鹰中最可怕的一只鹰。”

毛定远道:“他若真的来了,你要找他?”

南宫洪望着床上的竹云签,紧紧闭住了嘴。他已不必再开口。毛定远的眼睛更亮,却仿佛凝视着远方,喃喃道:“能与昔年江湖上排名第五的人决一胜负,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南宫洪道:“但这却不是你的事。”

毛定远道:“不是?”

南宫洪的表情很严肃,道:“绝不是。”

毛定远笑了笑,接着道:“不必怕我抢你的生意,竹云签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

南宫洪终于也笑了笑,道:“这句话我希望你最好莫要忘记。”

毛定远的表情也变得很严肃,道:“你最好也莫要忘记一件事。”

他凝视着南宫洪,慢慢地接着道:“我不想看见你被人打得像竹云签这样子。”

南宫洪忽然转过身,推开了窗户。窗外冷风如刀,但他的心却是热的,就像是刚喝下满满一杯醇酒。远方的空谷,本是一片黑暗,此刻却已刚刚变成了灰白色。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鸡啼。“是最后面靠左的一间屋子,窗台外面还摆着三盆腊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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