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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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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美人也曾扬言天下,无论僧俗老少,只要他能除去人魔,她就嫁给他。"贺文海叹了囗气,苦笑道:"财色动人心,这就难怪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来淌这趟浑水了,也就难怪你要杀了自己的老婆,现在,看来只怕要轮到我了。"孙逵道:"凭良心讲,我也觉得你死得很冤枉,可是又非杀了你不可。"贺文海忽然笑了,悠然道:"凭良心讲,你觉得杀我是件很容易的事么?"孙逵的铁拳已将举起,此刻又不禁放下,瞪着贺文海望了半晌,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丝微笑,道:"象你这样的人居然能活到现在,可见要杀你实在不容易,但是现在……"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笑声。一人大笑道:"凭良心讲,你看他现在象是中了毒的样子么?"孙逵一惊,厨房的小门前,不知何时已站着个青衣人,他身材并不矮,也不太高,神情悠闲而潇洒,一张脸却是青渗渗,阴森森的,仿佛戴着面具,又仿佛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他背负着双手,悠然踱了进来,喃喃叹着道:"一个人若想在酒徒的酒中下毒,那么无论多么愚蠢的事他只怕都能做得出来了……你说是么?"最后一句话他是问贺文海的,贺文海忽然发现这人竟有双最动人的眼睛,和他的脸实在太不相衬。那就象是嵌在死猪肉上的两粒珍珠似的。贺文海望着这双眼睛,微笑着道:"和赌鬼赌钱时弄鬼,在酒鬼酒中下毒,当着自己的老婆说别的女人漂亮──无论谁做了这三件事,都一定会后悔的。"青衣人冷冷道:"只可惜他们后悔时大多已来不及了。"孙逵呆呆地望着他们,忽然冲过去攫起了那只酒壶。贺文海微笑道:"你用不着再看,酒中的确有毒,一点也不假。"孙逵嘎声道:"那么你……"贺文海道:"酒中是否有毒,别的人也许看不出,但象我这样的酒鬼,用鼻子一嗅就知道酒味是否变了。"他笑着接道:"这也是喝酒的好处,不喝酒的人都应该知道。"孙逵道:"但……但我明明看到你将那杯酒喝下去的。"贺文海淡淡笑道:"我虽然喝了下去,但咳嗽时又全都吐出来了。"孙逵身子一震,手里的酒壶口当的掉在地上。青衣人道:"看来他现在已觉得很后悔,但是已来不及了。"孙逵怒吼一声,吼声中已向这青衣人攻出三拳。这二十年来,他非但未将武功搁下,反而更有精进,这一拳招沉力猛,拳风虎虎,先声已夺人。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这三拳虽然未必能击石如粉,但要将一个人的脑袋打碎,却是绰绰有余。那青衣人全身都似已在拳风笼罩之下,眼看非但无法招架,简直连闪避都未必能闪避得开。谁知他既未招架,也未闪避,只是轻轻一挥手。他出手明明在孙逵之后,但也不知怎地,孙逵的拳头还未沾着他衣裳,他这一掌已掴在孙逵脸上。他只不过象拍苍蝇似的轻轻掴了一掌,但孙逵却杀猪般狂吼了起来,一个筋斗跌倒在地上。等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左边的半边脸已肿起了半尺高,红里发紫,紫中透明,连眼睛都已被摔到旁边去了。青衣人淡淡道:"凭良心讲,你死得也实在有些冤枉,我本来并不想杀你的,可是我这双手……"孙逵没有肿的半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每一根肌肉都在扭紧着,衬着另半边脸上一堆死肉,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狰狞可怕。他剩下的一只眼睛里更充满了惊惧之色,望着青衣人的一双手,嘶声道:"你的手……你的手……"青衣人手上,戴着双暗青色的铁手套,形状看来丑恶而笨拙,但它的颜色却令人一看就不禁毛骨悚然。孙逵目中的惊惧已变为绝望,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喃喃道:"我究竟作了什么孽?竟叫我今日还见着黑手套?……贺……贺大队,你是个好心人,求求你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贺文海仍坐在那里没有动,眼睛也盯在青衣人的那双手上,只不过用脚尖将那半练子枪头拨到孙逵的手边。孙逵挣扎着拾起了它,颤声道:"谢谢你,谢谢你,我死也忘不了你的好处。"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半截练子枪头插入了自己的咽喉,自喉头溅出来的鲜血,已变为紫黑色的,就象是从阴沟里流出来的泉水。贺文海阖起眼睛,叹了囗气,黯然道:"武林有七毒,最毒黑手套……这话看来倒没有夸张。"青衣人也在望着自己的一双手,居然也叹了囗气道:"别人都说挨了黑手套的人会生不如死,只想越快死越好,的确没有夸张。"贺文海目光移到他脸上,沉声道:"但阁下却并非“黑魔”许重。"青衣人道:"你怎知道我不是,你认得他?"贺文海道:"嗯。"青衣人似乎笑了笑,道:"我倒也并不是想冒充他,只不过是他的……"贺文海道:"黑魔没有徒弟。"青衣人道:"谁说我是他的徒弟,就凭他,做我的徒弟都不配。"贺文海道:"哦?"青衣人道:"你以为我在吹牛?"贺文海淡淡道:"我对阁下的来历身份并没有兴趣。"青衣人动人的眼睛忽然发出了锐利的光,瞪着贺文海道:"你对什么有兴趣?天蚕衣?"贺文海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抚摸着手里的酒壶。青衣人目光也落在这酒壶上,道:"别人都说你“意念所至,无坚不摧”,这话不知有没有夸张?"贺文海道:"以前也有很多人对这句话表示怀疑。"青衣人道:"现在呢?"贺文海目中闪过一丝萧索之意,缓缓道:"现在人都已死了!"青衣人默然半晌,忽然笑了起来。他笑的声音很奇特,就象是硬*出来的,笑声虽很大,他面上却仍死鱼般全无表情,道:"老实说,我的确想试试。"贺文海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试。"青衣人顿住笑声,又瞪了贺文海几眼,道:"天蚕衣就在锅里那死人身上,是吗?"贺文海道:"嗯。"青衣人道:"现在我若去动那死人,那么……"贺文海打断了他的话,道:"那么你只怕也要变成死人了!"青衣人又笑了笑,道:"我并不是怕你,只不过我这人天生不喜欢赌博,也不喜欢冒险。"贺文海道:"这是种好习惯,只要你能保持,一定会长命的。"青衣人目光闪动着,道:"但我总有法子能令你将这天蚕衣让给我的。"贺文海道:"哦?"青衣人道:"你总该知道,这“黑手套”乃是许重采金铁之英,淬以百毒,锻冶了七年才制成的,可说是武林中最霸道的兵刃之一。"贺文海道:"百晓生作“兵器谱”,黑手套排名第九,可算珍品。"青衣人道:"那么,我若将这青魔手送给你,你肯不肯将天蚕衣让给我?"贺文海沉默了半晌,望着手里的酒壶,缓缓道:"我这把酒壶只不过是大冶的铁匠,花了三个时辰打好的,但如百晓生品评天下兵器,把它也算上的话绝不会低于前三!"青衣人长长叹了囗气,道:"你的意思是说,兵器的好坏并没有关系,主要的是要看用兵器的是什么人。"贺文海微微笑道:"阁下是聪明人。"青衣人道:"所以你不肯。"贺文海道:"我若想要它,现在它就不会在你的手上了!"青衣人沉吟了半晌,忽然自怀中取出个长而扁的匣子。他将这匣子慎重地放在桌上,用两只戴着铁手套的手,笨拙地将匣子打开,立刻便有一阵剑气“字形左‘石‘右‘乏‘”人肌肤。这黝黑的铁匣子里,竟是柄寒光照人的短剑。青衣人道:"宝剑赠英雄,这柄“鱼肠剑”,天下无双,总该能配得过你了吧。贺文海动容道:"阁下莫非是“藏剑山庄”藏龙老人的子弟?"青衣人道:"不是。"贺文海道:"那么,阁下这柄剑是哪里来的?"青衣人道:"老龙已死了,这是他儿子游龙生送给我的。"贺文海道:"鱼肠剑上古神兵,武林重宝,“藏剑山庄”也以剑而名,若非因为藏龙老人与少林,武当,昆仑三大派的掌门人俱是生死之交,此剑早已被人夺去,虽是如此,藏剑山庄为了此剑还是不知经过多少次浴血战,那游少庄主又怎会将这传家之宝轻易送人呢?"青衣人冷冷一笑,道:"莫说是柄剑,我就算要他将头颅送给我,他也绝不会拒绝的,你信不信?"贺文海沉默了半晌,道:"此剑价值只怕还在天蚕衣之上,阁下为何要以贵易贱?"青衣人道:"我这人天生有个脾气,越不容易到手的东西,我越想要。"贺文海笑了笑,道:"恰巧我也有这脾气。"青衣人道:"你还是不肯?"贺文海道:"不肯。"青衣人怒道:"你为何一定非要那天蚕衣不可?"贺文海道:"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青衣人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久仰“小贺大队”一向淡泊名利,视富贵如浮云,二十年前弃功名如粪,十年前又散尽了万贯家财,隐姓埋名,萧然出国……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区区一件天蚕衣看得那么重呢?"贺文海淡淡道:"我的原因,只怕和阁下一样。"青衣人瞪着他,道:"你莫非是为了那天下第一的美人。"贺文海笑了笑,道:"也许。"青衣人也笑了,道:"不错,我也早就听说过,你对佳人和美酒,是从来不肯拒绝的。贺文海道:"只可惜阁下并非绝代之佳人。青衣人笑道:"你怎知我不是?"“他”的笑声忽然变了,变得银铃般娇美。笑声中,他缓缓脱下了那双暗青色的手套,露出了他的手来……贺文海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手。“小贺风流”,他这一生中,也不知和多少位绝色美人有过幽期密会,他掌中没有拿着刀和酒杯的时候,也不知握过多少双春葱般的柔荑。美人的手,大多都是美丽的。可是他却发现无论多美的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缺陷,有的是肤色稍黑,有的是指甲稍大,有的是指尖稍粗,有的是毛孔稍大……就连那使他梦牵魂萦,永生难忘的女人,那双手也并非全无瑕癖的。因为她的个性太强,所以她的手也未免稍觉大了些。但现在展示在他眼前的这双手,却是十全十美,毫无缺陷,就象是一块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没有丝毫杂色,又那么柔软,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既不太长,也不太短。就算最会挑剔的人,也绝对挑不出丝毫毛病来。青衣人柔声道:"你看我这双手是不是比黑手套好看些呢?"她的声音也忽然变得那么娇美,就算用“出谷黄莺”这四个字来形容,也嫌太侮辱了她。贺文海叹了囗气,道:"你用这双手杀人,也没有人能抵抗的,又何必再用黑手套?"青衣人娇笑着,道:"现在我再和你谈判交换,条件是不是已好了些?"贺文海道:"还不够好。"青衣人用她那毫无瑕癖的手一拉袖子,她的衣袖就断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双丰盈但不见肉,纤美而不见骨的手臂。手,本来已绝美,再衬上这双手臂,更令人目眩。青衣人道:"现在呢?"贺文海道:"还不够。"青衣人哈哈笑道:"男人都贪心得很,尤其是有本事的男人,越有本事,贪心越大……"她身子轻轻的扭动,说完这句话,她身上已只剩下一缕轻纱制成的内心,雾里看花,最是销魂。贺文海已将没有毒的酒倒了一杯,举杯笑道:"赏花不可无酒,请。"青衣人道:"我知道你还是觉得不够,是吗?"贺文海笑道:"男人都贪心得很。"青衣人银铃般笑着,褪下了鞋袜。任何人脱鞋子的姿态都不会好看的,但她却是例外,任何人的脚都难免有些粗糙,她也是例外。她的脚踝是那么纤美,她的脚更令人销魂,若说这世上有很多男人情愿被这双脚踩死也一定不会有人怀疑的。接着,她又露出了她那双修长的,笔直的腿。在这一刹那间,贺文海连呼吸都似乎已停止。青衣人柔声道:"现在还不够么?"贺文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我现在若说够,我就是呆子了。没有人能想象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躯体,现在,她已将躯体毫无保留地展示在贺文海眼前。她的胸膛坚挺,双腿紧并……在这诱人的躯体后,却有三具死尸,但是非但没有减低她的诱惑,反而更平添了几分残酷的煽动力。那实在可以令任何男人犯罪。唯一的遗憾是,她还没有将那青渗渗的面具除下来。她只是用那双诱人的眼睛望着贺文海,轻轻喘息着道:"现在总该够了吧。"贺文海望着她脸上的面具,微笑道:"已差不多了,只差一点。"青衣人道:"你……你已经应该知足了。"贺文海道:"容易知足的男人,时常都会错过很多好东西。"青衣人的胸膛起伏着,那一双嫣红的*骄傲的挺立在贺文海眼前,似乎已在渐渐涨大……她轻轻颤抖着道:"你何必一定要看我的脸,这么样,岂非反而增加几分幻想,几分情趣。贺文海道:"我知道有很多身材很好的女人,一张脸却是丑八怪。"青衣人道:"你看我象丑八怪么?"贺文海道:"那倒说不定。"青衣人叹了囗气,道:"你真是个死心眼的人,但我劝你还是莫要看到我的脸。"贺文海道:"为什么?"青衣人道:"我和你交换那天蚕衣后,立刻就会走的,以后只怕永远再也不会相见,你给我天蚕衣,我给你世上最大的快乐,这本是很公道的交易,谁也不吃亏,所以以后谁也不必记着谁。"贺文海道:"有理。"青衣人道:"但你只要看到我的脸后,就永远再也不能忘记我了,而我,却是一定不会再跟你……跟你要好的,那么你难免就要终日相思,岂非自寻烦恼。"贺文海笑了笑,道:"你倒对自己很有自信。"青衣人的纤手自胸膛上缓缓滑下去,带着诱人的媚笑道:"我难道不该有自信?贺文海悠然道:"也许我不肯和你做这交易呢?"青衣人似乎愣了愣,道:"你不肯?"她终于伸起手,将那面具褪了下来。然后,她就静静地望着贺文海,象是在说:"现在你还不肯么?"这张脸实在美丽得令人窒息,令人不敢*视,再配上这样的躯体,世上实在很少有人能抗拒。就算是瞎子,也可以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甜香,也可以听得到她那销魂荡魄的柔语。那已是男人无法抗拒的了。贺文海不禁又叹了囗气,道:"难怪许重那样的人会将“黑手套”送给你,难怪游少庄主肯心甘情愿地将他传家之宝奉献在你足下,我现在实已无法不信。"这*的绝代美人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用不着说话了。她的眼睛会说话,她的媚笑会说话,她的手,她的胸膛,她的腿……她身上每分每寸都会说话。她知道自己已经足够了,若有男人还不懂她的意思,那人一定是白痴。她在等待着,也在邀请。但贺文海偏偏还没有站起来,反而倒了杯酒,缓缓喝了下去,才举杯笑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样的眼福了,谢谢你。她咬着嘴唇,垂着头道:"想不到你这样的男人,还要喝酒来壮胆。"贺文海笑道:"因为我知道漂亮的女人也都很不容易满足的。"她"嘤咛"一声,蛇一般滑入了贺文海的怀抱。酒杯"当"的跌在地上,碎了。贺文海的手沿着她光滑的背滑了下去,但另一只手却已握着把小刀,短而锋利的小刀。少女的躯体扭动着,柔声道:"男人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手里不该还拿着刀的。"贺文海的声音也很温柔,道:"男人手里拿着刀时,你就不该坐在他怀里。"少女媚笑道:"你……你难道还忍心杀我?"贺文海也笑了,道:"一个女孩子不可以如此自信,更不可以脱光了来勾引男人,她应该将衣服穿得紧紧的,等着男人去勾引她才是,否则男人就会觉得无趣的。"他的手已抬起,刀锋自她脖子上轻轻划了过去,鲜血一点溅在她白玉一般的胸膛上,就象是雪地上一朵朵鲜艳的梅花。她已完全赫呆了,柔软的躯体已僵硬。贺文海微笑道:"你现在还有那么大的自信,还认为我不敢杀你吗?"刀锋,仍然停留在她的脖子上。她的嘴唇颤抖着,那里还说得出话。贺文海叹了囗气,道:"我希望你以后记住几件事,第一,男人都不喜欢被动的,第二,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漂亮。"少女紧咬着嘴唇,颤声道:"我……我已经服了你了,求求你将刀拿开吧。"贺文海道:"我还想问你一件事。"少女道:"你……你说……"贺文海道:"你想要的东西,有很多男人都会送给你,所以你绝不会贪图钱财,你自己是个女人,自然也不会是为了贪图美色,那么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不惜牺牲一切,一心想得到这天蚕衣呢?"少女道:"我早已说过了,越得不到的东西,我越想要……"贺文海沉默了半晌,淡淡笑道:"我不将刀从你的脖子上拿开,你难道就不能将你的脖子从我的刀上拿开吗?"少女立刻从他怀中窜了出去,就象是一只被主人弄疼了的猫。但过了半晌,她忽又笑了,嫣然道:"我早就知道,你还是不忍杀我的。"贺文海道:"哦?真的么?"他轻抚着手里的刀锋,悠然道:"我说完这句话你若还不走,这柄刀就会插在你脖子里,你信不信?"少女没有再说话了。她咬着牙,攫起了衣服,猫一般窜了出去。只听她恶毒地骂声远远传来,道:"贺文海你不是男人,根本就不是个人!根本就不中用,难怪你未过门的妻子会跟你最好的朋友跑了,我现在才知道是为了什么。大地积雪,雪光映照下,外面亮得很,但这厨房却幽暗得如同坟墓,令人再也不愿停留片刻。可是贺文海却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变。他目光中充满了悲哀和痛苦,那少女所说的话,就象是一根根针,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未来的妻子……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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