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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怪斗”对 “奇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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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飞在张金钊家落户后,偶尔也跟他去天光圩。这天又逢圩期,王文飞与张金钊挑着采摘到的木耳、蘑菇等山货到天光圩卖。这些山货十分抢手,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光了。张金钊拔出腰间的烟斗,塞上一点烟丝,蹲在地上,点燃抽起烟来。张金钊过足烟瘾后,抬头望望天空,说,“哟,快到中午了,我们再到圩尾那边买点酱醋,就回家去。”

“好。”

王文飞挑着空箩筐,跟在张金钊后面往圩尾那边走去。来到圩尾,他俩看见张耀福在前面卖沙梨。张耀福今天起得特早,在他屋后栽种的那几棵梨树,摘了两箩沙梨,挑到天光圩卖。他在圩口的酒坊喝了半斤白酒,再挑着两箩沙梨,在圩尾放下担子,一边抹着汗,一边高声叫卖:“又爽又甜的大沙梨,便宜又抵吃,有买趁手。”

不消片刻,两箩沙梨已经卖去了一大半。张耀福见到张金钊与王文飞也来趁圩,从箩筐里拿起两个大沙梨:“金钊老兄,阿飞,这沙梨是我今天大清早摘的,够新鲜,你们尝一尝。”

他俩正想推脱,但沙梨已经塞到了他们手中。张耀福道:“隔离邻舍,别客气。”

王文飞拿起沙梨咬了一口,爽脆松化,一股糖水从嘴里流下,直渗心田,不禁脱口而出:“真甜!”

张耀福笑靥大开:“今年,这沙梨的价钱虽然贵一些,但生意还是很好。”

在他们闲聊时,有一位中年人踱着步,来到张耀福的沙梨档口前。这人叫石占财,长得皮肤白皙,尖嘴猴腮,身长腰瘦,背有点弯,身形似一只虾公,身着一件黑色丝绸,脚下拖着黑色便鞋,手里摇着一把纸扇,带着一班随从在圩市上游荡着。石占财耷拉三角眼,骨碌地悠转着,看见在摆卖沙梨的张耀福。石占财走过来与张耀福打招:“耀福老弟,好生意吗?”

张耀福说道:“多得天公作美,今年我家的沙梨收成不错,个头特别大,又特别甜。”

石占财双手拱拳,堆着笑脸作礼:“那就恭喜、恭喜了。”

张耀福越讲越兴奋:“估计今年我家的沙梨应该比去年增产三四成。”

石占财道:“如此说来,今年你要发财了。”

张耀福脸上绽开了笑容:“是呀,看来今年要发个小财了。当然,我比不上你们有钱人家发大财。”

石占财历来都是采取引鱼上钩的方法,他熟知张耀福平日有赌博的瘾头,便趁着他兴字当头,说:“耀福呀耀福,我说你胸襟要大一些,小财要发,大财更要发。”

张耀福琢磨着他这话的意思:“大财更要发?你的意思是?”

石占财满有理地:“常言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你想不想发一笔横财呢?”

张耀福双手往外一摊:“发财谁不想呢?”

石占财以挑战的口吻说:“耀福老弟,我来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张耀福好奇地:“打赌?打什么赌?”

“我跟你来打这个赌,究竟是沙梨大,还是龙眼大?”

石占财指着那两箩沙梨说。张耀福没好气地:“这个还用打赌,当然是沙梨大。”

石占财不以为然:“我却认为是龙眼大。”

张耀福朗声道:“沙梨大!”

“龙眼大!”

石占财毫不相让,“张耀福,今天我就跟你打这个赌,怎么样?”

“这……”石占财的这个赌令张耀福怔住了,他摸着下颏的胡须,在思索着:“石占财为什么会拿这个来跟自己打赌呢?”

王文飞与张金钊一直站在他俩的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这个突然而来的打赌让王文飞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件事定然内中有蹊跷,便拉了拉张金钊的衣袖,小声地说:“看来这事会有诈。你去跟阿福伯说一说,提醒他,不要上那个人的当。”

“嗯。”

张金钊也有不祥预感,点了点头,上前拉了拉张耀福,道,“你过来一下。”

张耀福跟着张金钊挤出人群。张金钊告诫他说:“你以前也曾经跟他打过赌,石占财这个家伙比泥鳅还要滑呀!”

王文飞也来劝说:“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呀!”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我还怕那个石占财赌输了不认账。”

张金钊提示着。提到曾经被石占财骗过那些事,张耀福一想起就咬牙切齿,誓要报那一箭之仇,脸庞不知是因激动而涨红,还是刚才的酒气未褪,眉毛轻挑,一副轻蔑的样子,从嘴角哼了一声,说道:“这一回他再狡猾我也不怕他。光天化日之下,人人都可以作证。这次我一定要跟他来个豪赌!”

王文飞还在劝告:“阿福伯,还是小心为上。我看他那副神态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张耀福气在上头,脖子露出蚯蚓般大的青筋来,满有信心地:“石占财屎坑计仔多多的,四周不少人受过他的骗。以前我曾经上过他的当,输了几箩谷给他,这一次让我来收拾他。一来出一出我心中的闷气,二来也让受过骗的村民扬眉吐气。”

王文飞仍然有点担心:“这一次,如果他耍什么花招呢?”

张金钊加重了语气:“耀福老弟,阿飞说得对,你当心他会耍什么花招。”

张耀福的嘴角微微上翘,轻蔑地:“哼,他想耍花招?沙梨大,还是龙眼大,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跳虱——明摆着的吗?他想耍赖,没这么便宜!”

张金钊听后,态度有了转变:“是的,究竟是沙梨大,还是龙眼大,这是一目了然的事。看来那个石占财最狡猾也使不出什么花招来。”

张耀福胸有成竹:“我要他当众签字,这样,他想耍赖也耍赖不了。”

张金钊点着头:“对,当众签字,他想耍赖是耍赖不了的。”

这时,有一位中年人挤了上来,他是黄窝村的莫文安乡长。石占财一见莫文安,如见菩萨,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莫乡长,你来得正好,我正要跟耀福打赌,你来当一个中间证人。”

张耀福以为是个好机会:“对呀,我要跟石占财打赌,今天你就来作一个中间证人。好不好?”

莫文安问道:“你们赌什么呢?”

石占财指着张耀福面前那两箩沙梨:“我跟他打赌,是沙梨大,还是龙眼大。”

莫文安觉得此事突兀,没好气地:“是沙梨大,还是龙眼大?这是明摆着的事,还需要打赌吗?”

石占财奸笑着:“我们就是要赌这个,才有意思。”

张耀福拉了拉莫文安的衣袖,说:“我是空口无凭,要立一个字据,莫乡长,你来得正好,就来做这个中间人吧。”

石占财的三角眼骨碌转了两下,看向张耀福,道:“你又不是读书人,斗大的字识不了半个。况且,在这圩市写字立据,一时间从哪里找来纸笔呢?立字据这事就免了罢。”

张耀福却不同意:“免了?等会儿打赌你输了不认账,那怎么办?”

石占财辩解道:“我看用文字写在纸上是免了,但这个赌是我与你亲口讲的,有莫乡长和众位乡亲当场作证,谁打赌输了也耍赖不了。那不就可以了吗?”

听石占财这样说,张耀福觉得有一定道理:“这……也好。”

莫文安发话:“既然你们双方同意,那么我做中间人也可以,但我也得先作声明,赌场的规矩是愿赌服输,到时你们谁输了都别埋怨我。”

在旁听的人都想凑这个热闹,鼓噪着:“是呀,赌输认账,不能耍赖。”

这时,石占财反过来征求张耀福的意见:“你认为我们这一次的赌注该下多大?”

张耀福仄着脑袋想了想,伸出了四只手指,晃了晃。石占财瞪大三角眼:“四斗谷?”

张耀福轻蔑地:“不,赌那么小有什么意思。我们就赌四十斗谷。你害怕吗?”

“我害怕?我是嫌少哩。”

石占财的嘴巴往上一翘,神态高傲,“我与你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休。要么不赌,要赌就赌得大一些。四百斗谷!”

张耀福定着眼睛,屈着手指来算数:“啊,你说的是四百斗谷?一斗谷重二十五斤,四百斗谷就是一万斤。哟,你说是赌一万斤谷?赌注下得这么大?”

四百斗谷就是一万斤。对一个山民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呀!这一回,倒是轮到张耀福在犹豫不决了:“这个嘛……这个嘛……”在旁看热闹的人听到下这么大的赌注,都吃了一惊,有些人还惊得将舌头伸了出来。王文飞见这事态越发严重,再三向张耀福劝告:“耀福伯,如此赌法,我恐怕里面有诈。我看你们这个赌局还是免了吧。”

张金钊也觉得赌注太大了,说:“耀福老弟,阿飞说得对,看来还是不赌为好,你就当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不就行了?”

石占财见计谋即将得逞,却被他人拦阻,不依不饶地说:“这件事既然已经开了头,就要继续赌下去。”

这下子,又轮到在旁看热闹的人在鼓噪了:“赌下去!赌下去!”

太阳当空,大地被晒得升腾起阵阵迫人的热浪,在阳光下,人们感到浑身热辣辣的。在旁人如火般的热情煽动下,酒气犹存的张耀福浑身似被火烧一样热烘烘的,他抹着额头不断往下淌的汗水,左思右想,总觉得自己这一方绝对是稳操胜券,于是,把牙一咬,下了决心:“好!四百斗谷!就赌这个数,难道我怕你不成?!”

“好,你们双方讲好的。”

莫文安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现在我向各位郑重宣布,他们这一次的赌注为四百斗谷,愿赌服输!”

在旁的人拍起手掌来。莫文安将举起的手往下一挥,宣布道:“赌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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