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山闲了。再也不用没日没夜地做实验了。他带着芒果，每天都在水头源闲转，唠唠嗑，下下棋。说起来也奇怪，几位下棋的老大爷，多日不见，还怪想他的，他一出现在棋盘周围，就被人拉着下起了棋。“小伙子，多日不见了吧。”

说话的是对弈的老大爷。十一山笑眯眯地说：“是的大爷，最近出了一趟远门，工作出差了，不去没办法，这不，一回来，就给休假了，我也是手痒，找几位大爷，过过瘾。”

“这么说来，小伙子是在这个黄牛公司上班喽。”

老大爷落子而猜。这就有些奇怪了，老大爷怎么会猜到自己的公司呢？十一山装作惊讶地说：“大爷真乃神人也！”

老大爷哈哈一笑说：“啥神人也不是，听口音，就知道你是外地人，俺们这里，穷乡僻壤的，外地人只有在黄牛公司上班，还有就是那个啥基金。”

“大爷为啥不猜我是在基金上班啊？”

明明有两个地方，胡乱懵的？对此，十一山非常不解。“我猜啥？我家孙女就在基金上班，她每天都要嘟囔半天基金的事，基金的人，我差不多都认识了。”

老大爷笑得更开心了。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你家孙女优秀啊，能去基金上班，好多人挤破头皮想进去啊！”

“想想我家那小子，就是不争气，基金待遇多好啊，跟县里工资比都不差，还能在家门口，多好的事啊，哎…不争气，没办法。”

“可不咋地！就是工作累点，到处走访调查。”

“你这话就不对了，种地累不？山里采野货累不？危险不？人得知足，人家基金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说也是给咱们山里做好事了，现在做好事，还发工资，上哪找去。”

……“黄牛公司也不错，听说也招了几个人，待遇不差。”

“你那是听说的少了吧，你说的是人家办公室，那是文化人上班的地方，咱们这里的人，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人家就是想找人，也干不成啊。”

“这说的在理，你看人家老梁的二儿子，不是在那当保安嘛，工资也不低。”

“吴老头的儿媳妇，不是在里面干打扫卫生嘛，都说里面的人，都也别有素质，没有看不起人，好几个在那上班的人，见了他儿媳妇儿都打招呼。”

“咦~~你看看人家这素质，以后啊，那些小辈们，还是得让他们好好读书。”

……“都说读书没用，那是没见识，没去过大城市，你看人家在咱们家门口一开公司，就要文化人，人家说没办法，才去外面招的，谁叫咱们这里文化人少呢。”

“没文化，只能去工地受累，听说外面好多公司，你干了活，不给钱。”

“可不咋地，去年，老杨家的小子，不就是这情况嘛，不但钱没要来，还被人打了一顿，差点腿都保不住，哎，这都是啥世道。”

……“人家黄牛公司可不一样，在咱们这，招不到文化人是不假，但人家那个挖湖的工地，你知道吧。人家那里还多民工都是在咱们这招的，听说都是当天给钱。”

“这我也听说了，干一天给一天的钱，从不拖欠，工资按县里的标准，不少嘞。”

“那还不是在咱们家门口，他敢不给钱啊！”

“你这人，人家也是开公司的，从哪里招人不是干活。”

……有人争吵，有人闲聊，十一山就只下棋，听到啥，他也不参与。对弈的老大爷问：“你们公司不错，给我们这里带来了不少效益，别听那些不中听的，都是山里人，没啥见识，你别往心里去。”

“这倒不会，能给山里人带来效益，本来就是在这里开公司的本分，要是只赚钱，当地人不受益，我看这公司不开也罢。”

这点道理，十一山心里跟明镜似的。黄牛公司要想在水头源立足发展，离不开当地的支持，双方共赢，才是真正的企业之道。不然，他也不会力排众议，非要把发展基金放在水头源。要是放在市里或者县里，水头源自然也能受益，但比例将大打折扣，这就没什么意思了。“你这年轻人，有胆魄。”

老大爷输了，不知道他这句话指的是下棋，还是为人。“企业如果没有社会责任，那它一定长久不了。”

十一山不管老大爷指的是什么，他只管往公司上扯。“不怕你们老板听见这话，把你辞退了？”

老大爷笑着开玩笑。“要真是那样，我先把老板开除了！哈哈哈……”十一山跟着笑了起来。……芒果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困了，非要回小院。十一山没办法，结束了下棋，告别一众老大爷，回到了小院。苏冠在小院的躺椅上躺着，唉声叹气。芒果跳下十一山的怀抱，跑过去闻了闻苏冠，然后自顾自地走了。十一山上前，也躺下说：“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说啥说，一肚子气。”

苏冠气愤地拍拍躺椅扶手，“都是些不识货的家伙，一点眼光没有。”

十一山大声笑了说：“我就说，你别去，你不听，碰了一鼻子灰吧。”

“你说，这些人是怎么挣到钱的？我就特别奇怪，猪脑子都能捞到钱，到现在，咱们一心想养牛，也不是非要挣多大的钱，一只牛毛都没养出来。”

苏冠指着眼前的空气骂，边骂边吐了一口吐沫星子，非常不解恨。十一山倒是很平静，没有拉到投资，这很正常，现在的资本，不是以前了，以前闭着眼都能挣钱，只要你敢干。现在不行了，有新项目，瞻前顾后，多放打听，没有熟人介绍，压底担保，没人会投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他父亲干工程出身，他对此倒有不少耳闻。苏冠又骂了几句娘后问：“石头，现在怎么办？”

“放心，霸姐自己也是投了钱的，所有的操作，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她是不会让自己的钱打了水漂。”

奶茶交给董子惠以后，十一山再也没有过问过一次，在这一方面，他对董子惠还是很信任的。“这个我知道，不是还是担心蒋东篱嘛。”

苏冠一心防着蒋东篱，一刻都不放过。十一山早有安排，他伸着懒腰说：“我请凌飞雪唱了首歌，这首歌的收益，鸣人只要两成。”

“你拿什么作为交换？”

苏冠脑子灵活，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条件。“还能有什么条件，以后有新歌，要给凌飞雪，鸣人很看好凌飞雪的发展，要重点培养她。”

“你成了凌飞雪的御用填词人？”

“不是我，是小明哥。”

“管他谁呢！”

苏冠心中一盘算，“这也不够啊，即便收益不错，那也挡不住蒋东篱。”

“还有房仲奇的电影，宜人文化会有收益的，我相信《两杆大烟枪》的票房。”

十一山语气坚定，没有一点的心虚之处，对于这部影片，他信心十足。苏冠闭上眼，思考了片刻说：“一歌一电影，两笔资金，再加上霸姐的操作，开局一定不差，到时候再拉投资就不用那么费劲了，说不准还有人会主动上门。”

“那我到没想那么深，蒋东篱还想染指奶茶，就不是她说了算了。”

十一山舒口气。躺着的感觉，真舒服！